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果果汁上来了,顾遇不是怎么很想喝地喝了
一口——但很正常,他干什么都是这样一副提不起劲的派头,何况他现在心里还装了事。
像挤牙膏一样,顾奚问了他几句找了什么工作,一点点从顾遇嘴里挤出话来,问了老半天才可算明白他弟弟找了份什么工作。
ml本部的一个公关部的工作,平时就负责审阅案,改改错别字病句之类的,活少闲的很,工资还高。
搞得顾奚都心痒痒,想找一份这样的工作了。现在他的钱都是花的雌父留下的遗产,还有他雌父以前投资的股份分红,以及占收入最大比例的土地收租等等——简而言之,顾奚现在就是个收租虫,老地主。
谁叫老贵族啥都没有,就地最多呢?
顾奚虽然老不着调,但好歹从他雌父那儿继承了个伯爵的好看名头。
本来雌父是将遗产留作两半,公平地留给他两个孩子的。但顾遇在他雌父死后很快就娶了陆沉,顾遇觉得自己有虫养,而他哥还要倒贴嫁给其他雄虫,便无所谓地把自己那份遗产悉数转给了他哥,净身出户。
他这副八百年难得一遇的亲情举动,激动得顾奚当晚抱着他喊了一声:“你是我哥!”当然,顾奚第二天就不认了:弟弟还是弟弟,哥哥还是你哥哥。
顾遇经此深刻意识到了:亲情的残酷,大抵如此。
他一边慢吞吞吸着果汁,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顾奚的问话,视线忽然被酒吧上方的电视显示屏吸引过去。
电视上正在直播兰德尔上将的元帅就职典礼。
顾遇才恍惚想起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兰德尔已经正式就任帝国元帅,而他和布莱恩的一月之期也将至。
一月之期……顾遇又想起了陆沉故意瞒他的行为,有些苦闷地咬了一下吸管。但他向来烦恼苦闷不积在心底,总是过得快,看得开。
他不由想到,或许是陆沉在考验自己呢。
也许是他以前在家里懒得太过分,也许是陆沉出了事故后缺乏安全感,也许是雄虫保护协会给的压力太大……总之,顾遇不认为陆沉会故意把他推到别的雌虫身边去。
那么结论只有一个,陆沉把选择权交到了他里。他在考验他。
如此一想,顾遇顿时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这样就完全讲得通了啊!
陆沉默许了自己和布莱恩的一月之约,果然就是在考验他。
他这么信任自己,把他们的未来、和决定他们未来的唯一选择权孤注一掷交到自己上,顾遇一定不能让他失望!
顾遇想通了,下定决心。顿时觉得自己现在就能即刻上班,还能熬夜加班,大干百个来回也不喘气。
顾奚见他望着电视屏幕出神,表情又突然显出股振奋,奇道:“兰德尔上将今天就职元帅,全帝国都知道,不会就你忘了吧?”
但想了想,顾奚理所当然地抿了口酒,淡定道:“对哦,你忘了才是最正常的。”那你突然兴奋个什么劲?
他完全不知道顾遇的脑回路在刚刚发生了怎样清奇的联想。
顾遇振奋过后,又淡定下来吸了口果汁。嗯,下周才开始工作,还不急,他要存蓄力气以待下周。
电视上的兰德尔身着一袭标准的白色军礼服。上身是一件双排扣的白色短夹克,下穿直的黑长裤,勾勒出宽肩细腰的好身材,令电视前的雌虫们都心动不已。
他领口戴有一只黑色领结,外罩一件白色军披风,身姿潇洒却举止优雅。帽徽与肩徽在媒体采访的闪光亮得几乎反光。
他帽檐下压着的淡金色长发,在大堂金色灯光的映衬下,也几乎亮得反光。
他的徽章已由第一军团的猎豹徽章变为了象征整个帝**部的徽章——五星联合徽章。
这无疑是兰德尔军旅生涯最辉煌的时刻——就任帝国元帅,军部的最高领导人。
顾奚也一时看得出神,和顾遇相似的灰色眸子流转着复杂的光。
几乎无法想象,这样的兰德尔上将,哦不,现在该是兰德尔元帅了,与他共侍一夫。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半晌略微自嘲地勾起唇角,将杯度数甚高的酒一饮而尽。
想了想,他又长叹口气,再一口闷下一杯酒。前一杯为自己,后一杯为他雄主。
两个都他妈混得不好啊。
他一口气闷了两杯,顾遇知道那酒的度数,偏头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每天不着家在外鬼混,还喝这么多,孟留都不管你的吗?”
