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澈霎时红了耳根子,却也不敢睁开双眼。
他从前也只祁秋年心里不着调,可他还是第一次从他心里听到这么大胆的想法。
“祁哥,拍好了吗?”晏承安在催促,“我想看看。”
祁秋年回神,迅速按下了快门,深吸了一口气,“ 可,可以了。”
“祁哥,你耳朵怎么红了?”小承安转过头,“兄长的耳朵也是红的。”
晏云澈:“阿弥陀佛。”
祁秋年面不改色:“可能是窗户没关严实,耳朵冻住了。”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等等,我见色起意,耳朵红了还能说得过去,佛子耳朵红什么?窗户真没关严实?还是我刚才的目光太灼热?】
晏云澈神色复杂地起身,去把原本关得严实的窗户又关了一遍。
小承安挠了一下脑壳儿,又看了一眼窗户,这不是挺严实的嘛?
苏寻安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觉得刚才的画面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
神经大条的战止戈完全没注意到这段风起云涌,“你这照相机也太神奇了,有卖的吗?”
要是能买一台回去,以后打仗的时候,派出斥候去侦查情况,也能把实地的情况拍下来,方便他们作战部署。
不愧是天生的将才,因小见大。
祁秋年被转移了注意力,“我这几台相机都是从家乡带来的,以大晋暂目前的技术可能有点困难,之后有时间,我可以研究一下,只不过效果可能没我这个好。”
像素,清晰度,续航,那是不能强求了。
而且即便是能成功,最开始顶多是胶卷相机,还得想办法研究聚乙烯做胶卷。
战止戈若有所思,“如果研究出来,先给我来一台。”
祁秋年刚想点头,然后又突然想起,没电,还搞个毛线?
这要弄出个相机,要研究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祁秋年暗自叹息,“这还不一定能成功呢。”
晏云澈这边的清心咒终于念完了,“你手下可缺少擅长格物的能人异士?”
“缺啊,当然缺。”祁秋年期待的看着晏云澈,“佛子大人有这方面的人才介绍给我?”
晏云澈颔首,“年后应当能进京。”
祁秋年没问是什么人,当即就说了要把那人给他留下。
他就只有一个人,手里握的知识,迟早都是要传出去的,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
他从来不怕被人学走了,然后来抢他的生意。
百花齐放,才是一个盛世应该有的模样。
哦,对了,只要别让晏云耀那个狗东西学走就行了,哼,他祁秋年还是很小气的。
“对了,止戈兄,还有个礼物要给你,这个是我亲手做的,现在就做了两个,你要觉得可行的话,再找我做吧。”祁秋年从三楼的小办公室里拿出两个长筒一样的东西。
战止戈的好奇心拉起来了,“这是个什么物件?”
祁秋年颇为得意,“止戈兄的目力如何?从这窗户看出去,能看多远?”
战止戈也颇为得意,“本将军别的不说,箭术是军中公认的第一,眼力也是非常人能比的。”
他指着窗外,“从这里看出去,能看到皇宫玲珑塔的塔尖。”
祁秋年举着望远镜看了一眼,“那止戈兄能看到塔尖上被鸟雀拉了臭臭吗?白的还是黑的?”
众人:“......?”
祁秋年嘿笑,“将军再用这个望远镜试试看,筒身旋转伸缩,可以调节距离和清晰度。”
战止戈眉毛一挑,立马就意识到了望远镜的用途了,当即就拿来研究。
手上不停地调节距离,清晰度,没一会儿连呼吸都急促了。
显然,他看到了望远镜的价值。
这东西若是运用到战场上,必定能如虎添翼,不该叫望远镜,该叫千里目的。
小承安垫脚,“祁哥,我可以看吗?”
祁秋年顺手就把另外一个递了过去,一抬眸,就对上了晏云澈的目光。
【糟糕,把佛子大人给忘了,】
晏云澈敛眉,并不说什么。
祁秋年讪笑,“这望远镜,多半用于军事用途,我也不好做太多,也没打算用这个做生意。”
晏云澈颔首,“侯爷的顾虑是正确的。”
若只是在大晋流传,倒也罢了,但若是流传到周边其他国土,日后若有战,大晋的将士便多了几分麻烦。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拿这个做生意,军中几个重要的人配备就差不多了,而且即便是要做这个生意,陛下也未必允许。
战止戈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祁兄,我又欠下你一个人情。”
祁秋年摆手,“做望远镜也是为了守卫边关的将士,不单是为了将军一人,将军若是要感谢我,不若把你们战家军退下来的老兵送到我这里来?”
战止戈诧异,旋即又想到肯定是他的大外甥说的,“祁兄,你帮我安置老兵,也是我欠了你的人情,如何算是我给的谢礼?”
祁秋年让苏寻安过来,把年后要去建渝州府买田培育水稻的事情说了一下。
今天他也是有意让双方见个面,互相了解一下情况。
“这事情,我是交给了寻安,但还缺一些人手。”祁秋年解释说,“培育粮种,事关重大,我也不好随意雇佣农夫,需要信得过的人。”
战止戈大手一挥,“要多少有多少,不就是种田嘛。”
那帮愿意来投靠战家的老兵,都是无家可归的,能去祁秋年那边做出一番事业,那也算不枉此生了。
他都可以想象到,那高产量的水稻,一旦培育出来,在天底下会引起什么样的震荡。
祁秋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老兵除了要帮忙种田,还要保护苏寻安的安全,以及去了建渝州府,一切行动调派,都听苏寻安一个人的,当然了,我也不会亏待大家。”
“这是自然。”战止戈还是很自豪的,“我父亲手下的战家军,都拥有铁一样的纪律,不会因为换了环境而改变。”
肖玲儿听到小侯爷还派了人去保护自家夫君,心里更感动了。
苏寻安也是如此,当即表忠心,“寻安定不负所托。”
不论是培育粮种,还是修补水利,甚至是寻找那位账本的主人。
他最近足不出户,已经把摩斯密码学得差不多了,就等年后出发了。
“不用这么严肃。”祁秋年摆了摆手,“大家都是朋友,随意一点,哦,对了,我们今天是来拍照的,但照片要明天才能制作出来,到时候给你们送过去。”
小承安兴致勃勃,“祁哥,下次进宫能不能把相机带上,承安想给母妃拍几张照片。”
祁秋年当然说好。
别人不行,晏云澈的母妃还是可以的。
门被敲响,是大源。
三楼是分了三个拍摄隔间的,其他两个房间,都有人守着,也有两台基础的相机,操作的摄影师,都是培训过的家奴。
不说拍出什么意境,四平八稳地拍个平面照是没有问题的。
相机也是经过伪装的,外壳都用木料包裹起来了,只看得见镜头是玻璃材质的。
“侯爷。”大源在门外说,“有位公子一定要见您,说是想买相机。”
祁秋年就知道,肯定会有人要打相机的主意,不慌,有对策。
“我去去就回。”祁秋年把相机给了晏云澈,“操作很简单,你们要继续拍照,也可以试试看。”
晏云澈拿着相机像秤砣,这东西居然不轻,外壳材质像铁,却又不是铁。
战止戈走过来,“我同你一起去吧,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这京城虽然权贵多,但你也是个侯爷,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的,遇到闹事的,直接丢出去就行了。”
祁秋年笑,“那就麻烦止戈兄了。”
他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只是喜欢和气生财,也不喜欢太高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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