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探头看过去,是巴掌大褐黄色的……饼?里面揉了些绿色的菜。
“这是什么?”江寂好奇问道。
几人顿时都朝他看过来,江南站起来说道:“这是糠粑啊,哥你忘了?”
糠粑?江寂听都没听过。
他揉了揉鼻子:“哦,糠粑啊,就是一时没想起来。”
赵茹把糠粑放到小桌上,担忧道:“等吃了饭找大夫看看你脑袋,别摔出问题来。”
江寂赶紧道:“不用,过几天就好了。”
“不行,得看看。先吃饭吧。”
江寂看着这么像妈妈的脸,就应了:“哦。”
别说,灶房里生着火,是比外面暖和多了,就是有些烟。
江寂坐在小板凳上,伸手烤火。
赵茹把小桌子端到中间,一家人都坐下了,小锅里煮的是野菜,赵茹给每人盛了一碗野菜汤,糠粑就是主食。
“吃吧,刚出锅,小心烫,慢点吃。”赵茹给江南江北每人夹了个糠粑放碗里,叮嘱道。
“知道了娘。”兄弟俩异口同声说道,然后认真吃起来。
江南咬了一大口,被烫到了,张大嘴巴斯哈斯哈吹气。
江北笑他:“娘都说了烫,你还吃那么快,烫到了吧。”
江南等嘴里的食物不那么烫了,囫囵咽下,“我饿了啊。”
赵茹温温柔柔地叮嘱:“慢点吃。”
“知道了娘。”江南得了教训,吹了吹糠粑,小口小口吃起来,还评价了一下,“今天这个菜没有昨天那个苦诶。”
江寂看着大家都吃了起来,有点懵。
几个糠粑,一碗野菜汤?
这就没了?
“小寂怎么了?是不是头疼还不想吃?”赵茹见大儿子没吃,以为他头疼吃不下。
“……没,这就吃。”
江寂摇头,从原身记忆里想起来,年前赵茹染了风寒,高热不止,村里的大夫看不好,原身就把赵茹带去了镇里看大夫。
用的药贵,家里银钱不够,原身把存粮,还有地里的白菜萝卜都卖了,这才凑够了药钱保住了赵茹的命。
但也没好全,直到现在,赵茹还时不时地在咳嗽,一直不见好。
所以他们家现在就只剩下了一点之前舂米时留下来的米糠,连萝卜白菜都没得吃。
江寂肚子其实也很饿了,他夹了个糠粑咬了一口,刚嚼了两下,眉头一皱就吐了出来。
又粗又硬又涩口,还带着野菜的苦味。
这是人吃的?!
他这一吐,把赵茹他们的目光又吸引了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吃不下?”赵茹关切道,“头疼得厉害?”
江寂皱眉,这是真吃不下,太难吃了。
可看着几人关心的眼神,他又不好说难吃,只得含糊答道:“嗯,不是,烫到了。”
赵茹笑道,温声说:“慢点吃。”
江寂点点头,试着喝了口野菜汤,很涩,只有一点咸味,油都不见半点。
他皱着眉喝了一口实在喝不下去了,可肚子却咕噜噜直叫,早上原身也就吃了一碗野菜汤,还经过了那么多事,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看着桌前几人,赵茹脸色蜡黄身体单薄,几个小孩儿也瘦得皮包骨,头发都是枯黄的,个头矮小,明显营养不良。
江南江北才六岁,这可是小孩最挑食的阶段,他们却面不改色地吃着糠粑野菜,眉头都没皱一下,有碎屑掉在桌上,还捡起来吃了。
特别是看着跟妈妈和妹妹如此相似的赵茹和江霞,江寂鼻尖发酸,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这日子也太苦了。
咕噜噜,江寂肚子又叫了起来,饿得心发慌。
家里也没其他能吃的了,就算这顿不吃,下顿,下下顿,还是糠粑野菜。
怕低血糖,江寂深吸口气,默默拿起糠粑咬了一口。
真特么难吃啊,粗糙涩口,虽然米糠已经尽量碾得很细,但仍然吞咽困难。
江寂眼眶发热,心里酸涩,不过他还是皱着眉头一点一点咽了下去。
想到穿来前,家里的东星斑、大龙虾,还有A5级和牛肉,江寂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难道是老天爷让自己来古代参加变形记了吗?
