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首个工状元,她的议论度半点不比张秀秀低。
这工秀才到工状元的名头和考核,在大锦第一届科举举办的时候,就顺势一同推出了;但是这项政策来应试者一直寥寥,后来工部干脆改了策略,只保留这些功名,取消了具体举办时间,只要你觉得自己的东西大有可为,就能以报‘工秀才’为名,将东西提交参与评选。
这几年下来,除了一个改良了牙刷的人摘得了个工秀才的名头,并无其他摘衔之人。
但那‘牙刷’在许多人看来已经足够好,改善了不少人的生活,也走进千家万户了,却只得了个‘秀才’之名。
如此一来,这个新科的评选,更是让人们捉摸不透这工秀才的具体评选标准了。
直到如今这工状元一出,人们才逐渐回过味来——能评得上工状元的发明,必须得是于国于民有大利者啊。
太和六年,浓墨重彩的一年,这一年不仅出了‘双状元’,还都是女儿身;民间自发称呼她们为‘双金花状元’,朴素的名头里藏着人们浓浓的赞叹。
兰式新纺织机随着双金花的名头传遍大江南北,尤其栽桑植棉的江浙、湖广、江西等地,不少妇女都改用了兰式纺织机。
皇帝更是在这些基础上,又加了一把火。
《双星之年,帝龙颜大悦,新银币发布——》
报纸上的银币画得粗糙,显得人们到手的新银币更为精美。
新银币①单个等值一两银,造型繁杂,泛着肉眼可见的紫色光泽,若是拿到阳光底下,还能变成七彩的哩!
紫色本就难得,后面这光泽,更是恍若神迹!
是以新银币一出,光是外表便让不少人先折了腰。
民间更是自发地称呼其为紫金币、状元币。
新币发布的政策虽是面向全境发布的,但新银币的下放却是自上而下的,最先接触到的是官员、皇城打工人、大型商贾等。
数量不多不少,不至于让人舍不得用出去,但却能勾起手中无银币之人的向往。
新币发出之时,一项新的国有机构悄悄建立。
即‘大锦银行’。
大锦银行,归朝廷所有;虽说由皇帝本人直系掌管,但实际管理之责是落在户部和督察院头上的,做事之人则是盛京的宝源局和各地的宝钱局,三足鼎立。
它目前在朝臣中都没引起什么反响,大臣们只当皇帝想要给宝钱局们换个统一的名字;可以说它的成立悄无声息,却一夜之间在大锦所有省府挂牌成立。
此时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低调的机构,会在以后成长为一尊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它挤压得私人钱庄生存空间愈发狭小,却让整个大锦的经济发展平稳了许多年。
如今的大锦银行只提供‘存入’、‘取出’和‘借贷’三项业务,它背靠官方,只这一条就给了人们大量的安全感;同时,现在若是想要兑换大量新银币,只有大锦银行能够拿出。
新银币与新的货币政策,如水滴入海般无声地融入了人们的生活。
安福胡同。
夏日午后,碧绿的树冠下投射出斑斑点点的细小光晕,落在少女眉间,照亮了她紧皱的眉头。
“阿萤,你说句话呀。”
“阿萤妹妹……”
虽说午后胡同口通常没人,但阿萤也不想陷入这奇奇怪怪的拉扯中去。
她一把拽过那一脸欠揍的李文澜,歉意的对着刘家小少爷微笑:“对不住了刘公子,我替文澜哥给你道歉。”这两人真没有什么大矛盾,但‘他把我的衣角踩脏了’这种事情也值得拿来告状吗?
