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伊伸手推了推他,解下身上的雨披,随意丢在地上:“你倒是罚起我的人来了。”
拉赫里斯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收敛了脸上的冷色,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将人抱在怀里,低声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生病吗?身上都凉透了。”
虽然穿着雨披,但不完全防水,衣服早就被雨水沾染了七七八八,鞋袜更是湿透,这一路走来,穿着雨披时还好,这一脱下,反倒寒凉许多。
伯伊感觉到对方跟个暖炉一样,热乎乎的,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跟着温暖起来,忍不住心下喟叹一声,这就是养大猫的好处啊。
拉赫里斯从芭斯泰特回来,在屋里等了半天,见阿伊不抵触,顿时眉眼都带上了笑,暗暗收紧了力道,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阿曼特偷摸着瞅了眼两人,又立刻垂下眼,心说这陛下也太黏阿伊大人了些:“阿伊大人,我们现在回去吗?巴特巴尔应当准备了浴汤。”
伯伊嗯了一声,拉赫里斯不舍,但还是松开了手,冷漠的眼跟刀子一样从阿曼特身上剜过去。
“王后派人盯着麦涅乌呢,只怕回去不安全。”他说。
“人还在?”伯伊诧异,以王后对黑猫的看重,姑且认为这个时候不会搭理自己。
毕竟自己人就在这里,跑不掉,但猫可就不好说了。
拉赫里斯神色镇定地点头:“嗯,要不你今夜就休在诸神殿。”
伯伊思忖片刻:“也成。”
此举确实是可以避免节外生枝。
“你去和托德准备浴汤。”拉赫里斯偏头,吩咐阿曼特,“让你家大人暖暖身子。”
阿曼特哦了一声,连忙站起身要走。
伯伊出声叫住他,淡淡瞥了眼拉赫里斯,刚刚抱了那一下,把他身上的衣服也沾上了水,还有自己雨披上的泥水也溅了几滴,在白色的布料上很是扎眼。
“直接开汤池吧,我和陛下一起泡。”他说。
拉赫里斯:?!!
第46章 阿伊最好看
王宫里只两处汤池,一处在法老的诸神殿,一处在王后的芭斯泰特里。
伯伊一直都知道有,但还没泡过,还挺感兴趣的。
毕竟在埃及想要泡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泡泡浴桶那都已经是属于贵族的顶级享受了。
阿曼特领命,和托德一起下去准备。
伯伊回头,突然注意到拉赫里斯的耳尖一片绯红,隐隐有向脖颈蔓延的趋势。
他略一挑眉:“怎么,不想跟我一起泡?”
“不不不,”拉赫里斯连忙摇头,磕磕巴巴说:“愿,愿意的。”
伯伊伸手在他耳朵上摸了下:“那耳朵怎么这么红?”
拉赫里斯看不到自己耳朵红了,却能感觉到,冰凉的手贴着耳尖,他脸颊却是正在升温,几欲沸腾,咳了咳:“雨天屋里太闷了。”
伯伊轻笑一声,收回手。
心想,这小孩儿大概从来没和人泡过澡,所以这般害羞。
想想倒也合理,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值青春期,总是要害羞一些,他第一次长到这个年纪的时候和大人相处也觉得别扭。
“陛下,阿伊大人,泡池准备好了。”托德候在门口小声提醒。
伯伊和拉赫里斯跟在他身后一起前往,路上拉赫里斯一直没有说话,眼神发飘,耳朵红红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浴汤的位置和寝殿距离不算远,因着埃及的风沙,汤池是建在室内的。
伯伊对比了一下,不算大,和现代的单人泡池差不多,有大小不一的三个池子连在一块,边缘是用一种白色的石头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热气熏的,脚踩在上面有种温热的触感。
“先淋浴,再下浴池,”伯伊说,“去更衣吧。”
他可不想在污浊的池水里泡上半小时,这也太膈应人了。
拉赫里斯刚刚降温的耳朵又不受控制地开始升温了,托德在前面给两人引路,带到更衣房。
“陛下,阿伊大人,需要奴留下来伺候吗?”托德将熏好的巾子放置在架子上。
“不用。”拉赫里斯脱口而出。
说完,他自觉失态,小心地看了眼身边的青年。
伯伊:“不用,有需要会再唤你。”
托德诶了一声,行礼退下。
更衣房的两边放置着架子,用来放置衣物和干净的巾子。
明明空间很大,但拉赫里斯却觉得十分憋闷,闷得人心脏都跳快了几拍。
“怎么不脱衣服?”伯伊问。
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拉赫里斯甚至觉得对方可以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闭气凝神都不能抑制的躁I动。
“这,这就脱了?”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暗金色的眼眸悄无声息地深沉了几分,清晰地倒映着青年的身影。
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
“不然?”伯伊挑眉,“你打算穿着衣服淋浴?”
