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江淮许,飘着的雪粒子宛若盐似的跟着路灯昏黄的光一起落在江淮许的身上,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笑意没那么有攻击性。俞秋看着看着,也看不见别的了。只能看见江淮许的唇很粉,很薄,水润润的,看上去又软又好看。
俞秋有些慌地挪开视线,看着远处也不说话。
江淮许抓着人的手在唇边贴了下,笑着道:“俞秋,怎么那么可爱。”
俞秋僵硬在原地,过了会儿含糊地说了声没。
江淮许也没闹他,推着他的背往前走。
他男朋友就这性子了,做的时候都这样,全身上下泛着淡淡的薄红还要装得冷静,面无表情地说一点感觉都没有。
路过一个卖烤红薯的小摊时俞秋顿了顿,江淮许停下,问是不是想吃,俞秋点头,把人差使过去买红薯。
江淮许过去后,俞秋给他发消息说自己要去买糖葫芦,等会儿原地见。
等江淮许发了条可以的消息,俞秋才把手机放兜里,自己往回走。
直到走到一家花店,俞秋停下。
情人节花店的花种类多得不行,而且看上去都很新鲜。
老板见人过来,问:“是要买花吗?”
俞秋点头,“有白玫瑰吗?”
“有,”老板说,“红玫瑰卖得快,今天下午六点就没货了。白玫瑰买的人不多,剩的也多。”
他跟着老板过去看了眼,还很新鲜,甚至还能看见到了夜里花瓣渗出来的水珠。
“小哥要多少?”老板转头看他。
“九十九枝有吗?”
等俞秋抱着花过去,江淮许已经在那儿了。看见俞秋抱着的一束花,他愣了下,“那么多啊?”
俞秋不太自然地咳了下,一把把怀里的花塞给他,“捡的,给你了。”
江淮许笑笑,“行。”
-
这次离开莞城是江淮许送他,相比于四年前的解脱,俞秋这一次竟然有些不舍和感慨。
可能是知道他要离开,前一晚收拾行李江小秋锲而不舍的往他行李箱里躺。俞秋让江淮许把猫抱出去,这才成功把行李箱合上的。
今早出门的时候,一贯懒得不行的江小秋醒得可早,趴在玄关那儿喵呜喵呜的叫,听得俞秋还挺难受。
俞秋要离开,江淮许心情实在算不上好,毕竟又要异地。
快要出门时,江淮许又把行李箱给拉了回来,把门带上,将俞秋的眼镜放在兜里,抵着人在门边亲。
他俩对彼此的身体太过熟悉,只是简单的亲吻就足够让俞秋浑身发软。眼看着再照这样子发展下去又要到床上去了,俞秋连忙制止,凶巴巴地道:“不要烦人,江淮许。”
江淮许抱着他,头埋在俞秋的肩上,轻声:“没烦人。”
“给你打视频。”俞秋被磨得没脾气。
“你上次也这样说。”
“……”
一路上俞秋都在和江淮许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忘记,江淮许说话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温柔,“没事,忘了就忘了吧,我记得就行。”
俞秋:“……真给你打。”
“没事的。”
“真的。”
“真没事。”
“再得寸进尺就没得打了。”
江淮许沉默了会儿,在一个长达两分多钟的红灯前停下,一只手把俞秋的脸掰过来,在俞秋的肩上咬了口。
昨晚江淮许也在这个位置咬了,被咬的那一块儿跟火似的烫人得厉害,直接顺着血管到心里最软的那一块儿去。
江淮许抬手蹭了蹭俞秋的眼尾,他的声线很低,也很温柔,“俞秋,不要忘了我。”
俞秋心里那种酸胀感又涌了上来,在另一个时间线里他有关于江淮许的记忆,就此怀念三年。但这个时间线里的江淮许却不记得俞秋,他的记忆残缺破损,那些模糊的记忆想不起来的时候,江淮许是怎么过来的啊。
红灯转变成绿色,江淮许放手,继续开车。
