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矜淮和韩伊一起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耳尖地听到了几声咔嚓声,不过他和韩伊走在一起再正常不过,就算被拍到了也杜撰不出什么来。
等进了场馆之后,这种如影随形的窥视感才慢慢消去。韩伊挡脸和陆矜淮念叨:“不知道有什么好拍的,天天拍天天拍,没完没了的。”
陆矜淮含糊的回了两句话,注意力却在搜寻祁意的身影,刚才微信上说在门口等他, 会场门口一堆长枪短炮,猜测应该祁意应该是在里面那道门的门口。
路过花园的长廊时, 陆矜淮跟其他公司的熟人打了几个招呼。韩伊很适合这种社交聚会, 没一会儿人就飞到各个扎堆的聊天中了。
其间陆矜淮敷衍了几位老总,顺便借口今天身体不适不能喝酒,一阵推三阻四之后, 对方也不好意思再劝酒, 寒暄两句就去了别处。
走过户外长廊后, 在室内会场的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高挑身影,衬得身高腿长,单手插兜神情冷漠,疏离的气质劝退了许多意图搭讪的人。
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陆矜淮就认出了祁意,直到走近后,在灯光的映照下,他才看见祁意眼角的一抹绯红,像给清浅的瞳色添了一抹彩。
参加大宴的人大多集中在室内,少数在喷泉花园那边,靠近门口的地方倒没什么人流聚集。
陆矜淮多看了两眼祁意眼角的红,才道:“等了挺久吧,先进去吧。”
会场室内的空间很大,分了几个厅,甜品酒水一应俱全,也有供客人休息的沙发。
参宴的人数比陆矜淮想象得多,放眼一望就看见了几个认识面熟的,就算再冷清的休息区,也陆陆续续地有人进出。
陆矜淮来之前没考虑这么多,他迟疑地转头问询祁意的看法:“要不我们先分开?”
“为什么?”祁意对于应和这种场合似乎颇为熟练,很快地找到了个安静的沙发区,自己先坐下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看向陆矜淮,“坐。”
陆矜淮心有顾虑,虽然会场里面没有记者狗仔,但人多眼杂,被谁看见了都是不好解释的。他犹豫几秒坐了下来,两人中间的距离还能再坐一个人,目光落在前方,像是根本不认识祁意一样。
“……”祁意静默两秒,在心底思考对方什么时候生气了,全部回忆了一遍没找到原因,于是顿了顿直接问道:“你坐那么远干嘛?”
陆矜淮道:“你别和我说话,被人发现了不好。”
之前他去祁意家里的时候,祁意谨慎地不想让人发现他来了。当时陆矜淮还有些生气,觉得祁意过分避着他了。
直到现在,陆矜淮才终于体会到这种感觉,人多眼杂,不想被人发现他和祁意之间的关系。
祁意愣了半天,“为什么不能被人发现?”
