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穆微微抬头看向昭景泽:“长含,你能帮我找个大夫吗?何平的右手手臂可能骨裂了。”
如果受伤的是简穆自己,他自己去医帐就行,可换成何平,医帐里的太医大概率会把何平打发给医助。简穆不了解太医院的具体情况, 在简穆心里,医助就等于是「实习生」,他实在不放心, 但让何平等到回京城再去仁善堂治疗, 简穆是无论如何不能答应的。
简穆说完后, 略作犹豫,又补充道:“叶学长的书童也受伤了,好像伤得不轻。”
昭景泽不料简穆在为这事烦恼,也没废话, 回头吩咐韩侍卫:“韩疏, 你带着他们去医帐, 找胡太医。”
何平就跟在简穆的身后,叶琮却是刚刚就自行离开了,韩疏便看了眼何平,何平左手托着手臂,对上韩疏的视线,特别机灵地嘴甜道:“韩大哥,我跟着您先去找叶郎君,然后再一起去医帐。”
简穆有些黑线,也不知道何平怎么就叫上韩疏「大哥」了,不过看着何平离开时欢快的脚步,简穆的神色也放松下来。
简穆的神色变换都发生在昭景泽的眼皮子底下,昭景泽也不禁感叹,简穆若要对谁好,可真是无时不刻地将那人放在心上。
感叹过后,昭景泽却也没提何平的事,转而问简穆:“简穆,刚刚出猎场时,你怎么没和我说邱爽的事?”
简穆想起刚刚出猎场时自己还和昭景泽打听邱爽的事,就有些心虚,声音中带着些讨好地小心翼翼:“我那时没想着去告状,后来察觉到叶学长与我同病相怜,才想着有其他人给我壮胆儿,我才去试试。”
昭景泽有些生气简穆地信口开河,但简穆一贯如此,说独立也好,说骄傲也罢,小事张嘴就来,可真遇到麻烦,又成了个蚌壳,昭景泽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各种心思转过心头,最后也只翻了个白眼:“听你胡说八道。”
简穆难得看到昭景泽展露出如此生动的表情,忍不住乐:“昭侯爷您别冤枉我。”简穆装腔作势地对昭景泽一拱手,“刚刚多谢昭侯爷为我撑场子,可惜,小生无以为报,只能让昭侯爷做回赔本买卖啦——”
昭景泽拿这样的简穆没辙,想拍简穆的后脑勺,手放上去后,不知怎么,改拍为揉:“最后一日还有一场宴会,别再缺席了,你说是有事要忙,看在有心人眼里会觉得你孤高了。”
简穆点头应了。
在猎场度过的最后几日,简穆大部分时间依旧待在帐子里复习加画画,不同之处有两点:
一是简穆多了位「助考先生」——叶琮听说简穆要参加生员试,点灯熬夜地给简穆出了一份生员试的押题卷,同时还附赠了叶学霸版本的参考答案。
二是经过简穆的请求,主帐那边派了一位尚衣奉御来给简穆的画作「挑错」,简穆也趁此机会和主帐报备,把《圣人秋弥开弓仪式图》的完成时间定在了九月底。
简穆再次回到简宅时,除了与诸位长辈见礼问安,并未就秋弥之行多说什么。洗漱完毕,简单用过晚餐后,简穆就和简怡一起去书房把生员试地复习资料又过了一遍,之后便早早休息,以待明日的生员试。
国子监举行生员试当日并不停课,除了参与生员试地学生照常上课。
报考生员试的学生则前往初晋院考试,考试内容根据学生入学时报考的科目会有所不同。例如简穆简怡,他们这次岁考的目标是明经科,但因为简穆简怡在进入国子监时报的是进士科的课程,所以这次生员试,他们依然按照进士科的规定,参与帖经、杂文和时务策三场考试。
考试规模不大,但规矩要比国子监的其他考试严格许多,简穆简怡也是第一次经历了搜身检查。简穆简怡只把生员试当作是国子监入学考那个等级的考试,没想到现场还真有其他学生被搜出小抄,看着被拎到院门外的那名太学甲三班的学长,简穆简怡都有些震惊——只是场生员试,至于吗?
