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齐估摸着封寒应该不会让自己摸黑哨兵的精神体,便也识趣地不提这事。他跟在封寒身后半步远,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夹着声音对白煜月道:“你好——这是我的精神体,你和它可以先做朋友哦。等你真正醒过来,我们也是朋友了——”
巨大的公牛真鲨从桑齐身边挤过来,咧开一排尖锐的牙齿。
白煜月忍不住在内心冷笑。桑齐是吧,等他真正醒过来你就知道什么叫后悔。
公牛真鲨还想往前凑,尽量将原本凶神恶煞的面貌变得和蔼友善。
白煜月内心莫名一阵恶寒,四肢逐渐变得软绵无力。他用头顶了顶封寒,又把自己塞回封寒怀里。原本毛发清晰可见的小狗竟然变得有些虚幻。
桑齐一愣:“怎么回事?”
看见白煜月精神体变化的那一刻,封寒内心如坠冰窟,双臂伸展出巨大的洁白翅膀,将白煜月层层包裹在羽毛中。
白煜月的精神体变透明,意味着白煜月本体精神域正遭遇着凶险万分的搏斗。
可能某一刻,白煜月精神域再也难以维持平衡,全数崩塌。白煜月便将迎来和以往黑哨兵相同的结局。
唯一不同的是,白煜月身处极乐基地,遭殃的也只会是极乐曼陀天这些人。
白煜月缩在信天翁的翅膀里,很快想明白了个中缘由。他意识到他的身体正在打一场过于痛苦的战争。出于保护机制,大脑才将最基础的意识送出体外。
是不是该谢谢萨摩耶精神体保护了他……
不过信天翁的翅膀内侧真柔软啊……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待在北极熊皮毛里一睡就是一整天的日子。
萨摩耶将头搭在前腿上,伸了伸爪子。
封寒如雕塑般定在原定,确认萨摩耶的身形恢复原状后才松了一口气。桑齐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他冷冰冰地警告:“你不要再靠近他十米以内。”
桑齐连忙喊冤:“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他暂时不敢违背封寒的指令,只得跟在封寒十米外,不情不愿地去封寒的宫殿。没办法,槐序让他跟着封寒学习,不就是去给封寒打杂嘛。
封寒的“宫殿”在一座冰崖上。
它更像是两千年的庄园。但不知道是不是封寒许久没有回去的原因,这里比极乐基地其他地方都萧瑟多了。冰层厚得发灰发白,将建筑群掩埋得只剩一层轮廓。灯光也比其他地方稀疏,只有一栋靠近悬崖边缘的小楼有灯光。
封寒本想抱着萨摩耶直接回小楼,却听见庄园本体哐哐作响,似乎有个生物一直在敲击冰层。
“怎么回事?”封寒问道。
“应该是从白塔那里抓来的俘虏吧。”桑齐想了一下才想起周伏清的存在。
封寒停住脚步,问道:“你们给他上刑了?”
“这可不归我管。”桑齐直接推锅。
封寒重叹了一声,认命地走去庄园最大的建筑。从侧面有一个狭窄的冰洞,可以容许人通过。
白煜月从听到“白塔”那个词就立刻惊醒了。如果封寒和桑齐胆敢对白塔俘虏不利,他现在就冲出去咬咬咬咬。
幸好封寒这人模人样的还算个人……白煜月试图拱开信天翁的翅膀,想去看看哪位倒霉蛋被极乐曼陀天俘虏了。他可以和这个人里应外合,共谋大事。
在冰封的大厅内竖着一个液体罐,旁边是被五花大绑的周伏清。他的斑头鸺鹠正试图以“愤怒的小鸟”这种形式撞出一条逃生之路。他看见有人来了,立刻将斑头鸺鹠收起来。
这位白塔俘虏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还有底气嘴硬。封寒扫了一眼就放心了。
这时周伏清直起身体,对封寒咬牙切齿道:“无耻之徒!我想起来了!你其实是小黑那只队伍的领队!你这个叛徒!”
