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疑问,他实在太想见对方一面了。
那一夜,钟涵瑞终于堵到了加班至深夜的宋韵宸,宋韵宸轻描淡写地对他说,那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多谢,他想他或许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他似是而非地目送着对方满身疲惫,独自一人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进黑夜,风尘仆仆,与他擦身而过,从未留恋地回头。
第54章 不是不在意
宋韵宸到家打开手机,才想起自己忘了回傅越时。
傅越时三个小时以前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宋韵宸当时还在忙碌,直接已读不回。
宋韵宸:【刚到】
几分钟后傅越时:【嗯。】
宋韵宸打了个哈欠,随手发出“我要睡觉觉了.jpg”的哆啦A梦表情,太累,还没见人回,宋韵宸自个儿已经睡着了。
自宋韵宸回来起,他们最近又变成只偶尔才联系,大多是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宋韵宸也实属无奈,毕竟他实在忙,上厕所用小跑的,打字都只能相当简略,导致他们的聊天记录仿佛从《当代青年聊骚实况》急转直下,瞬间变成了一对过日子多年无话可聊各玩各的老夫老妻,看上去仿佛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
等宋韵宸这趟补眠醒来,他惊恐地发现对方上一条发消息已经是前天,照例是无营养的:【又在加班?】
【这个项目已经结束了么。】
宋韵宸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一觉睡了这么久,整整昏迷了得有一天半还多,他是猪吗??
正要回复,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宋韵宸看了眼来电提示,神色忽地冰冷无比。
电话铃声响了很长时间,停止,又响起。
宋韵宸过了半分钟才接起来。
听筒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宋韵宸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尽管大概已经三四年没有联系。
是他的生父,宋立。
宋立上来没有客套,直接问:“韵宸,你为什么辞职?”
宋韵宸面无表情:“有别的规划。”
“你这孩子真出息了啊,怎么也不不跟家里商量一下,你现在这份工作赚这么多……”
宋韵宸很放肆地哼了一声:“你管得着。”
“……”
“你……”
宋韵宸之所以镇得住宋立,这么多年都没让宋立来烦他,无非是因为宋立经济来源完全是宋韵宸这个儿子。
“你不必再来了。”宋韵宸冷静地忽然说,“我打算搬了。后会无期。”
“啊?!你要去哪里?“
“你猜猜。“
“喂,这么大的事,你简直不可理喻……!”
宋韵宸毫不客气地挂掉了电话,并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他对着天花板眨了眨眼,有点调皮的笑了。
从他决定辞职那一刻开始,似乎所有重大的决定他都是在一刹那间完成的,就像此时还在觉得他不可理喻的父亲,不会知道刚才那是他给对方的告别。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来电的页面消失了,回到他和傅越时的聊天框。
宋韵宸慢慢地打字:【嗯,刚刚结束。】
等了十来分钟傅越时一直没回。
于是宋韵宸翻找出Flytimes最早与他通话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他听到了不明显的噪音,和男人淡淡的呼吸声。
“傅越时……,”宋韵宸轻轻说,“是我。”
过了两秒,傅越时“嗯”了声。
他没说别的,两个人莫名就沉默了。
宋韵宸本来是想跟傅越时说自己辞职的事的,没别的意思,就是告知对方一声,毕竟付越还没走,理论上还是他的实习生。
结果一听到傅越时的声音……不知怎么,宋韵宸握着电话好像感到一阵奇异的、如浑身过电的感觉,他贴着话筒的脸蓦地变烫,舌头打结般不作声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
真是的,明明之前还不想的。
到底是傅越时先道:“什么事?”
宋韵宸突然有点紧张起来,他从床上坐起来,心里想说的话到嘴边就不受他控制地调头,他听见自己状似镇定地发出声音,吐出的却是毫不相干地胡诌:“就是突然想到有个问题,是关于上次那个能源公司发股时候的绿鞋,他们不是破发了嘛,然后……”
傅越时说:“我现在有点事。你把具体情况发给我吧,我一会儿看。”
傅越时很少这样生硬地打断他,大约是真的抽不开身。
宋韵宸停下,清了清嗓子,却没自觉地告辞:“你那边什么声音啊?”
旧金山正下着细雨,雾蒙蒙的。
雨滴打在泥地里,傅越时头上撑着一把黑伞,蓝渠握着伞站在他身边。大风四起,傅越时的额发被吹起,被雨丝沾得半湿。
他抬脚提了一下面前的“东西”,那“东西”挣了一下,发出“呜”的一声。
傅越时的声音忽远忽近,他似乎处在一个十分空旷的环境,大风呼呼吹着,使他说话的声音都似乎带上了遥远缥缈的回音。
“什么声音?”傅越时拿着手机,视线落在下方,轻松反问,“我没听见。”
另一边的宋韵宸却敏锐地皱了皱眉,问:“你在哪儿?”
“旧金山。”
宋韵宸说:“我不是问你这个,你在……办公室?”
傅越时沉默了一下,还是道:“不是。”
宋韵宸:“你干什么了?”
傅越时又踢了一脚那“东西”,好像在警告“它”不要发出不想干的声响,然后他缓缓吐出三个字:“没什么。”
“没什么……是不忙的意思?”
傅越时:“是还可以。”
边上的蓝渠捂了捂脸。
傅越时瞥了蓝渠一眼。蓝渠颤颤巍巍地放下手,一脸蛋疼的表情。
宋韵宸:“嗯,还可以。那你天天在干嘛?”
傅越时不答话了,他轻轻笑了笑,说:“今天倒这么有空,前两天不是还忙得见不着人影么。”他终于状似云淡风轻地加了句,“给你发消息都不回。”
宋韵宸手指动了动,心说这就是你傅越时最大程度的坦诚了吧。
宋韵宸忽然就有了点底气,反唇相讥:“也没见着你多在意我回不回消息。”
傅越时那边隐约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人或者某种动物发出来的。
傅越时又噤声了几秒,然后他用还是很沉稳的声音道:“不是。”
“……什么不是?”宋韵宸心道,你说清楚。
傅越时:“不是不在意。”
宋韵宸掐点抢住,用了点劲才拼命压住上翘的嘴角。
“哦~”
都这么大个人了,婚都结过了,宋韵宸自然懂得成年人之间的游戏规则,本来想趁势再追问几句,又听傅越时那怪正经的语气,便几乎猜到傅越时现在身边还有外人。
他动了动鼻尖,觉得自己酸酸的,轻哼了一声,发出像小动物抽气的声音。
傅越时也不知道发没发现宋韵宸这个小动作,不过他果然也没多说,转而问:“最近又在做pitch?”
宋韵宸突然有点饿,他翻了个身,滚了一下,咬了一口放在床头柜的巧克力棒,鼓着腮帮:“没,隔壁一个律师陪老婆休产假了,人手完全不足,马上又要launch,我跟着他们改了好几天prospectus。”
他随口瞎扯。
“一大堆细节要查,时间又来不及,有点头痛,怎么办啊。”
傅越时听着听着笑了一下:“我给你送个律师过去。”
宋韵宸傻眼:“啊?”
“无偿的,是经常合作的律师的合伙人。很熟悉这方面,先让他给你救救急。”
宋韵宸受到惊吓:“别,别别别。那种重量级人物,我可请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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