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找工部尚书过来,有些是因为确实对口,工部现在也还算清闲。另一方面就是安临琛对于茂林高个人的看好。
这个茂大人,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的认知过于通透,通透到有点自卑。
总觉得自己是被架着才登上这尚书之位的。
但实际上,多的是比他还老的臣子,一辈子蹉跎在六品官之下的。
安临琛翻阅过以往茂林高完成的事情,不说多惊艳漂亮,但绝对可以赞一句清朗干净。更是因为本人的性子谨慎,连错漏之处都少有。
这样的人,很是适合抓去搞基建。
茂林高倒是没想到自己还能领到帝王的一句夸赞,他心中开心,不露声色地站起领旨:“微臣遵旨。”
前朝的事情做完,自然便轮到内廷了。
金斗确实厉害,但是也不能劈成八半一起用,何况他还准备分普通班和进阶班呢。
毕竟一旦免费便是便宜,便宜就容易不被珍惜。
得拉高能进来的门槛。
金斗有点开心,又有点忐忑不安,陛下又召他了,为什么呢。
他脚步都轻了两分,看着和平日里一样不急不缓的麦冬公公,恨不得跑上去扛起他就跑,这样就能快点看到陛下了。
不过他也只是脑袋里想想,人还是老老实实落了麦冬半个身子走,半点不敢逾越。
麦冬心情也不错,最近没什么大事,他的休假挺足。
看着小辈满脸想问却忍住了,他的心情愈发不错。
麦冬瞥了一眼满脸不安的金斗,悠闲地甩了甩拂尘,道:“怎么不问问,陛下找你何事?”
金斗傻眼:“啊?这,这是能问的吗?”
麦冬:“不能。”
金斗:“……哦。”
麦冬轻笑了一声:“这就不问了,怎么不贿赂贿赂我,说不得就告诉你了呢?”
金斗:“……这,那怎么贿赂您呢?您能收?”
麦冬:“能呀。”
金斗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他有什么能拿来贿赂总管公公的?
好像没有。
他与麦冬公公见面的机会都已经远超常人了,像麦冬公公这样常伴在帝王身边的人,哪个能不想见。
他属实幸运了。
想了半晌,麦冬失落道:“小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小的有什么可以用来贿赂给公公的。小的又穷、又没什么学问、更没什么门路……这,拿空口白牙贿赂行么?”
麦冬嘴角彻底扬了起来,他拿着拂尘柄轻敲了下边上圆圆的脑袋。
“傻小子,到了。随我进去吧。”
金斗:“哦……”
他抬手揉了揉被敲的地方,心里的各种情绪消散大半,整了整衣冠才跟着走了进去。
安临琛正坐在里面改折子,看到麦冬带着人进来,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
安临琛:“金斗?”
金斗屈身行礼:“参见陛下。”
安临琛:“平身,可知朕找你何事?”
皇帝语调平缓,神色难辨。
金斗内心一个咯噔,难道他最近真的犯了什么错?被搅合进什么他自己不知道的阴谋诡计中去了?是不是要抄家杀头……
越想越恐怖,短短几秒内,金斗已经脑补到自己被五马分尸大卸八块的场面了。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明鉴,小的真的没干什么坏事啊呜……”仔细听,这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哽咽颤抖。
安临琛:?
这不是非常简单平常的一句问话吗?
怎么吓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这小子干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儿?
安临琛眯了眯眼,细看了会儿金斗头上的心声。
可除了‘呜呜呜’和‘到底谁犯了事儿牵连到我了’,他没发现其他奇怪的东西。
他不由又看了眼金斗。
这脑补能力和表情管理能力都不错啊。
脑袋里都哭成个泪人了,也能保持身子不抖面部平静。
安临琛:“……先起来吧。”
“麦冬?”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小子笑了。
麦冬轻咳一声,带着点儿笑意回了话:“陛下,这小子路上问臣,陛下找他所为何事,臣没说,逗他贿赂下臣。许是因此多想了些吓坏了吧。”
安临琛:“……”
若是你头顶的笑声再收敛些,朕就信了。
这一段小插曲也让安临琛的嘴角不自觉上翘了些,他看着老老实实站起来的金斗,赐了座,见人平复下来,这才说起了喊他来此的目的。
“金斗,都还记得,朕说过等你学有所成,时机成熟,便让你出去授课之事?”
金斗老实回话:“回陛下,小人自然是记得的。”
这话可是他努力钻研从不间断的动力之一,怎么会不记得。
安临琛笑了笑:“如今,时机到了。”
贴漏了2000多字,赶紧加上来了_(:з」∠)_
第45章
外城东半部城郊。
这里因是自然发展起来的居民点,大多事先未经规划,所以街道不够规整。
特别是东部原有许多河道,居民往往夹河而居,待河枯成为陆地后,便形成一条条曲曲弯弯的斜街。有了斜街,自然也就有了斜街胡同,斜街胡同里又衍生出斜街文化。
而如今的斜街文化说到底,就一个字:穷。
这里稍微有点新鲜事便瞒不住,谁家是什么状态,各个一清二楚。说穷凶极恶或许夸张,但是看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更好也是真的。
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家,都不太愿意居住在这种地方,但这里从不缺人。
斜街古里胡同里。有着全盛京最大的一家救济堂,盛京居养院。
白日里,这里也算不得安静,不少还不会走路的娃娃便在里面哭叫,细细弱弱的,照顾的人少,大多看管不过来,只能保证他们不被饿死。
原本居养院便是给“老无所依者”提供的居所。前朝的时候,这样的地方基本都被私人霸占进了自己手里,用来做其他使用。新朝开朝以来,这里便回归了它原有的职能。边远地区或许还没收拾干净,但毕竟在天子脚下,这里被拾掇的还不错。
同时,居养院也不再只收留孤寡老人,他还对“无依无靠的贫者”“失孤妇孺儿童”等一并开放。
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孤儿。
稍微大点、品行不错的孩子,能编的都被报社编为了报童。这让他们的消息渠道相当的灵敏,甚至有些时候,将消息散播出去就是他们的任务。
阿兴便是一名住在居养院的孤儿,此时,有人正在跟他打听事情。
“小阿兴,这事儿是真的吗?朝廷真的愿意把手艺拿出来教我们?”
阿兴显然不是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了,很是熟练:“是的,王贵叔。朝廷告示都贴出来啦。最简单的基础手艺,进去就能学,学完了给人家当个普通打杂的小宫绝对没有问题。若是要精进些的手艺,便要交钱了。学成了能够自己独立当大师傅。简单来说,免费的呀,就跟那厨房里的切菜小工一样,给大师傅打打下手洗洗菜。那报了名的,学成了便是大师傅,能直接上手炒菜了。”
他这一番话说完,还没歇上两口气,眼前便又出现了个讨好的水碗。
这次是个年轻小伙。
阿兴无奈:“王书哥,你想要问啥呀。”他也确实渴了,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往嘴里灌。水到了嘴里他才诧异的抬头望了王书一眼,他咂摸到了一丝甜味。
王书家和居养院在一个胡同里,走几步就能到,也算门旁邻居。
王书的爹娘都在乱世里没了,家里只剩他一个半大小子和一个上了年纪的爷爷,没什么恒产,只有这破旧的祖屋和半亩田,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老人家腿脚不便,哪都去不了,王书不大的年纪,每日都要出去到处找临工挣点小钱。
所以可别小看水里的这点甜味,这可是血汗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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