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颔首,“娘娘也是这个意思。”
祁秋年明白了,潇妃娘娘不是要特效药,是要见他。
想来也是,潇妃娘娘头疼的毛病,他偶尔陪晏云澈进宫,也会顺手输送一把异能,所以潇妃娘娘这一年多也没怎么发作过了,药也不可能就吃完了。
送药,就是一个见他的借口。
祁秋年抿唇,“还请嬷嬷稍等片刻,本侯收拾一番,马上与你进宫。”
回房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裳,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毕竟要见丈母娘呢,总不能失礼。
马车一路摇晃,原本就不远的路程,祁秋年紧张得手心冒汗。
宫门口,晏云澈的马车也在等着,祁秋年朝车夫使了个眼色。
车夫看见旁边的嬷嬷,也了解了情况,略微朝祁秋年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
深夜进后宫,一路被盘查了好几遍,才顺利到达了潇妃娘娘的如意宫。
想来,潇妃召见祁秋年,也是瞒不过陛下的。
“臣,拜见潇妃娘娘。”祁秋年恭敬,见潇妃娘娘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善,那就应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潇妃娘娘抬手,让伺候的宫女们都下去了,“秋年坐吧。”
祁秋年从善如流,然后又把带来的一瓶药拿了出来,“还请娘娘保重身体。”
顺便偷偷输送一把异能。
潇妃娘娘难得见他如今紧张又谨慎的模样,扑哧一乐,“秋年莫要紧张,你与云澈的事情,本宫早已知晓,也并不反对,虽然有些遗憾,但云澈认准了你,除了你,谁也不要,本宫总不好叫他真的青灯古佛一辈子,孤苦终老。”
祁秋年心窝子都柔软了,复又站起身,直接跪下了,“谢娘娘成全,臣对阿澈亦是真心实意,非他不可。”
他想,他在这个世界大概再也遇不到像晏云澈这样的人了。
他对晏云澈的喜欢,不只是容貌,晏云澈确实长成了他会喜欢的模样,可天下之大,总有比晏云澈容貌更惊人的存在。
他会爱上晏云澈,是因为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里,晏云澈感受到了文明世界的平等,而且尊重他的三观与习惯。
这对他来说,才会是最重要的。
“起来吧。”潇妃娘娘叹息了一声,“本宫知晓你们彼此的心意,今日召你进宫,便是有事情要交代,明日你们就要出发去北宜了。”
祁秋年颔首,“臣一定会和云澈在北宜闯出一番功绩的。”
“本宫也相信你们的本事。”潇妃娘娘说,“时间不多了,本宫有个法子,或许能让你们求得到陛下的赐婚。”
如此慎重,祁秋年又赶紧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娘娘尽管说。”
……
离开皇宫的路上,祁秋年一直在琢磨潇妃娘娘的话。
潇妃娘娘的法子,无所谓不难啊。
兵权。
陛下想要北方的兵权。
北方镇守的,是八、九皇子的舅舅李家,朝堂上,除了晏云澈和晏承安这两个皇子之外,只有八、九皇子的背后是武将,且势力同样不小。
但武将和武将之间是有区别的。
战家,从前并不算起眼,是个小世家,是被陛下亲自提拔起来,战家也不负众望,坐稳了国公的位置。
而李家,是世袭的武将,盘踞北方多年了,早就成了一块难啃的骨头。
天恩皇权,他们也没了多少敬意。
不管李家是不是有不臣之心,但他们手握重兵,又有八、九皇子,不管两个皇子的想法如何,能力如何,但李家肯定是对那个位置有想法的。
只有他们李家的后代,登上皇位,他们李家的荣光才能长盛不衰。
而且,无论以后是哪个皇子能做皇帝,北方势力,这都将是一种威胁。
离京城太近了。
若是李家突然造反,按照京城的兵力,完全不足以抵抗。
祁秋年跟这两个皇子接触得不多,只在几个重要场合打过照面,瞧着就是武夫的模样,也不算精明。
恐怕即便是这两个皇子其中一位登上皇位,也会变成李家的傀儡帝王。
总之,即便是这才八、九皇子的考核优异,陛下恐怕也不会认可。
难怪,难怪潇妃娘娘如此慎重了。
也难怪,陛下会把他和晏云澈派到北方,还在李家的军区管辖内,恐怕就是想要他们去搅乱那一摊浑水,然后找机会收回兵权?
