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站起身,“行了,本侯也不与诸位卖关子了,这印刷术的技术,本侯只教给十个人,但是你们可以再把这技术卖出去。这意思就是说,无论你们花了多少钱在本侯这里买这门技术,你们都可以再卖给其他的小作坊将钱给赚回来。”
他的话,的让众人不由的嘶了一声,简直是倒吸一口凉气。
那老头倒是明白了什么,“侯爷是否是想让我等推广这门先进的印刷术?”
祁秋年赞赏地看了那老头一眼,“确实是如此,看着在座的诸位书画坊老板,本侯也相信你们也见识过普通人想要读书识字的困难,我等虽然是生意人,却也不是无良的黑心商家。”
那些黑心商家,今天根本就没有资格坐到他这里来。
祁秋年说得大义凛然,在座的老板不由得都骄傲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脯。
确实是,经常听人骂他们这些商人唯利是图,满身铜臭气,可哪里知道他们这些商户其实也做过不少好事呢?
如果赚不到钱,口袋里没有银子,又拿什么去做好事情呢?
他们心中也有一个想法,彼此互相看了一眼,侯爷必然是筛选过了。
今日能来这里的,有的家资丰厚,有的却是守着一间书铺子,养活一家老小。
若是像侯爷说的那般,所有的商铺都要至少复印一万套诗集的话,必然是会有几家铺子的老板拿不出这个资金的。
故而,侯爷才会想着,只将这门技术交给十家书画坊,他们再去贩卖这门技术。
那老头子又站起来问,“那么,侯爷,您还没告诉我们这卖诗集的成本,我们出了钱,但赚的钱呢?”
听侯爷的意思,侯爷似乎也没有想要这笔钱的意思。
总不能真是让他们自己印刷,自己卖,还能让他们小赚一笔吧?
祁秋年带着温和的笑意,“这些诗集,非是出自我本人之手,自然不该以这些前人的诗集去盈利,所以诸位卖诗集的钱,本侯只收取一成,权当做是这本侯的辛苦费了,剩余的九成。”
他看着在座的老板们,眼神锐利。
“本侯希望大家可以将这笔钱捐献出来,或是修桥铺路,或是修缮慈幼堂,总之,其他善事也都可行。”
“这,这,侯爷。”
书画坊的老板们都傻了。
按照最基础的一万套诗集,其中三千套精装版,成本暂时按照八两银子和八百文钱计算,那就是三万五千六百两银子了。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即便是把诗集全部卖出去,还能赚两成,分给侯爷一成,剩下的那一成,成本里扣一扣,那也要掏出去不少的钱啊。
而且侯爷说的是一万套起步。
这......?
他们是越听越糊涂了。
祁秋年在心底啧了一声,其实也不是他只想教给十个人,主要是这十万套诗集,应该能满足全国学子的需求了。
实在是读书人太少了。
而活字印刷,又必须要推广出去,只能玩一玩脑子了。
“印刷术的技术,本侯爷只教给十位老板,但本侯爷不干涉你们卖多少钱,你们只卖百两银子也好,卖十万两银子也罢,能卖出去多少,那都是你们的本事。”
有的人眼前一亮,全国还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书画坊。
只要能抢占先机,凑到足够的人数,哪怕是一家只卖五百两银子,他们也能把成本赚回来的。
祁秋年继续说,“但本侯爷有一个要求,你们无论卖给谁,以后他书画坊里的书籍,至少要降价三成,特别是科举用书,以及各种民生辅助工具书。”
顿了顿,“若是话本子……这个不作强行的降价要求。”
老板们摸着良心说,祁小侯爷还是不够黑心啊。
若是能提高印刷效率,印刷出来的书籍数量定然比从前高出许多。
但是读书人,暂时也就是只有那些,若是不降价,那些书都得在库房里吃灰。
关于这一点,他们之前就想到了,这新的印刷术,提高了印刷效率,降价是必然的过程。
而书本降了价,日后就会有更多的读书人,特别是现在,纸张的价格也降下来了,读书人越多,那他们书画坊的生意岂不是就越好吗?
