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穆是第一次在城内奔马,没出一点儿事故也是运气。
简穆赶到仁善堂时,赵晨就站在仁善堂的大堂,看到简穆正要招呼,简穆却没注意到赵晨,奔着诊房就大步走了过去。
仁善堂的诊房一般是不关门的,所以简穆一眼就找到了简怡,简怡正背对着他坐在一张圆凳上,有位大夫正在给他的胳膊缝针。
简穆怕自己身上太脏,没敢进去,也没出声打扰大夫,就站在门外看着。
赵晨刚被简穆无视,也没顾得上郁闷,此时跟着走到简穆身边,见简穆的脸色比简怡还要白,扯着简穆的袖子:“简穆,简怡没事,你先坐下。”
简穆还没反应,简怡先听见了赵晨的声音,猛地转过头,一看见简穆,简怡眼圈就红了:“哥……”
简穆见简怡脸上也有擦伤,心下更沉,不过嘴角却弯起来了,轻声逗简怡:“要哭回家再哭,先别乱动影响大夫,小心大夫手下一哆嗦,让你多挨几针。”
简怡乖乖转过头去坐好,简穆这才随着赵晨的力道,走到大堂一边,在椅子上坐好。
何安刚刚一直站在简怡的诊房外侧,此时见简穆看过来,才上前,双膝一弯就跪在了简穆的前方。
“怎么回事?”简穆没理会赵晨的安慰,直直看着何安,也没让他起来。
“栖鸣村有农人抢水,打起来时二少爷就在附近,看到打得太厉害了,二少爷就去劝架,被其中一人用锄头伤到了。”
栖鸣村就是简穆给简怡买的那块地所在的村子,简穆买下的那户下人的男主人也跟着来了,一直站在角落,看到简穆脸色不善就没敢过来。
简怡其实也不是主动去劝架的,实在是参与斗殴的人一下子就从两户变成了两个家族的人,一片混乱下,有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要给长辈帮忙的小郎君被带累地跌倒,又被踩了好几脚,简怡怕出人命才跑去救人,结果就被卷进去了。
简穆见何安也是一身脏乱,问道:“当时你在简怡身边吗?”
“在,不过小人在水田另一边,小人没能叫住二少爷,再赶过去时二少爷已经被牵连了。”
“伤简怡的人呢?”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村民,小人没动手,只卸了他的手臂,之后小人把二少爷带出人群就直接来仁善堂了。小人没能护住二少爷,请少爷责罚。”说完,何安就要磕头,被简穆伸手托住脑门给拦住了。
简穆给何安的吩咐就是陪着简怡,既然当时何安在场,肯定是想办法叫简怡了,简怡受伤有一半是他自己的责任。
简穆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脸色,开口道:“行了,起来吧。”
何安听话地起身,神色中仍十分愧疚,但简穆此时也没心思安慰他,拍拍他的手臂才看向赵晨:“你当时也在栖鸣村吗?没事吧?”
赵晨见简穆总算搭理自己了,嘟嘟嘴,不过赵晨也直到简穆现在不是能接受抱怨的状态,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在啊,不过我当时在院子里,听到动静才出去的。”
“那就好。”简穆皱眉问,“这样缺水吗?怎么打起来了?”
“乡下为抢水打起来是常有的,这是我见过的第二次了。你放心吧,我当时就派人去找里长了,现在肯定早平息了。”
“嗯。”
赵晨看简穆脸上仍无血色,又安慰起简穆:“你别担心,你来之前大夫就说了,简怡就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最近多吃点补血的东西好好回回血就行。”
“我知道。”
赵晨看了何安一眼,何安可不止卸了伤了简怡的那人的胳膊,他把几个拿着带刃农具的人的胳膊都给卸了:“你要追究伤人的村民吗?”
