机械点头:“是的,他有。我不知道故乡对人来说的意义,但与我而言,也许就是M对我的意义吧?我懂了。”
谁能不眷恋美好的出生地?
但故乡之爱,对机械认清爱远远不够。
机械又说:“下一个。”
这还自觉叫上了?
戚谋眼神游移:“下一个……”他轻轻推了一下阎不识的背。
阎不识:“?”
“促进队友情的时候到了,来吧。”戚谋眯眼,一副等听的模样。
阎不识有点抗拒,嘴唇抿了半天,指着戚谋:“你们,走。”
“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让人家听。”戚谋恋恋不舍地走了两步,站到塔另一边。
戏剧和司斯走跟了过来,看起来也是被赶的。
戚谋抱着塔柱偷偷回头看,戏剧也叠了上来,把他压个半死。
那头的阎不识发现了,瞪了一眼过来。
被发现了。
戚谋只好老实地走到塔边,坐下远望。
但戏剧暗搓搓从阎不识背后迂回了过来,一副近距离吃瓜看戏的模样。
机械:“你是谎言,所以我可以进行简单的检测吗?”
阎不识不在意这个:“随便你。”
机械的两手变成了电子牌,两边各有一个词,是【反驳】和【赞同】。
阎不识抬眼,开场白是:“我没什么好爱的。”
机械举起了【反驳】牌子。
阎不识啐了他一口,继续说:“我是怎么成为谎言的?哦,这是天性。”
“不管是无意识的话还是有意识的。”阎不识微微仰脸,手指一搭一搭地敲着腿,“在我这都是谎言,我很喜欢这点。”
【反驳】
“我是那批。”阎不识低头,嘲讽地笑了笑,“那批最正常的,在原世界生活的中途莫名来到这的人,不惦念过去,不记住回忆。”
机械没有亮牌子。
“在八方城能做什么?好像也就这样吧。”
“很多人找不到目的,我觉得无所谓,爱自己就好。”
机械罕见地举起来【赞同】。
“但要是……”阎不识顿了顿,“要是有人跟你说,你可以……”
这一顿就是半天没有下问。
戏剧等得抓心挠肝。
机械根据语境推测:“你可以不止爱自己?可以不止你爱自己?”
阎不识捂住了机械的嘴,把人家抵到塔柱上:“说完了。”
“我不是从嘴巴发声的。”被捂住嘴的机械说。
“戚谋跟你说的?”戏剧忽然出声。
“不。不是。”
但机械莫名举起了【反驳】。
“你在这干嘛?”阎不识眉头都快皱成结了,狠狠盯着戏剧。
戏剧叹了口气:“哎,你知道我最遗憾什么吗?走之前恐怕吃不上喜糖……呃,别打。”他跑开了。
机械若有所思地在那念叨:“爱自己……爱他人……”
情绪的数据传进了他脑子里,高速处理着。
这边阎不识把戏剧打到了尖塔的边边角,戏剧不得不扭头喊一声:“戚谋!轮到你了!呃!”
司斯茫然地坐在塔内的地上,抱着手,像是个等待传讯的犯事犬。
“还没吃饱吗?”戚谋踩着司斯肩膀跳进塔内,走了过去,低头盯着机械,“真贪心啊。”
机械眨眼睛:“这种话语听着有点糟糕,最好别对我说。好了,我想知道你的爱,我察觉得到,很复杂。”
妄想城的昼夜都是人工控制的,此时已到了深夜。
这是座灯火通明的夜城。
戚谋的神色被暗影与微光照得暧昧了许多,乍看下去分不清楚是人还是鬼魅。
他是个内在很有情绪的人。只是那些感情像是泥沼中有毒的花草,恣意疯长时,也被掩埋陷落进内心深处。
爱么,他从来不提。
但轮到剖明的时候,也不羞耻。
“爱很宽泛也很细致,能撼动我心灵的,也可以叫□□。”戚谋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我除了朋友还有很多亲人,还有个素未谋面的便宜爹。我不会为他们哭啼落泪,但不那些人是支撑我的动力。”
机械举起了【赞同】牌子。
“不管你看不看得出来,我情感其实很丰富。”戚谋挑了半边眉,“我有喜好也有厌恶,我爱亲近过去的亲人,也爱捉弄他们。我怀念江边的晚风,想见消失的故乡,也喜欢在八方城戏剧家里好好睡一觉。”
“这些活人,那些死人。我或许都没那么在意,但要说爱,我自认是算有的。”
戚谋说这话时眼角也弯起了条笑河:“不然我为什么来到这,还想做M的同事?”
【赞同】
机械努力地吃掉了这些情感数据,还说:“可我觉得你从来不说心情。”
“没必要,没必要。就算是自己,也用不着成天想这些。”
戚谋的心理活动确实少得可怜,只因他把情感藏得很深,只是握住信念走下去。
“就这?还没挖完呢。”戏剧偷偷凑了过来,从后边趴到戚谋肩头,揽了揽脖子。
戚谋被带得一晃,回头眯着眼盯戏剧。
戏剧怂了:“你这和个刚刚阎哥看我的眼神一样。”
戚谋看着不满的瓶子:“我结束了,还没喂饱他呢。”
“你最喜欢什么颜色?”戏剧极速地问。
戚谋秒答:“黑色。”
机械举牌【赞同】。
“最好的身高。”
“188。”他自己的身高,这个骚包。
【赞同】
“酸奶还是甜牛奶?”
“酸奶。”
【赞同】
“美人还是帅哥。”
“那当然帅哥。”
【赞同】
“弱0还是强0。”
“我喜欢共同话语感,强。”
【赞同】
“最喜欢的play。”
“x……n……x……r。”戚谋说了四个字,开头的音节咬得重些,后边几乎听不清。
戏剧瞪大眼睛:“什么什么羞辱,第二个字你再说一遍?”
戚谋很大方地重复:“n……”
“u。”
“你太可怕了!”戏剧小喊了一声,左看右看,确认只有自己听见。
“我又不会真做这种事。”戚谋摊手,面不改色,丝毫没有为那几个字羞耻的意思,“起码对你没有兴趣。”
机械无力地说:“赞同……”
“公主还是骑士?”
“那我当然还是选男的。”
戚谋回答超级老实。
戏剧就趁热打铁,语速贼快地问:“司斯还是阎不识?”
“你在想什么。”戚谋撩了撩眼皮,早知道戏剧这一手,“洗洗睡吧。”
戏剧眼巴巴地装戏精问:“那,我还是阎不识?”
戚谋握住戏剧的手,举到心口,同人来了个深情对视:“你。”
“真的吗?”戏剧一副姐妹情深的语气。
机械默默地举起来【反驳】的牌子,还认真地说:“假的。”
戚谋不和人贫嘴,站起来,一脚踏在塔阶上,预备离开:“机械,你还想知道谁?”
机械还未开口,戏剧扑到戚谋耳边极具感染力地又轻轻问了一句话。
戚谋本能答了。
答完,他立刻给自己左脸来了迅猛的一巴掌,又幽怨地缓缓把目光望向戏剧。
啪得一声大响,特别清脆。
戚谋这辈子没被打过脸,现在俊脸上有了自己的手掌印,蛮红的,和白皮肤相映。
戏剧哈哈大笑:“喜糖喜糖,百年好合……呃,别打我!”这个小顽皮精,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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