就着野菜汤,江寂艰难地吃完了一个糠粑。
【叮——】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江寂先生,恭喜您成为“锄禾”系统第89989位宿主,编号2977竭诚为您服务。】
江寂:??
系统?
什么系统?
【身份绑定成功。背景资料载入中,所需时间60分钟,请宿主耐心等待。】
江寂:!
莫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种系统?
江寂一下支棱起来,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这就是绑了个金手指啊!
通常这种系统就是做些任务可以换取功法、物品什么的,那以后的日子起码有点盼头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绑定的这个是什么系统?
一小时,等一小时后就知道了!
他低落的情绪一扫而光,眼见的高兴起来。
江霞看着他,圆圆的大眼睛眨了眨,哥今天怎么情绪这么多变?一会儿不高兴,一会儿又高兴的。
江寂的胃里有了食物和热汤,总算舒服了点,不过也就半饱。
倒是身上喝了汤后暖和了起来,然后就感觉两只手的小手指很痒。
他低头看了下,小手指红肿了起来。
他愣了一下,这该不会是……冻疮?
从小锦衣玉食的江大少爷从没生过冻疮,还有点儿好奇,伸手摸了摸,很痒,他忍不住抓了抓。
“大哥,别抓,破了难好。”江北提醒道。
江寂看了下江北的手,黑黑小小的,手背上也生了冻疮,再看江南,也是。
这都是冻的啊。
江寂叹气,又看了下自己的手,很粗糙,掌心全是厚厚的茧子,都是辛勤劳作留下的证据。
他内心叹息,小爷骨节分明皮肤细滑的手就这么没了啊。
不对,江寂忽然顿住,抬手就摸自己的脸,没有疙瘩,但是也不滑。
他低头问江北:“我是不是很黑?”
江北懵懵地看着他,显然不知道大哥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老实答道:“冬天还白了一点了。”
“……”看着江南江北的小黑皮,江寂感觉他说的“白一点”估计跟自己想的白可能差距甚大。
对了,还不知道原身长什么样。
他回想了一下,好像娘亲有个小铜镜,还是成亲那时候的聘礼。
“m……”江寂差点叫妈,赶紧改口,“……娘。”
这声娘叫出来后,他双眼有些发热,心里有些奇妙的感动,好像真的妈妈又活过来了。
江寂心想,自己又有妈妈了。
“嗯?”赵茹在锅里洗着碗,抬头看了他一眼,“啥事?”
江寂看着她,唇角扬起,说:“我想看看我脑袋,想用下你的小铜镜。”
“你去看呗,就在房里。”
江寂便去了。
赵茹和江霞是睡一屋的,江寂进去,靠墙有个很旧的小梳妆台,也是成亲时添置的了。
小铜镜就倒扣在桌面上。
江寂拿起来照了下,铜镜里的人脸都是扭曲的,照得人跟妖怪似的。
江寂:……
不过大概是看出来了,原身跟自己长得很像。
同名同姓还长得像,可能这就是他穿过来的原因吧。
江南把大夫请来了,把脉问诊后,抓了几包药,消肿祛瘀。
“娘,不用费这个钱吧?”
“不行,你不记得了吗,脑袋肿包可大意不得,去年隔壁村有个人脑袋摔肿了以为没事不看大夫,后来就那么去了。”
江寂愣住,原身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是了,这是传说中一场风寒都有可能要了小命的古代,医疗条件那么差,他现在摔了脑袋,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脑袋里面,万一脑袋里有淤血,那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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