这种社交宴会上一起坐着说句话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被人看见就看见了,又不是有什么奸情才不能被发现。
陆矜淮自己也说不清原因,停顿片刻想了想。他和祁意现在的关系就是单纯的老板和艺人,原主之前和祁意的关系也没人知道,这样说来的话……他和祁意似乎并没有要避开的必要。
尤其他们两个还都是同性,只要他们不主动表现出来,没有人看见他们会往那方面想。
祁意见陆矜淮不说话,手搭在沙发上拍了下他,“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陆矜淮确实想通了些,只要他和祁意不在公共场合做一些逾矩的事情,就算被看到也没人会多想。
想到这里,陆矜淮的心里轻松了几分,转头看向祁意的时候,诧异地顿了顿,“……你眼睛旁边好像红红的。”
在室外灯光不算明亮,只能看个大概模糊,陆矜淮看祁意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进了室内后就更明显了。
祁意的脸色僵了一瞬,“……你别问。”
在车上的时候,助理拿刷子在他脸上戳了半天,美其名曰让气色看起来好一些。
陆矜淮嘴上嗯了声,视线的注意力却又忍不住落到了祁意的眼睛上。
祁意被看得不太自在,感觉到耳朵上泛上热度,倏地一下起身,临时找了个借口,“我去拿点吃的。”
说完之后不等陆矜淮回答,祁意转身就朝着酒水台那边走,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像是生怕再多待一秒他就会失态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厅内空调温度开得不够低,即便现在祁意已经站到了另一边,还是觉得一股热气在身体里乱窜,闷得不行。
既然说是来拿点吃的,祁意装模作样地拿了个盘子,随便夹了几块点心,却没着急回去,反而站到了窗边,吹吹夜风清醒清醒,等他平静了再回去。
祁意走后,陆矜淮见祁意久久没见人影,以为他打算吃完了再回来,便低头看手机打发时间。
“陆总……”一声温柔娇俏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入目是一双黑色高跟鞋,深蓝色的鱼尾裙摆,陆矜淮不动声色地按灭手机,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女人。
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
“陆总,外面这么热闹,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女人抚了抚颈边的长发,自我介绍道:“您可能不认识我,我叫边宁,是锦娱的艺人。”
锦娱的艺人。
娱乐圈里大小公司不在少数,有像路娱这样的行业龙头,也有像锦娱这样坑爹的小公司。
陆矜淮哦了声,“你跟金婉婉一个公司的吧。”
之前在节目上听金婉婉提过两次,她也在锦娱。
“婉姐是我的前辈。”边宁挽起唇微笑道:“陆总旁边有人吗,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边宁指的是祁意刚才坐的地方,陆矜淮看了眼,给她示意旁边另一侧的沙发,“你坐那。”
“好。”边宁心中浮上喜悦,坐在哪儿不重要,别说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就算是在旁边站着都行,起码陆总是愿意和她聊的。
“我大概今年九月份会和锦娱解约,陆总您也知道的,锦娱不是长期发展的好地方。”
边宁攥紧了手指,“我就不和您打马虎了,离开锦娱后我还想继续待在娱乐圈……但锦娱向来对待解约的艺人毫不留情,我就不多说了您应该也听说过……”
锦娱是最近几年新出的小公司,最近的流量势头不错,但公司却毫无底线,只要能捧红艺人无所不用其极,不管是炒无下限的绯闻或是逼艺人靠黑而红,这个公司都做的出来。
即便如此,每年还是有许多不知情的新人被利益吸引,跳进了这个火坑之中。
“今年就能解约?”陆矜淮声音淡淡,公司和艺人之间也是双向选择,但凡新人在入行前多了解一些,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道:“我听说锦娱签人20年起步,你签了几年?”
“签了三十年。”边宁苦笑道:“但公司前段时间对我有不公待遇,我收集证据起诉成功,可以提前解约免解约金。”
“但锦娱不会放过我,除非我就此退圈。但我现在还不想——陆总,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陆矜淮侧头瞥了她一眼,“你和原公司打了官司,谁能保证你不会对路娱做出同样的事?”
娱乐公司里许多都经不起查,边宁起诉公司的这一行为,基本算是自己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甚至不需要锦娱出手行业封杀。小公司不敢要这种随时会收集证据起诉的定时炸弹,大公司为了避险也会拒绝。
边宁死死咬着唇,在找律师之前,她就知道风险和利弊。但她付不起高额违约金,也没有三十年的青春可以等,只能出此下策。
她也因此尝到了后果,这段时间她给许多公司都投了自荐信,要么是石沉大海,要么是直接拒绝。
锦娱虽然是个小公司,但却心黑。就算忽略边宁起诉公司的行为,很多公司也不想跟锦娱杠上,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锦娱一身黑,蹭谁谁脏。
如此,边宁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几个大公司上。今天的晚宴资格是她求前辈带她进来的,也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几乎是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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