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桥抽泣着:“我相信师兄,可是我真的不能说!”
“可是这样的话,你就再也练不了功夫了。”
明桥不知所措的哭了起来,“怎么办师兄,我不能不练的。”
“告诉师父,听话些小桥。”
明桥只是哭着摇头。
张石山一下子放开了他,有些生气道:“小桥,我对你很失望。”他冷冷看了明桥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师兄!师兄!”明桥追了两步,可是又哭着停了下来。
张石山一晚上都没有回卧室,明桥呆呆的坐在床上好一会儿,然后才盘腿坐好试图运功,明桥一运功就发现了不妥,往日充盈的筋脉和丹田,如今滞涩、干枯,根本聚不了一点内力。
明桥有些慌,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他气馁的放下手,坐在床上有些六神无主。
师父和大师兄对他那么好,他这样隐瞒他们是不是很不好?
可是,师父他为什么还要自己把功法写下来交给他保管呢?
“你是阿含教的少主,你的父母是被罗护法杀掉的,你是有血海深仇的!你一定要好好练武,一定要替你父母报仇!”
“明桥,不要怪我心狠,你跟其他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阿含决一旦落入他的手中,我们阿含教可算是真正的亡了。你父母的大仇、阿含教日后的兴亡全部系于你一身。”
“你才是阿含教的未来,你才是阿含教的立教根本。”
“明桥,在天南剑派不要告诉别人你的真实身份,你的名字就叫小桥,知道了吗?”
……
白千惠的话一遍一遍的回响在明桥的脑海,明桥慢慢坚定起来。
白千惠虽然对他很严厉,但是毕竟不曾害过他,而且他能活下来,也全靠她当初冒着生命危险将他从阿含教里救出来,她毕竟,也养了他那么些年,她说不能告诉天南剑派他的真实身份,想必不会有错。
张石山一夜未回,第二日,明桥醒过来后也不见他,于是自己起来去了饭堂。
弟子们正坐着吃早饭,看到明桥走进来,顿时将早饭哄抢一空,明桥拿着碗走到盆跟前一看,馒头一个都不剩了,装稀饭的盆里只剩下了一点米汤水。
明桥放下碗,刚要走出去,昨天罚跪的那几个弟子忽然围了上来。
“小野种,你把徐师兄打成重伤了还好意思来这吃饭?”
“就是!咱们天南剑派不养你这种白眼狼!”
“对!滚出去!滚出我们天南剑派去!”
明桥脸色难看,绕道而行,结果又被他们拦住去路。
“小野种,昨晚我们几个罚跪了一晚上,膝盖都肿了,你凭什么还能回去睡大觉?!”
明桥抬眸冷冷道:“你有不服气的去找掌门,罚你们跪的不是我。”
“嘿!小野种,你他妈简直是反了!”那弟子开始撸袖子,一副准备跟明桥干仗的样子。
“你们既然知道徐铭被我打成了重伤,你们还要来跟我打架吗?”明桥眼里露出威胁道。
小五一拳揍了过来:“你他妈还能使得出内力?兄弟们上!替徐师兄报仇!”
十几个弟子踩凳子、上桌子全朝明桥扑过去,明桥不敢硬拼,闪身躲开几个就连忙往外跑,十几人顿时追了出去。
不一会儿,明桥就被其中几个年纪稍大的给追上了,“让你跑,让你再跑!”几人朝着明桥的腿使劲的踢了过去,明桥一下子扑倒在地,十几个人对着他拳打脚踢,明桥抱着头身体蜷成虾状承受着猛踹猛踢,五脏六腑似乎都在被殴打被撞击,明桥觉得连呼吸都在发痛,不一会儿,明桥就被打得吐了血。
“快走快走!大师兄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群殴明桥的弟子顿时作鸟兽散跑得干干净净。
“小桥,你怎么样了?”张石山很是紧张的将满脸是血的明桥扶着坐了起来,明桥全身发着抖,鲜血混着鼻涕流了下来,他一张口,一口血就吐了出来,他抬起右手想要擦擦鼻涕,发现手有些异样,再一看,他的一双手因为刚刚护着头被那些弟子死命的踩踏,关节处已经皮开肉绽,右手的手背还高高的肿了起来。
刚刚那么激烈的挨揍中,他根本已经感觉不到手的疼痛了。
“小桥,走,我们到师父那去,他们太过分了,师父会责罚他们的。”张石山将明桥扶了起来,明桥的腿抖得根本无法行走,他软跪下去,喘息着擦了擦鼻子不停流下来的血。
“师兄,我先回去换个衣服吧……”明桥低声道。
张石山看了看他,点头:“好吧,来,我扶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明桥推开了张石山的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有些蹒跚的朝寝室走去,
张石山一语不发的跟在他身后。
回到寝室,张石山让下面的弟子提了几桶热水进来,“小桥,洗个澡吧。”
明桥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明桥清洗干净后,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走了出去。
“小桥,如何,身上有伤吗?师兄帮你涂药好不好?”张石山问道。
明桥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师兄,我不去师父那了,我现在很累,想躺一躺。”
张石山叹了口气,“那好吧,你先躺着吧。”
张石山转身离开了,明桥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慢慢渗出了眼泪。
他转身去了床上,忍着全身的异常疼痛慢慢躺了下去。
中午的时候,张石山和薛涛来了,张石山还端来了一份中饭。
“小桥,快起来,师父来看你了。”
明桥慢慢转过身,掀开被子下了床,“师父……”
“快来吃饭吧。”薛涛在桌旁坐了下来。
明桥看了他们一眼,走过去坐了下来。
“小桥,你放心,早上打你的那几个混账师父已经责罚他们了,师父让他们跪一天一夜,然后再把门规抄一百遍,不抄完不许睡觉。”张石山将筷子放到明桥肿起来的右手上。
“多谢师父……”明桥接过筷子,忍着右手钻心的痛开始吃饭。
“石山,待会儿帮小桥把手包扎一下,那群混账真是气死为师了,昨日的罚跪真是一点都没给他们长教训!”
“是,师父。”
“师父。”明桥忽然抬头叫了一声。
“嗯?”薛涛和蔼应道。
“师父,您为什么要弟子将功法写下来交给您?”
“我猜那功法或许很长,你若不写下来又长久不练,岂不是容易忘记?”薛涛道,他看了看一脸新伤旧伤的明桥又道:“你放心,你放在师父这,师父会替你保管好的,等到你长大些,身体能承受得住了,师父会还给你的。”
明桥垂着眸,低声问道:“那我把我能记下来的交给师父,师父能解了我的穴道禁制吗?”
薛涛皱眉:“你能记下来的?”
“嗯。”明桥点头,“那心法共有九九八十一句,太难了,我从七岁那年开始背,背了一年才背会前面的十句。”
“才十句?”薛涛眯眼道。
“嗯。那心法都是我不认识的字,而且我根本不懂是什么意思,白姨先教我认字,然后才教我背心法,我背了好久都背不会,白姨还因此发了好大的脾气,还拿鞭子抽了我……”
那晚薛涛让明桥脱衣的时候就曾看过他身上那些已经淡化的鞭痕。薛涛沉吟片刻,“那心法在哪?在你白姨那吗?”
“嗯,在一张残缺的羊皮上,白姨将它带出来的时候就有一小半被烧毁了。”
“你只记得其中十句?你背了一年,怎么可能才记得十句呢?”
“真的师父,我真的就只记得十句!”明桥着急道,“我背了前面十五句,可是后面五句还没背熟白姨就把我送到这来了,她也说等我长大了她会再来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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