过于幼稚。
江萤一路在前面走着,她没看到跟着自己老实回家的李文澜,还抽空回了个头,一脸嘲讽地向着刘小公子笑了笑。
得到对面近乎杀人的阴沉目光后,他才高高兴兴地回头跟着江萤进屋去了。
自从张秀秀与张仁新两人都得了官身,她们一家就成了周遭人眼里的香饽饽,而江萤这个年岁正好的小姑娘,更是走到哪都容易‘偶遇’适龄人。
更不说人小姑娘自己也争气了。
尤其刘婶子一家,简直已经把嘴脸明晃晃地刻了出来。
刘小公子,自觉‘潜入’的很成功,整日摆出一副对外兰枝玉树不可攀,只对小姑娘特别的模样。
从搬过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将江萤当做了自己的囊中物,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李文澜这个程咬金。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整天黏在江萤身边,赶都赶不走,实在让人生厌。
屋内,江萤将人拉回来以后,先是将院门关严,又倒了两杯水,递给李文澜一杯后两人都喝了起来,安静了好一会儿,两人才相视一笑。
笑完了,李文澜却复又一幅委屈巴巴的样子:“阿萤,你不会因为那假面人哄了两句阿萤妹妹,就心软向着他了吧?”
江萤笑了,“怎么可能,文澜哥你就别瞎想啦。”
“可是你刚才还对他笑,这种人,你稍微笑一笑他都会觉得你对他有意思的。”李文澜先是暗踩了一通刘小公子,才继续茶言茶语,“不像我,我都不主动和别的小姑娘讲话的。”
江萤:“……”
江萤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没理他。
刘婶子一家从住进来的时候就是抱有一定目的性的,当初张秀秀看穿后便直接通知倒位了另外两家。尤其江萤,她年岁小,可别被一张甜嘴儿就给哄得不知南北了。
江萤聪明着呢,何况刘小公子对她那股子隐隐的势在必得,实在让她不喜。
李文澜继续:“阿萤,你现在也长大啦,后面遇到的好人会越来越多,身份地位越来越高的也有可能,所以不要被这小人迷了眼,凡事多看多想,当然若是真遇到很好的公子……”
“唉,当年你还是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呢,怎么突然就长到要考虑婚事的时候了?”越说到后面,李文澜的声音越小,暗含着些许苦涩,闷闷的,“总之,你现在是块唐僧肉,别一不注意就被人吞啦,要认真考虑,早些定下来也好。”
从初遇开始,他对阿萤就有好感,后来的一系列事情更是让他的好感度慢慢加深,但少年情动后,他还没来得及认真明白自己心思,两家的差距就开始越来越大。
尤其如今的张家越爬越高。江萤作为入了张秀秀户籍的妹妹,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而他家,爷爷现在在药堂挂名当大夫,自己也只刚考上秀才。
怎么看都不匹配。
他不甘心又无能为力,即使发奋去考学,距离下次也还有近三年。
变数太多。
房间里一时无声。
江萤放下杯子,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我觉得你说得对。”是要早些定下来。
今天的傍晚,李文澜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一夜睡得浑浑噩噩,大半的梦里都是小姑娘说‘你说得对’的场景,直将初初开窍的少年郎搅合的心情郁闷。
第二天,李文澜丧丧地起身,却被爷爷的一句话炸得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爷爷——你刚说了什么?!”李文澜哐当一声撞翻手中铜盆,砸到脚了也没在意,反而疯狂冲向李骥,“爷爷爷爷,再说一遍?刚真不是我睡迷糊了在做梦?”
看着傻乐的孙子,李骥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但更多的是开心,“没听错,今早张娘子前来提亲了,她说阿萤相中了你,所以请她上门提亲,问问你意见。”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孙子的那点小心思自是瞒不过他的,两人若真能走到一块去,他也高兴,但他从没动过主动撮合的念头。
不说江萤本身就是个是坚韧聪慧、大好前程的姑娘,现在更是成了宦官人家的小姐,自家孙子,配得上人家吗?
且就他看来,小姑娘还没有开窍没这方面的苗头。
却没想到先提出来的竟然是小姑娘家。
“当然,大家几年邻居了,再熟悉不过,你若是不钟意,我就回绝了人家去,咱们都悄咪咪的,从我口出,从你耳入,绝不传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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