桑齐将心提到嗓子眼,见封寒没有异动,便熟门熟路地拎起周伏清的衣领威胁。他说道:“还是关心关心你吧!你不如猜猜看,像你这种从外界来的向导最后会遭遇什么……”
“会遭遇什么?”周伏清顺口问道。
“会成为哨兵的生物电池!”桑齐桀桀一笑,“就像我那素未谋面的向导一样……你就等着被塞进这个液体罐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另一个哨兵奉献余生吧!”
“果然是邪恶的技术。”周伏清愤懑不平,“你们这群人会迟早会被白塔消灭的!不是白塔也有其他人!”
桑齐又唤出公牛真鲨,似乎即将喋血庄园。他表情阴险:“那期待你能活着看到那一天,备用电池。”
“聒噪。”封寒冷不丁打断这两人的小剧场。桑齐立刻安静如鹌鹑。周伏清也被这莫名的气场慑住,好像看到教官一样说不出半句话。
封寒才懒得理他们,随意指派了一个任务:“你们俩去把这打扫一遍。”
桑齐:“这么大块地?就我们两个人?”
封寒:“扫得干净点。”
桑齐敢怒不敢言,琢磨着要让周伏清多干点活。
周伏清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怎么突然从“备用生物电池”变成“清洁工”。他还打算殊死反抗一回,反正绝不沦为极乐曼陀天的耗材。但如果是清洁工……能多活一会儿说不定有点用。
这么想着,他忽然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萨摩耶从粽子式的翅膀团里冒出来。
“周伏清——”白煜月期望他能听懂自己的暗示。
萨摩耶汪呜汪呜地喊起来。
周伏清满头问号。小巧的斑头鸺鹠跳上头顶,也跟着歪脑袋。封寒的目光在斑头鸺鹠和萨摩耶之间来回摇摆。
白煜月心想这样不行,该搞点特殊的暗示。
于是萨摩耶坐得更加端正了。它低头沉气,然后慢慢抬头,直到头都要翻过去了,发出细弱而悠长的狼嚎声。
“嗷呜——”
这可是狼群集结令!学过动物学的白塔士兵应该懂吧!
白煜月发出令人满意的狼嚎声。萨摩耶的坐姿都骄傲了几分。
周伏清认得这是狼嚎声,但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连这是什么物种的精神体、谁的精神体都不知道呢。
封寒却黑了脸,目光扫向周伏清头顶的斑头鸺鹠,然后将萨摩耶换个方向抱紧,用身躯挡住它的视线,径直离开大厅。
他这次离开可不再有桑齐这个小跟班,这下彻底是他和萨摩耶的二人世界。封寒两只手抱着萨摩耶的腰,强迫它看向自己:“你就这么喜欢比你小的鸟吗?”
萨摩耶移开视线。白煜月疯狂心虚,以为封寒看出他其实是个人了。
幸好封寒没想到这层面,继续对着萨摩耶自言自语:“比你小的鸟都是没什么用的鸟类,你应该见识下那些能飞跃南极洲的鸟。”
“你听懂了吗,小白?”封寒忍不住将萨摩耶晃了晃。小小萨摩耶的神色更加忧愁了。
“我还不知道你这个物种的俗名是什么……”封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又将萨摩耶揣怀里,走向悬崖边上的小楼。
白煜月乖乖不动,生怕被封寒察觉不像萨摩耶。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看见封寒将他抱到一栋钟楼似的建筑前。封寒一手抱着萨摩耶,一手从地上摸出一个锤子,将门口的冰层全部敲碎。又用力扯了一下门把,门板发出尖锐的“嘎吱”声,露出幽深的楼梯,好像和极夜融为一体。
白煜月好奇地到处张望,心想封寒这家伙的原住所怎么和亚历山大岛哨塔的如此相似,该不会里面也是洁净得一尘不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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