简穆简怡这次不在一个考场,顺利通过搜检进入初晋院后,简穆简怡互相对了对拳头就分开了。
生员试只持续一天时间,就题量而言,生员试的题量要比岁举时的要求少了将近三分之一,所以,时间也不算太紧张。
生员试酉时结束,钟声响起时,天空已经只剩下一线夕阳留下的残红。
简穆在钟声响起前大概两刻钟时就完成了全部卷子,不过他没提前出场,此时听到钟声,才随着人群离开考场。没等离开初晋院,简穆与简怡就在长廊的拐角处汇合了,简怡看到简穆就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地叫简穆:“哥!”
简穆笑着与简怡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果然是名不虚传,是吧?”
简怡使劲点了点头。
——叶琮竟然压中了一道杂文和一道论贪腐问题的策论题。
简穆简怡对这次生员试的把握几乎是百分百,考试一结束,二人一身轻松,直接就把生员试丢在了脑后。才登上自家马车,简怡就开始和简穆叨叨他离开这半个月里,家里发生的各种事。
简穆也才走了半个月,所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仍然有惊喜。
“哥,大舅舅来信了,他说除了苏家的那个别院,他在开明坊还有个一进的小院子,要送给我做婚房。”
哎呦,这是什么绝世好舅舅啊!简穆很为简怡高兴,简穆之前也在想简怡成亲以后的住房问题呐:“不愧是大舅舅,简怡,你以后得好好孝顺大舅舅啊。”
简穆叮嘱完简怡才注意到简怡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有些讶异:“怎么了?房子不好?”
简怡没有直接回答简穆的疑问,继续说道:“继母说,她看好了一处院子,可常年租用,在通善坊,有两进的样子,和光德坊的那个院子差不多大。”
简穆想了想两个坊距离国子监的路程,其实差不多,不过真论位置,通善坊更繁华些,毕竟是在朱雀大街上,相反,开明坊要安静一些,不过邻里都是中低阶官员,也很不错。
简穆向着车厢壁倚了倚,劝简怡:“你想住通善坊那个?若房舍新旧差距不大,我还是建议你住大舅舅送的院子,别的不说,大舅舅既然要送院子,里面洒扫的人肯定也送你了吧?这中间就省了不少麻烦,也比重新买人更放心。”
简怡见自家哥哥完全没领会到他的重点,就有些气恼,闷了半天才嘟哝道:“一进的院子怎么够咱们一起住啊?”
简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弯了眼,轻轻弹了弹简怡的额头:“谁结婚不想着和自己的妻子甜甜美美,你还想我陪着你不行?”这是嫌自家的烛火不够亮还是咋地?
简怡见自家哥哥一点儿和自己住的意思也没有,更气了,对着简穆大吼:“怎么不行啊!?”
简穆被简怡喷了一脸,很想给对方一巴掌,可看着自家弟弟有些委屈的小眼神儿,心又软了,只得掏了手帕给自己擦脸,无奈应承:“行行行,你说了算,你愿意住哪儿都随你。”
简怡这才满意。至于后来,简穆只是隔三岔五地去一趟简怡和叶四娘住的地方,还从不留宿,简怡一开始气得不行,渐渐也就习惯了。
不过,那都是明年的事,说回现在,生员试结束后的第五日,生员试的榜单就贴在了杏林院,简穆和简怡都顺利通过,有了生徒的身份,可随时报考岁举。
简穆简怡赶在寒衣假之前,向礼部交纳了文解和家状,前者是国子监开具的生徒证明,后者则是家庭状况表,上面有考生的籍贯、三代名讳等信息——这是参加岁举的第一步。
第二步则是通保,也就是五个学子互相作保,以证身份品行。比起由地方推举的乡贡生,监生找人要方便许多,在监内布告墙上贴张告示,很快就能寻满五人相互保举。不过为了稳妥起见,简穆和简怡在选定互相保举的同窗后,还是从侧面调查了一下另外三人的情况——互相保举的应试者,只要有一人出事,其他人也是三年不得再次科举,十分坑爹。
这些事情都办完时,九月已经过去一半,王宇长子的洗三礼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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