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这是你师弟啊!(125)
阿痕的毒,麻药毒药蒙汗药,甜香恶气百日腐。
阿筹的蛊,蛛蛊蛇蛊金钱仙,雪岭血蛊一线牵。
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哪怕是雪暮枝,也得折在这。
现在洛书在屋内,雪暮枝在屋外,然而进不来。
洛书催婚千日,终有一日被误会了。
“师父,那你什么时候娶妻啊?”子车痕和子车筹一起看向洛书,洛书无奈地捂住了脸。
“没想娶妻,真的。”
见两人还要再说,洛书挥手阻断两人的话头,坚决地道:“为师的终身大事咱们回头再说,我觉得要是再不让雪暮枝进来,他就要硬闯了。”洛书指着试图将蛇蛊驱散的雪暮枝,面色凝重。
最终雪暮枝终于被放了进来。
雪暮枝落了座,在屋外分明那样急切,可是等落了座,却欲言又止。
洛书理解他的心情,但是不能等下去。
因为他的俩徒弟刚才把侧重点都放在了老师父的终身大事,以及雪暮枝有没有占便宜上,因此压根不知道雪暮枝焦躁无比是为了什么。
现在子车痕和子车筹看向洛书的表情相当委屈。
洛书在两个突然犯糊涂的徒弟开口之前,连忙道:“小慕枝,给我草编的人,就在这院子里。”
雪暮枝霍然抬头看向洛书,嘴唇动了动,不知是想要阻止,想要发问,还是想要听下去。
洛书继续说:“他叫月怜,今年七岁,眉心又一点朱砂痣。”
雪暮枝猛地一颤。
洛书想起初见月怜的时候,依旧眉眼带笑,可是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小怜家里是一群畜生,将他卖了,为了给他断了腿的大哥治病。”
“小怜长得很好,因此饿了很久的肚子。”
“等到小怜安定下来之后,那群畜生就过来,要把小怜要回去,或者,再卖他一次。”
洛书知道,雪暮枝与月怜之间也许有什么误会,但是他就是恨得慌,月怜受苦的时候,这个人在哪里?为什么不把他照顾好,让心怀不轨之人有可趁之机?
明明他是小怜的……
“我是他的、他的……父亲。”
雪暮枝终于说了出来。
洛书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在哪里呆坐了很久,最后有点小心翼翼得问洛书,能不能看看月怜,远远地看一眼就行。
洛书便找了个借口,让月怜去院子里走了一会。
雪暮枝眼尾血红,就像雪莲被折断了花瓣,流出了殷红的血。
没错了,就是他。
也许有一个人的外貌可以相像,但是所经历的种种事情、种种巧合,凑到一起就变成了必然。
洛书压了压心底的火气,问:“要当面见见他吗?”
他是舍不得小怜的,但是小怜再成熟,也还是个孩子,哪怕表现得再不介意再豁然,终究也会渴望家庭的温暖,渴望父母的关爱与肯定。
小怜需要父亲,所以把人打个半死就好了,剩下的一半看他表现。
洛书以为雪暮枝会迫不及待,最终却见他摇了摇头。
“不,我……还是先等等吧。”
他深深地,贪婪地看了月怜一眼,然后从后门走了。
走了……
走了?!
子车痕和子车筹加起来都差点没拉住洛书。
洛书知道自己这事挺不讲理的,比如雪暮枝弄丢了月怜可能有苦衷,比如现在雪暮枝不见月怜也有苦衷,但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苦衷个鬼啊!
做了就是做了,谁管你的苦衷!
洛书自认为是个讲道理的人,但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讲道理。
事实上,以洛书的辈分和武功,也没几个人能让他讲道理。
洛书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开始想怎么样折腾雪暮枝。
没人敢拦他,就好像他在龙府的时候,找龙韬过招,把龙韬过得当场就跪了,然后在床上瘫了三天。
龙韬起床之后完全没处找处说理,而且要感恩戴德——虽然洛书下手狠,但是帮他打破了武功的瓶颈,这是大机缘啊!
雪暮枝在狂喜与悲痛愤怒不可置信患得患失……种种复杂难言的情绪笼罩下,突然打了个寒颤。
“教主?”
雪暮枝沉声道:“那件事不能再拖了,召回 ‘蛛群’,准备动手。”
……
这一早上鸡飞狗跳,洛书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以至于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絮絮叨叨,看得子车两人心惊肉跳。
不过到了晚上,洛书的情绪还是平静了下来。
因为子车痕和子车筹两只木乃伊,终于要开绷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子车筹的正式露脸,大概和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样嘿嘿嘿
另外自推一下隔壁的《药石无医》~(~o ̄▽ ̄)~o
“神医,相思病。”
“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第133章
“来来来,拆绷带了啊。”
对面两只木乃伊排排坐,洛书手旁的桌子上瓶瓶罐罐,放着上百瓶药水,就像大型考古现场。
“阿筹身上绷带太多了,先拆阿痕的,一会阿痕和我一起拆阿筹身上的。”
洛书在一堆瓶罐中翻翻找找,然后上手开始拆绷带。
子车痕有点紧张。
“好了,很棒。”
洛书满意地拍拍手。
刚开始紧张的子车痕:……
“师父这么快?”子车痕惊讶地睁大眼睛,被洛书生气地用湿毛巾抹了一把脸。
“你怎么能说一个男人快呢?!”