俞秋转头,看远处的树影飞速地倒退,远处一望无垠的海一层层的往前漾,有时候有人会朝着海里扔石头,看起来平静而柔和的海面会被打碎。后面的涟漪速度似乎一直比前面的涟漪更快,交叠的那条线仿若他和江淮许错过的时间,被推着走,但后面的涟漪再快也翻不过去,前面的涟漪再慢也朝前走着,直到碰到岸了,才会融在一起。
“不会忘了你,”俞秋说,“会一直想你。”
江淮许眼里带着笑意,“知道了。”
这次是坐飞机,毕竟这玩意最省时间,俞秋也没什么必要再坐火车了,有些风景看一次就够。
等真到了站,所有的不舍在这一瞬间全部涌上来。周遭的人来来往往的,拎着行李箱,拎着包,有独自一人,也有一块儿过安检的。
外面天冷,江淮许就把手和俞秋的一块儿揣在俞秋兜里。没一会儿就变得很热,暖烘烘的。
“你知道人的心脏有多大吗?”俞秋问。
其实这个问题对于他和江淮许来说真的太容易了,上辈子就知道的问题,但俞秋还是问。
“一个拳头。”江淮许说,“怎么了?”
俞秋笑了笑,握紧和江淮许十指紧扣的手,垂眸道:“咱俩小于两个心脏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们的心脏会一直挨在一起。”
江淮许没忍住笑,牵着俞秋那只手的大拇指蹭了蹭俞秋的手心,“土味情话啊。”
“没,”俞秋说,“俞秋情话呢。”
时间要到了,因为安检需要时间,还得提前进去。
“我走了。”俞秋抿唇。
“嗯。”
他俩站在莞城快要接近尾声的冬天里,并不算温和的冷风向他们吹来,大衣也被掀起衣角。
江淮许说:“俞秋,抱抱我。”
俞秋没犹豫,笑着抱住江淮许。
他想到去年他和医生聊天时医生说到的话,有些难过。不过他对于掩饰情绪上是很有天赋的,薄唇紧绷着,说的话里还带着威胁,“不是你的错,再以为是你的错回来我就抽你。”
江淮许的唇轻轻碰了下俞秋的侧颈,小心翼翼的,良久低声道:“对不起啊,俞秋。”
压在胸口的钝痛感一点点渗进骨头里去,疼得人喘不过气来,俞秋抬手摸了摸江淮许的头,“笨死了。”
-
说好的打视频,结果一开学忙得不行。
为了方便医院里的医生过来给他们授课,成大医学院的学生不得不搬宿舍。宿舍是上学期期末搬的,俞秋在新校区适应了一个多星期才适应过来。
再加上课程排得太满,高中老师说的大学课少纯忽悠人,毕竟一节课五十分钟,一次课连着上两三节。导致两人打视频好好聊天都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
江淮许看上去也挺累的,听他说估计得八九月份才能把莞城那边结束。
“累吗?”俞秋问。
江淮许那边还有江小秋出镜,“累。”
他也问俞秋,“累吗?”
俞秋一咬牙,“不累。”
江淮许被他逗笑,“你好呆啊,俞秋。”
“你好烦啊,江淮许。”
俞秋是偷摸在宿舍外打的,他怕吵到宿舍的人,其实主要还是怕人起哄。他们知道他和江淮许和好了,但也仅限于此。
外面的灯光不是很亮,芜城不比莞城,莞城现在有些树都开花了,芜城还是冷嗖嗖的。枯枝的影混在路灯的灯光里,落在俞秋的脸上看上去并不是很真切,但能看出优越的脸型和漂亮的下巴。
“等你来芜城我带你去爬山。”俞秋想了想,问,“你没去过吧?”
他说的山是芜城一个出名的景点,海拔高,听说不停歇的爬都得爬十几个小时。
俞秋没去过,他感觉没什么意思,宿舍里其他三个倒是去过一次,爬完回来后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似的,决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俞秋还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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