“什么叫鬼混!”顾奚舌头都捋不直了,思维还算清醒,“我这叫醉生梦死、一醉方休!”
顾遇:“不就是鬼混咯。”
“啪——”顾奚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吓了周围虫一跳,但正在擦杯子的调酒师早就习惯了这个一惊一乍的酒客,只往这儿淡定地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擦杯子。
顾奚自己拍了一下,看着他弟那纹丝不动的废虫样,觉得没劲,又自己乖乖坐好了,叹口气,深沉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顾遇觉得他家就没有……
好吧,好像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但那是陆少将在考验他,这一点点不能算。
顾奚又抬头看向屏幕里温和笑着,回答记者提问的兰德尔元帅。他一言一笑皆谈吐从容,举止优雅,仿佛一切皆在他掌控之。
“我家情况特殊,”顾奚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年虫般感慨道,“雌君忙于工作整日不着家,雄主又不管底下个雌侍,我整天乐得逍遥自在。”
孟留除了兰德尔这一个雌君,底下还有包括顾奚在内的个雌侍。在一雄多雌的虫族社会,这样的配置都算少的了。
顾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家少将没退役以前也是这样,天两头上战场,有时甚至长达半年他都是在通讯上和陆沉见的面。
顾奚却骂:“你个没心没肺的虫懂个屁咧,你家雌君那是忙于工作,但每次赶上你发情期,他是不是都会想法设法请假赶回来?”
顾遇点头,是这个道理。陆沉也有实在赶不回来的时候,但都是少数,顾遇自己死憋一憋也就过去了。
但其实雄虫的发情期远没有顾遇说的那么轻松。若没有雌虫作解,也不用抑制剂加以控制,将是如堕地狱般的极大痛苦。有时就连用了抑制剂都还是觉得痛苦。
但抑制剂不能常用,否则除了对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也将会对抑制剂产生抗体,越用效果越差。
陆沉不准顾遇用抑制剂,所以每次几乎都提前调整好时间,遇到不规律的时期也会请假——军部一般都会批,毕竟事关雄虫,也毕竟陆沉就是军团长,军团休假就他说了算。
其实这是每个雄虫家庭都会遇到的问题。但解决方法压根不需要陆沉和顾遇这么麻烦。
——多娶几个不就好了?即便发情期突然来临,雄虫身边也保证会有雌虫陪伴。
这个自古以来就有的解决办法天衣无缝,堪称完美。所以现在帝国几乎没有几个雄虫体验过那传闻发情期的痛苦,抑制剂也几乎没几个雄虫用过。
但顾遇他们家是一雄一雌,就必须解决这个坎。也意味着,陆沉必须做出牺牲。
当初陆沉给雄虫保护协会的保证,就是每次顾遇发情期他一定会陪在顾遇身边。
他的确这样做到了。但有时边境实在打得火热,正处在决战的关键时刻,陆沉身为军团长与前线主力根本不可能走开。
顾遇就会忍着痛苦,在通讯上勉强笑着对他说:“我不用抑制剂,也能熬过去。”
至于顾遇究竟怎么熬过去的,他从未把细节告诉过陆沉,只是说逼着自己睡一觉就好了。
也的确是睡一觉。顾遇平时干啥都懒,躺着不动硬憋着,他最在行。
也幸亏他的发情期一般只持续四天,比起其他雄虫算少的。每次顾遇就把房间帘子全拉下,在一片黑暗里缩在床上,让胖乎乎他们把他四肢都捆上,然后让他们出去锁上房间不准再进来。
然后就躺那儿有时发狂发疯,有时咬牙死憋,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痛绞成一团。等彻底熬过这漫长的天,床上被子枕头都被自己撕成碎得不能再碎的模样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