简穆摇摇头:“简怡还要时不时过去,没必要这时候得罪人。”不过,简穆会把简怡这次看病的账单送去给伤人的人,免得他们再反过来纠缠何安伤人的事情。
和赵晨说了一会儿话,简穆心情平静下来,简怡的伤也总算处理好了。简怡吊着一只胳膊,衣服灰扑扑的,脸上也抹着伤药,看起来别提多凄惨了。
简怡对上简穆的眼睛,刚想诉苦,又想起简穆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凑热闹」的话,瞬间心虚起来,正踌躇着要不要说话,就被简穆按住了脑袋,然后,简怡就听到简穆有些沙哑的声音:“我真是要被你吓死了。”
简穆他们离开仁善堂时,卢氏带着徐常和赵家的下人才赶到,卢氏被使女扶着下车,看到简怡的样子,就快步走了过来,一指头戳到简怡的脑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去逞英雄,想没想过家人!”
简怡眼睛发酸,看了简穆一眼,给卢氏鞠了鞠躬:“婶婶,侄儿知错了,以后绝不敢了。”
卢氏也不是真要教训简怡,实在是他听到简怡被锄头砍伤后,这心提了一路,此刻看他还好好站着,这心才落下。
简穆一行辞别了赵晨,就回到了简宅。
简怡缝针时没喝麻药,但是回家后喝了汤药,里面有安神的成分,加上失血,很早就睡了,但是半夜就又疼醒了。
简穆本来就担心他,今天和他一起睡的,听见他哼哼就醒了。
简怡从没受过这样重的伤,应该是真疼,缝针时还挺着面子,这时已经满脸小泪花了,简穆看得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这个时代没有止疼片,简穆只能找个话题转移简怡的注意力:“何安你准备怎么着?祖父要罚他,我给拦下了,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简怡一愣:“何安没什么错啊,干嘛要罚他?”
“他没护住你,在长辈眼里就是错,咱们祖父还算讲理,我这次是拦住了,但不能保证下一次还能拦住。”简穆这话与其在说何安,不如说是在警告简怡。
简怡也听懂了,蹭蹭简穆的肩膀:“哥,我以后尽量少吓你。”
简穆差点被气笑,轻拍了一下简怡的脑门:“用词还挺精确。”
简怡讨好地笑:“哥,你要遇到同样的事,冲过去救人的速度肯定比我还快。”
简穆:简怡闷笑了一会儿,又说:“哥,你明天别去上课了,咱俩都快二十天没说话了。”
“我已经和何平说了,下一旬都在家休假,理由就是弟弟疼得打滚,我得陪着。”
简怡讶异:“真的?这么久吗?”
“后半句是假的。”
简怡笑,也不说话了,大概真是失血过多,就算胳膊疼,不一会儿又昏睡了过去。
简穆却一时睡不着,比起其他人觉得简怡只是被砍伤失血过多,简穆心底却有个被他一直压制的恐惧:他害怕简怡得破伤风。
简穆不知道肮脏的锄头和深几见骨的伤口是不是破伤风的必要条件,只能在内心和从未见过的母亲祈祷:求您一定保佑简怡,他是您唯一的孩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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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接下来的十几日,简穆几乎是守着简怡过的,简怡不明所以,以为自家哥哥在抛弃自己一整个田假后,终于再次明白自肌
接下来的十几日, 简穆几乎是守着简怡过的,简怡不明所以,以为自家哥哥在抛弃自己一整个田假后, 终于再次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了,得意的不行。
特别是住在栖鸣村的下人将被简怡救了孩子那家送来的礼运来简宅时, 简怡深觉自己做了件大好事,开心地把那一篮子瓜果分送给了家里的每个人,连简憬琛都没落下。
长辈们念着简怡还受着伤, 没训他, 简穆则是满心都盼着简怡赶紧度过破伤风最常发作的时限, 也由着他高兴。
最初发现简怡发烧时, 简穆第一次大晚上去打扰了祖父,请他派简永去请大夫——大齐施行宵禁,持有祖父的名帖便于和巡逻的官兵解释。
结果简怡只是低烧,倒是简穆的脸色看起来更加不好,大夫顺便给简穆也把了把脉, 诊断是:惊惧过重,忧思伤神。于是,除了简怡的退烧药, 大夫又给简穆开了一副安神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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