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进来的托德招招手,他身后的人连忙走上前,二话不说把阿娜卡和瘦小士兵给拿下,两人见来了这么多人,自觉无望也不再挣扎。
解决完这两人,托德开始安排人处理这躺了一地的“尸体”。
“没事。”伯伊摆手,扯到伤口,勉强止血的伤口迸裂,鲜血立刻又涌了出来,抽痛让他不自觉嘶了一声。
拉赫里斯眼睫低垂,遮掩住眼底浓重的深色,他抿着唇,小心翼翼地捧起伯伊的手,从腰带中取出止血的药粉撒上去。
伯伊身上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便也由着他处理。
半晌,他无奈地说:“你哭什么?”
到底是谁在受伤。
拉赫里斯抬起头,眼眶泛着红,隐隐还能看到晶莹的碎光:“好疼。”
他若是来得早一些,阿伊便不用受这个伤了吧,明明他也受过这样的伤,却只觉得眼下更疼,在心脏的地方。
伯伊:“又不是什么致命的伤。”
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倒也不嫌丢人。
拉赫里斯没说话,很轻地吹了下他的掌心。伯伊觉得有点痒,不自觉把手往回抽了一下。拉赫里斯抓着他的手腕,不轻不重的力道,但却完全掌控桎梏,不给他往后躲的机会。
他突然低下头,在伤口边很轻的触碰了下,姿态甚至让人感觉到一丝虔诚。
舌尖刮过皮肤,能感觉到起伏不平的舌I乳I头留下湿热的痕迹。
明明没有触碰到伤口,伯伊却觉得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那道喇开的口子一路钻到了心脏的位置,刺激得心脏不自觉多跳一拍。
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疼痛。
“你干嘛?”伯伊拧眉,用没受伤的手把人脑袋推远了些。
拉赫里斯抿唇,卷起舌尖,口腔中隐隐有一股铁锈味,这是阿伊的血,是独属于阿伊的味道。
“我要记住这个味道。”
今后他不会给别人机会伤害到阿伊。
伯伊:“………”
怎么大猫突然变成了大狗?
第54章 吹吹就不痛了
收拾好残局,众人准备返程,主殿外同样躺了一地的人,是留守在外面的麦德查人二队卫兵。
托德指挥着带来的人把这些卫兵同门里那些人一个待遇,直接丢进马车,跟叠饼子一样摞着,也不管压着会不会不舒服。
连自家大人都护不住的士兵,压死了也是活该。
他是不想再回忆,刚刚进来看到躺了一地“尸体”时,陛下那沉凝肃杀的表情,毫不怀疑,陛下能当场把里面的人给大卸八块,连着这些没用的玩意儿一起。
太吓人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隐隐后怕。
经过陵墓大门时,伯伊发现,陵墓大门是从外面撞开的,门板上有明显的摩I擦痕迹。
大门的锁扣被撞得变了形,歪歪斜斜地挂在上面。
伯伊扬了扬眉,看向身边的人:“撞门进来的?”