无非是暂时少赚一些而已,他们都能接受。
这时候有人就起来问了侯爷,“这十位幸运儿,究竟如何选择?”
祁秋年笑着,“这十位先驱者,就由诸位来竞拍吧,一万套诗集起拍,封顶两万套,超出两万套就作废。不过,本侯希望诸位暗拍,把自己意向的诗集印刷数量写在纸上,届时让店小二交给本侯爷就够了。”
然后选取愿意印刷最多的十位胜出。
他这个有点意思呀,这竞拍从来都是价格越高越好,那么,今天用印刷诗集的数量来竞拍,那自然也应该是越高越好,可偏偏小侯爷又定了一个上限,不能超过两万套。
有人就说了,“如果选中的商户都只印刷一万套,那么总共只有十万套,销往全国肯定是不太够的,再多一些应当也能卖得出去。”
毕竟这些诗集,确实是精彩,就连他们这些满身铜臭的商人也不得不拜倒在诗仙诗圣的脚下。
不缺钱的那些,基本上都应该是买一套精装版放家里收藏,普通版用于日常翻看阅读。
但,若是变成二十万册,或者是更多,那销售起来就会有一些困难了,当然,这诗集定然还是能全部卖出去的,只不过会暂时积压一些库存罢了。
祁秋年又道:“为了公平起见,资金不足的可以三两家集合在一起竞拍,以你们的总数为主,但本侯爷只教给一个人,比如你们三个人作伴一起竞拍,选择一个人出来向本侯学习,学完了这个人再回去教另外两个人。”
他这个话,让不少家底比较薄的都松了口气,纷纷去找自己相熟的老板,虽说同行见面三分眼红,这时候也不得不彼此寻求合作了。
都想抢占这个先机。
毕竟那上万套诗集卖出去,他们分文不赚,靠着卖技术就赚回本了。
祁秋年见解释的差不多了,也就离开了雅间儿,去了另外一头。
晏云澈在等着,“如何了?”
祁秋年自信张扬地笑着,“当然是解决了,现在就看他们的诚意了。”
晏云澈也笑着,“让他们把钱捐献出去修桥铺路,这一点必然得和当地的官员有所牵扯,此事要慎重。”
祁秋年也明白,自古官商勾结,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想了想,“晚些时间,等这些人竞拍结束,确定好了人数之后,我进宫去求皇上给个恩典吧。”
前些日子,他刚把水泥的配方上交了,这土水泥的煅烧极其简单,通过实验,证实了他坚不可摧,并且水火不侵。
老皇帝很满意,除了要修筑城墙之外,正想着用这些水泥改善一下官道的路况呢。
想要富,先修路嘛,古代人也懂得这个道理。
如今这些商人不就是冤大头吗?啊,不是不是,不能这么说。
如今这些商人,在他这里买了印刷术,本就是要捐钱修路的,与其去捐钱去修那些城镇里的道路,还不如一起捐钱,将大晋的官道修一修。
如果官道修好了,路上平坦了,那他们做生意来往运送货物,那不是也方便一些吗?
他去求陛下给个恩典,哪些人出了钱,都立个功德碑在路边。
嘿,还真别说,这功德杯对古代人来说还真挺好使。
毕竟这是流传千古的大好事儿啊。
这水泥路修好,如今也没有重型车辆,只有正常的马车和行人通行。
使用了上百年,完全不成问题。
将美名传扬百年,那自然也是没有问题的。
晏云澈带着浅笑,“侯爷还真是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祁秋年的脸上却带着一点嫌弃,“谁让你们这官道的路实在是太难走了,你都不知道,我当初从南安县一路奔波上京,在路上吃了多少苦头,你知道吗?”
即便是他的马车做过减震设计,内部还做了特殊设计,已经比寻常的马车舒适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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