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澹此时已经“咕咚”一声将那满嘴的药丸吞进肚子里去,闻言,舔了舔嘴角,“挺甜的,就是……”
“就是如何?”
“就是,长老,这药,好像没什么灵气……”
“呵,这是治伤的药材,又不是滋补的药品,更不是灵植,要灵气做什么?药效够了就行。”
林澹有点难过,他用包着绷带的手轻轻揉了揉丹田处,感觉到那里像是被放空了的气球,瘪瘪的。
怀珍长老将林澹的神情看在眼里,意识到对方在渴望什么,倏然之间冷了脸,肃声说:
“壮……小犬,我可警告你,你虽然现在丹田处灵力稀薄,但是断然不能乱吃那些个滋补灵气的灵植和丹药,知不知道?
“你身上的伤是雷劫造成的,贸然进补那些个驳杂的灵气,只会让伤处难以愈合,甚至留下永久的创伤。
“你想快点好,好全了,那这些天就忍着,忌口,记住了?”
林澹怏怏地,到底不敢和医生顶嘴,只能蔫头耷脑地点头,“哦,记住了,长老。”
怀珍长老见他还算老实,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留下了一张传声符,说有任何问题,随时见他,这才收起药箱,装进储物法器里,然后起身离开了。
怀珍长老前脚走,后脚,一只肥硕的狮头鹅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那狮头鹅长相凶悍,浑身每一片羽毛都像铠甲甲片似的闪着寒光,一看就不好惹。
可是林澹远远地看到那大鹅眉心亮起来的契印,立即笑起来,
“百里前辈让你过来的?”
那大鹅不说话,“嘎嘎嘎”地叫,一摇一摆地走到林澹床头来,长喙伸进翅膀下头,叼了一个小竹筐出来,送到林澹面前。
林澹探头望过去,就见那竹筐里,放着一株灵植。
算不得多高品级的灵植,从灵气的浓度来看,也就比林澹自己种的“甜甜根”高一个小等级,不过林澹知道,这对百里菖蒲这个灵契峰的弟子来说,已经是很珍贵的库存了。
他感激地谢了大鹅,伸出手,想去接那竹筐。
然而,手指刚要碰到筐子边缘,忽而一道凌冽的目光打过来,吓得林澹一个激灵,慌张地收回手,抬头望过去。
就见怀珍长老竟然杀了个回马枪,站在门口,怒目瞪过来。
林澹陪着笑喊他一声。
怀珍长老没理,冷着脸冲进来,一把将那灵植带着竹筐一起没收了,现场给百里菖蒲发了一张传声符,先将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末了,看一眼身边肥硕的狮头鹅,又说:
“你这鹅倒是不错,先借我用两天。”
说罢,也不管百里菖蒲同意不同意,直接掐指捻诀,更改了那狮头鹅眉心的契印。
至此,林澹的床边,多了一只大鹅保镖,气势汹汹地立在那里,但凡有谁敢不遵医嘱,它不由分说,上来就啄。
林澹中途想偷偷从乾坤袋里拿一根“甜甜根”嚼了解解馋,被那大鹅“嘎嘎嘎”地一通咬,手指头都要咬肿了,吓得慌张收回手,再不敢乱吃了。
就这么从天亮一直熬到天黑。
没有灵气,肚子咕咕叫,实在难受,林澹躺平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唉声叹气。
饿。
谁能给他一点灵气。
就一点点就好,让他解解馋。
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细碎声响。
是雨滴打在窗棱上发出的声音。
……下雨了?
寒玉宫,怎么会下雨?
且不说这宫外有层层法阵结界护卫着,寻常的雨雪风霜很难进来,就算果真有雨落进来,以寒玉宫的温度,应该在半空中就变成雪花或者冰雹了吧?
疑惑着,林澹撑坐起来,伸手打开床边的那扇小窗。
细密的雨丝,立即纷纷洒洒落在林澹脸上,带着熟悉的凌冽香气。
是掌门尊上的气息。
这是……尊上渡劫成功之后,出现的灵气化雨?
玉绝峰在寒玉门的最西边,寒玉宫却在靠东边的位置,离得这么远,那雨水都能飘过来……
渡劫境的大佬,升级的排面,果然不一般。
林澹倚靠在床头,任由那雨水拍打在脸上,露出个与有荣焉的笑容来。
尊上,真的渡劫成功了。
虽然白天就听怀珍长老讲过了,可到了这时,被那股熟悉的气息包裹住,林澹才真切地觉得安心了。
他看着窗外的夜景,沐浴在细雨中,唇角的笑意,却一点点地淡下来。
他突然有点想见见掌门尊上,问问他神识还痛不痛,极寒之气可缓解了。
可他现在没有灵力,积攒不出疗愈小法球,身上还“五花大绑”的,根本不可能坐传送法阵去偏殿床榻边。
可是,话说回来,他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尊上他,就一点都不想来看看他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澹立即心头一凛,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这世上,哪有总裁专门放下身价,跑来看一个临时保安的道理?
他甩了甩头,觉得自己一定是身子骨太硬朗了,前些年没怎么生过病,乍一生病,人就变得有点矫情了。
林澹试着把那些念头都压下去,吃了药,重新躺回床上去。
怀珍长老的药,应该有挺强的安神效果,吃完不久,林澹就开始犯困,很快沉沉睡过去。
迷迷糊糊地,他感觉到好像有人进来了,可是发现床头的大鹅安安静静的,一声也没叫,他又觉得是自己在做梦了。
他好像又梦到很久之前的一个情景——
那时,他吃光了灵矿山一整座山的灵植之后,连夜闯入那座空中花园里去。
他的“吞噬万物”的神通刚结束不久,类似醉酒的副作用让他浑身燥热,脑袋发胀,躺倒在遍布灵植的地上。
然后,就像现在这样,一个仙子一样的白色身影,翩然落到他身边来。
那身影蹲下|身,在林澹边上,静静看了他很久,像在观察某种十分稀奇的新物种似的。
再后来……
那身影似乎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别走……”
林澹呓语着,倏然抬手,一手揽住对方肩膀,一手环住对方的腰,将那身影抱进怀里。
“嗯。”
他听到一声轻吟,就在他耳边,撩得他耳廓发烫。
紧接着,是一声压抑着的低声喝斥:
“林壮壮!”
……林壮壮?
……是在叫他吗?
……谁在叫他?
……尊上?!
林澹吓得一个激灵,从梦中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那张被白玉面具半覆着的脸,近在咫尺。
挨得太近了,他的鼻尖都碰到对方那冰冷的面具,只需要轻轻抬起下巴,双唇就会贴在一起……
有那么一刻,林澹晃神,真的将双唇试探性地送过去,想要碰一碰对方的……
“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响起,离得太近,简直像从林澹自己身体里发出的似的。
林澹慌张地收起下巴,发现自己双臂正将对方紧紧地箍在怀里,又赶紧收回手,身体往外退开,乱七八糟的解释:
“尊上,我……我睡着了……不知道你过来,我以为……我不是故意抱你的……我也没打算亲……”
那些混乱的解释,显然并没有缓解此时僵硬的气氛,因为靳掌门听完,唇角肉眼可见地往下扯了扯。
林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似的,屁股又往外挪动,身体也跟着往后仰,试着将距离拉得更远。
接着,砰一声,背撞在了雕花床架上,疼得林澹龇牙咧嘴地倒抽一口冷气。
靳言的眉头拧起来,目光变得很冷,指尖的灵力放出去,环绕在林澹背后,为他缓解后背上伤口被撞的疼痛。
“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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