拉赫里斯嗯了一声,脸色不太好看。
和主殿的木门不同,大门是石门,很是沉重,花了不少功夫才进来的。
伯伊没多说什么,但唇角微扬,心情不错。
因为手受了伤,不好骑马,回程的路伯伊便坐了马车,拉赫里斯也跟着坐了上去。
“你不骑马?”伯伊觉得坐马车就是纯受罪,颠得难受不说,还一直闷在小空间里,反正就是不舒坦。
“我得陪着你。”
拉赫里斯在他身边坐下,动作小心地抬起他的手检查。
“就一个小伤口,”伯伊被他这般严阵以待的架势逗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手被砍了。”
拉赫里斯脸一沉,神色不虞地看着他:“莫要胡说。”
伯伊在心里啧了声,心想,小法老如今大了,板着脸生气的样子都没以前可爱了。
“他们人呢?”他问的是阿娜卡和那个士兵,只看到拉赫里斯带来的人把他们压走了,“王宫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后面的马车,”拉赫里斯不太想提那两个人,但阿伊问了还是仔细地答了,“王宫那边已经让人封锁了,留了一半的备军在王宫。”
刚出底比斯他就遇上了城外待命的乌姆等人,虽然着急,但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瞬间冷静下来。
最后他只带走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人全都安排去了王宫。
阿伊去帝王谷时带走了麦德查人的全部卫兵,其实也带走了王后在麦德查人的力量。
从他们掌握的信息来看,米维尔在底比斯的驻军没有调动意向,驻军人数不多,留一半人在王宫里对付已是绰绰有余。
伯伊点点头,这才想起来问拉赫里斯怎么来了。
拉赫里斯脸一黑,把不相干的人都问上一遍,这才想起来要问他。
“我来祭祖的。”他说。
伯伊好笑地睨着他:“怎么还是小孩儿心性。”
刚刚才觉得这家伙长大了,现下又这般无理取闹,就因为问的晚了,还跟他生气上了。
拉赫里斯从上车检查他的手开始就一直抬着那只受伤的手,生怕阿伊粗心又磕碰到。
闻言轻哼一声:“我也只对你这般。”
伯伊回想,确实,这小子平日里对着外人便动辄横眉冷对,还挺有一个统治者该有的模样。
只是到了他这里,就跟大猫一样,撒泼打滚,无理取闹轮番来。
伯伊亲缘关系很淡,也不养宠物,倒也不讨厌这种感觉,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所以他偶尔也挺乐意给这小孩儿顺顺毛。
“我一般都把喜欢的菜留到最后才吃,”稍顿,他笑起来:“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下次第一个问你。”
拉赫里斯愣了下,耳尖倏地窜上一股子热意,有越来越烫的趋势。
他清了清嗓子:“你总是这般糊弄我。”
话是这么说,但整个态度都软了下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说罢还不忘对着那手上的手轻轻吹了两下:“吹吹就不痛了。”
伯伊瞥见,暗暗好笑,这大猫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哄:“怎么还记着这句话?”
拉赫里斯微微偏头,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这句话。
第一次听到这话,是十二岁那年,他从马上摔下来,小腿骨折,还蹭掉了一块皮肉。
当时阿伊给他上药时说:“要是很疼就哭出来。”
“我又不是小孩儿。”拉赫里斯心想,他可是男人,埃及的法老,哪能说哭就哭。
所以哪怕疼得他额角青筋直跳,指甲深深扣进掌心的肉里,他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阿伊蹲在他面前,对着他的伤口吹了下说:“陛下可真勇敢,吹吹就不痛了。”
青年垂着眼,纤长的睫毛遮住清亮的眼,语气调侃,但那股风却是轻柔的,带着微不可察的安抚与怜惜。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奇效,当时他真就觉得好像没那么痛了。
那是他第一次在阿伊这个人身上看到一种名为温柔的属性,原来这个人温柔起来是这么的……
“我记得你摔断腿那次,”伯伊也想起来这件事了,“每次上药就哭。”
拉赫里斯伸手挡住他的嘴,恼羞成怒地红了耳朵:“我从来不哭。”
明明就是因为这人根本不会照顾人,每次换药,下手都跟对付死人一样毫不留情。
伯伊往后仰,躲开他的手:“你没洗手就敢碰我的嘴,想死了?”
拉赫里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用手去捂阿伊的嘴,咳咳两声收回手,从腰袋中取出没用过的巾子递过去。
伯伊冷着脸用巾子把整张脸都擦了一遍,着重擦了嘴。
拉赫里斯就坐在旁边看着,视线莫名被他的嘴巴吸引了注意力,因着力道不轻,向来颜色浅淡的唇此时红润许多,跟抹了口脂似的,棱形的唇越发好看。
脑海中窜过刚刚捂嘴时掌心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甚至让他产生一种再摸一次验证是否属实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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