洛书将药粉加入药水中,时快时慢,时多时少,带着奇特的韵律,五颜六色的药粉调制出的糊糊居然是白色的。
“就是摘个绷带,能不快吗。”洛书用刷子往药膏中沾了沾,然后刷到了子车痕的脸上。
“师父,这是什么?”子车痕觉得脸上凉凉的,还有点香。
“保养皮肤的,呃……叫面膜。”
洛书把胶状药抹了阿痕一脸,拍拍手,“好了,现在开始拆阿筹的。”
子车痕站起身来,面向子车筹,子车筹紧张地屏住呼吸。
我的哥哥,终于……
终于……
我去!
子车筹目露惊恐,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这是谁啊!
这个一脸白的人是谁啊!
洛书摸了摸子车筹的狗头。
乖徒儿,当年为师第一次看见敷面膜的人也吓了一跳。
子车痕看见子车筹的反应,诧异地去看了看镜子,坐在镜子前久久不能平息,这绝对是师父的恶趣味,没得洗。
师父很无辜。
“别看了,阿筹喜欢的话就再给你调一瓶……啊不对,涂全身的话要一桶。”
子车痕把蠢弟弟按倒,洛书拿着刀左右比划了一下,把绷带开了口子。
子车筹恢复地很好,连疤都不会留,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新长出的皮肤太过粉嫩白皙,把子车筹四处游历好容易晒黑的皮肤全白了回来——而且更白了。
“下面悠着点,我抱徒孙可就指望着阿筹这张脸了。”
洛书左右比划了一下,开始动刀。
……
“师父,好了吗?”子车筹问。
“呃……”洛书眨了眨眼睛,好了。
子车筹容貌清冷,而嘴唇常含笑,剑眉星目,与子车痕容颜全然相同。
就是……顶着个光头。
“为什么头发一点也没见长啊……”洛书上手摸了摸,嗯,非常光滑,就差六个点了。
当初血巢里就是光着脑袋,怎么现在还光着。
子车痕无奈,“要上药的。”
“哎。”洛书没忍住又摸了一把,意外地发现手感不错,“哎?阿筹你头顶这朵花是怎么回事?”
洛书凑过去看看,发现在阿筹的头顶上纹了一朵佛莲。血红火红,佛性中掺了一丝邪气。
洛书想起当初从小三子那里得来的资料——
“他在昏过去之前,只看到了一朵血色的佛莲。”
喂喂,当初还以为是什么灵异事件,难道看见的就是我徒儿的光头嘛??
洛书嘴角抽了抽,艰难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师父,我屠了碧鸢山庄之后就剃了头发。”子车筹觉得师父继续摸下去,自己的头发可能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洛书门下又出现了一个担心自己头发问题的徒儿。
“碧鸢山庄……嗯,他们和施己教有关?”洛书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对。”子车筹依旧是淡淡笑着的,只是目光中没什么感情,“碧鸢山庄是地蛊的一个分支。”
“嗯。”洛书应了声,“下次去的时候记得做伪装去,或者占据道德高地,屠庄也要堂堂正正地屠。”
怪不得没人知道阿筹的去向,说阿筹隐踪这么多年。
子车痕试了试水温,向洛书示意已经好了。
“去,洗澡吧,把药洗干净,你想涂你哥脸上的东西就再给你做一盆。”
子车筹是拒绝的。
“阿筹,你的名号也太中二了,不考虑换一个吗?充斥着浓浓的炮灰风啊。”
洛书指挥着子车痕去洗脸上的药膏,子车筹听见洛书的话,哭笑不得,名号哪里是这么好改的,“师父,我在隐匿的时候,倒是还有一个名号,只是不如血蛊师响亮。”
洛书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子车筹道,“邪僧。”
“邪僧……”洛书一脸不忍直视,“这听起来倒是不炮灰了,像反派小boss的名号啊。”
洛书看看子车筹头顶的血佛莲,突然想起子车筹作为血蛊师常穿的那身衣服,“你的衣服上也纹着血佛莲,就不怕被看出关系?”脱袍子是邪僧,穿袍子是血蛊师,当武林豪杰眼瞎嘛?
子车筹摇头,“不是啊师父,我常在苗疆那边,没人认出我的,其实因为距离太远,就算是以血蛊师的名号过去也没关系。”
“……那也要注意呀……”
洛书笑了笑,脸色冷了下去。
明明阿筹是受害者,凭什么要被这群人追杀到背井离乡?
施己教……
“师父,我洗好了。”
子车痕过来,洛书抬头,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哇哦,我徒儿就是好看!”
说着拿起手边的镜子递过去,子车痕淡淡地一笑,如雪莲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