这老皇帝,也太老奸巨猾了点。
行至宫门口。
修长挺拔的身姿,屹立在马车的边上。
是晏云澈。
祁秋年快步走了过去,“如何了?”
“回去再说。”
可没想到,回去之后,晏云澈给了祁秋年一个巨大的惊喜。
“圣旨???”
“年年不妨打开看看。”
祁秋年有些激动澎湃,害怕自己想错了,圣旨徐徐展开。
祁秋年都没注意其他的内容,只看到了他安北王晏云澈和渊贤男爵祁秋年,天赐良缘。
他哆哆嗦嗦的,“赐婚?圣旨?”
他难以置信,“你是怎么做到的?”
晏云澈眼神柔软,“年年莫要高兴得太早了,你看看上面的印章。”
祁秋年咯噔一声,除了印章,还有整篇的圣旨,他都重新看了一遍。
大概的意思,是两人有了巨大的功劳,但这个功劳是什么并没有说,只说是表彰,然后再说起两人相处中情投意合,情比金坚,陛下愿意成全,然后才赐婚。
最后的印章,不是熟知的玉玺,也不是其他赐婚圣旨上的凤印,是陛下的私章。
也就是说,这圣旨目前还是不奏效的,除非哪天盖上玉玺。
而陛下的私章,也代表着,他是认可这件事情的,哪怕他不在了,下一任皇帝也可以盖上玉玺,让这道圣旨生效。
电光石火间,祁秋年猛地抬头,“是北方兵权?”
晏云澈颔首,“母妃找你也是说的此事?”
祁秋年小鸡啄米点头,“还真是巧了。”
晏云澈莞尔,“好了,这下年年可以放心了,睡觉吧。”
祁秋年哪里睡得着?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哄着陛下写下这一道圣旨的呢。”
“无非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让陛下看到我二人结合的利益。”
确实,老皇帝的儿子太多了,胡乱扯什么亲情,还不如说利益来得实在。
祁秋年若有所思,“那北方,你有想法了吗?”
“稍微有一些,此事年年不要明里插手,交给我。”
祁秋年懂晏云澈的意思,晏云澈现在毕竟是王爷,就说身份地位,还是能压一压李家的。
他这个男爵,爵位就比不上对方,如果不是陛下钦赐他不用下跪的殊荣,他见到李家,李国公,也是要下跪行礼的。
不过嘛,明着不能搞事情,暗着搞事情,就没人能管得到他了。
再则,北方关外蛮夷,还有一场大战要打呢。
祁秋年恶劣地想,如果李家打输了,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收回兵权?
可是不行,百姓是无辜的。
祁秋年慢慢琢磨着,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晏云澈看着他的睡颜,眼神温和,盛满了爱意。
他想,从前年年如此努力,是为了给自己报仇,如今还绞尽脑汁地钻研这些问题,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地跟他在一起。
当然,他不会让年年失望的。
第二天要出发,但两人还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东西是早就收拾好了的。
晏承安过来陪他们吃了个早,额,吃了个午饭。
小孩儿挺舍不得两个哥哥,吃饭的时候,脸上都没几分笑意。
祁秋年又要开始哄孩子了,“等我们到北宜,给你寄北宜的特产?”
晏承安不领情,嘟着嘴,没说话。
祁秋年继续,“我密室里的书,电报机,还有别的东西,你都可以随意使用。”
晏承安有些意外,“随意使用?祁哥都不怕我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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