他双手抱胸,看向对面整个耳朵都染上粉红的少年:“脱啊。”
拉赫里斯头皮发麻,在他的视线中,踟蹰片刻,终于是把上衣脱了。
伯伊暗暗啧了一声。
拉赫里斯不愧是常年习武,跟着悍匪到处跑的人,身上的肌肉壁垒分明,胸肌饱满,线条流畅清晰,形成漂亮的倒三角,人鱼线蔓延到腰裙下,边缘隐隐露出些许旺盛的卷毛。
小麦色的皮肤搭配着这样健硕的身材,可以说是非常养眼了。
伯伊回想自己在现代时,哪怕勤于健身,也不曾拥有这样的身材,血脉还真是神奇的东西。
“身材练得不错。”他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句。
拉赫里斯看着他,暗金色的眼像是有光辉在流转,他凑了两步,红着耳朵说:“你想摸摸吗?”
伯伊:“……我看着像有特殊癖好的人?”
伯伊差点被逗笑了,这小孩儿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拉赫里斯一听,顿时失望地哦了一声。
这一瞬间,伯伊感觉自己好像是带崽子的男妈妈,崽崽把自己吃得壮壮的,就迫不及待地找妈妈要夸奖。
妈妈不说,小崽子就委屈巴巴上了。
顿了顿,他冷淡地收回目光,心想,孩子不能惯着。
伯伊随手从架子上取了两块巾子,巾子熏过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还有一些余温。
拉赫里斯愣愣看着他就这么进了屏风后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不脱?”
伯伊隔着屏风,语气沾染着些许笑意:“我在脱啊。”
拉赫里斯渐渐回过味儿来了,但却不觉得生气,反倒觉得这般捉弄人的阿伊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心尖上像是被一根羽毛不轻不重地搔了一下。
更衣房里没有隔间,只用屏风做了遮挡,大概率还是托德临时搬过来的,毕竟这浴池平时只有法老在用。
屏风后是放着浴桶,伯伊嫌身上脏,也不进去,就用水瓢舀水泼在身上。
他每日都要沐浴,清洗起来倒也方便。
水砸落在地上,溅起“哗啦”的水声,回荡在更衣房里。
拉赫里斯盯着屏风,心脏好像被那水声给拿捏住了,每一声“哗啦”都会牵动着心脏狠狠一跳。
耳尖越来越烫,烫得人心慌。
他重重地揉了把耳朵,心想,这耳朵到底是怎么了,心跳也不对劲,跳得人心浮气躁。
窗外的天色因着大雨天,阴云密布,较之平时暗淡得早上许多。
天光一暗,殿内的烛火越发明亮,将屏风后的人影毫无遮拦地显露出来,青年背对着屏风,毫无防备,身线被拉长,身形清瘦而颀长。
像是被烛火烫了下,他匆忙错开视线,拿了一块巾子,绕到另一块屏风后面。
两块屏风是相对的,拉赫里斯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对面屏风上隐隐绰绰的投影。
他平时跟着卢巴去沙漠剿匪,没少和卫兵们一起洗澡冲凉,这男人的身体见得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却是多一眼都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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