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绘头像他也不怕,这些东西,他都能自己搞定。
除非萧不容搞出身份磁卡来。
官兵看了看,点了点头,道:“包裹里是什么。”
穆云间把一个农家孩子演的额淋漓尽致,乖乖拉开给他看,小声道:“这是俺娘给俺晒得小鱼干,让俺去城里学手艺,路上带着吃,官爷可要来点儿?”
淡淡腥气弥漫,那官爷摆摆手:“算了算了,进去吧。”
“谢谢官爷。”穆云间嘿嘿一笑,脚步轻快地走了进去。
他不敢多做停留,一进去就买了个水壶,还有一些馒头等物,直接去了马市。
到了这里,穆云间走路开始大摇大摆起来,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带着点浓厚的兴味和隐隐的高傲。
一个眼尖的马贩子瞧见了他。看着少年虽然肤色黄黑,但两眸精亮,身上纵然只是布艺短打,偶尔看向人的眼神却有几分骄矜之色。
不知是哪个偷跑出门的小少爷出来闯荡江湖了。
那贩子当即主动过来搭讪,穆云间一被喊,就扭脸去看,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你的马好?你可莫要诓人,我识货得很。”
他身心演绎着何为自大,一本正经地走过去陪那贩子摸着马毛,听的时候偶尔嗯嗯两声,眼睛却止不住的去看那马,做出即便嘴上坚持谨慎,但实际已经被对方说动的模样。
然后扭扭捏捏的从包里掏出一个金叶子。
贩子的眼睛当即亮了。
“喏。”穆云间道:“这马是我的了。”
他做出姿态让对方主动打招呼,就是为了表示自己其实没有买马的想法,来这里只是瞎逛,随手牵了一匹。
否则要是急吼吼地来,不定会被发现什么端倪。
这里到处都是搜查的官兵,一旦被盯上就完了。
穆云间牵着马,一路往城门口去,忽闻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他屏息凝目,看向石门的方向。
萧钦时……真的打开了那门。
穆云间攥紧缰绳。
他身为演员,什么都多多少少会上一点,骑马自然也不在话下,这件事,萧钦时应该不知道。
他表面镇定,心里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打起鼓来。
只觉得排队变得无比漫长。
后方,萧钦时出门便咳了一口鲜血,他方才调息许久,虽然用尽全力破门而出,可却不免收了内伤。
他盯着前方。
这个山洞门口,只有两条路能走,一条通往西京,另一条则是附近的县城,西京守卫森严,穆云间如今好不容易跑出来,绝对不会再往那边去。
他抹了抹嘴角,缓缓直起了身体。
脚步略显踉跄地往那边去。
他已经看到了他,就绝不会再让他轻易跑掉。
一路来到城门,守卫立刻认出了他:“殿下。”
“可有看到一个少年。”他开口,道:“皮肤黄黑,约这么高,包袱里装满小鱼干。”
那守卫当即一惊:“一个时辰前刚刚进城!”
萧钦时眯眼,道:“速速封禁全城,抓活的。”
守卫意识到了什么,忙道:“是!”
很快有人乘快马自城门往内,手举令牌:“太子有令,全城戒严!所有出城人等原地等候!”
人群里响起一阵嘘声,百姓们议论起来,又恐惧于官兵手中的长·枪,不敢多言。
另一边的城门,穆云间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快马飞驰而来,“太子有令,全城戒严!所有出城人等原地等候!”
“好像又有什么命令。”穆云间身旁,一个官兵探头张望。
终于轮到穆云间,他急忙把自己的木牌拿出来,验明身份,这人也在往回去看,隐隐听到什么,太子戒严什么的。
“太子殿下又来了?”这人一边说,一边低头查看穆云间的身份。
这时,那声音清晰了起来。
“太子有令,全城戒严!所有出城人等原地等候!”
穆云间扭脸去看,传令兵一路疾驰,而在他身后,缓缓转出一道身影,这人骑术更精,黑衣上隐约有些灰扑扑的,但脸色惨白,目光比鹰更为锋利。
来不及多想,穆云间猛地一踩脚蹬,翻身而上,他爬的太仓促,整个人都半挂在上面,穆云间挣扎着爬起来。
萧钦时的声音已经远远传来:“拦住她!”
守卫都愣了一下,穆云间毫不犹豫地举鞭夹紧马腹,马蹄高扬,守卫猝不及防地后退了一步。
不过一息,马儿已经落地,甩起四蹄扬长而去。
萧钦时策马跟上,不忘开口:“此人便是劫走太子妃的罪魁祸首!”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官道飞驰而去,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距离越拉越近,萧钦时放下马鞭,刚想提气直接追过去,胸口便猛地一痛,重重又咳了两声。
“穆云间,你停下来,我不杀……咳,不杀你。”
穆云间傻了才会停下。
萧钦时又咳了一声,他强行破开石门,元气大伤,这会儿眼前已经有些发黑。
“穆云间……”他攥紧马缰,牢牢盯住前方的人:“停下来。”
穆云间不光没有停,反而微微俯身,跑得更快。
萧钦时甩了甩头,指节微微发白,他盯着前方的穆云间,感觉他的身影逐渐被一团黑雾笼罩。
不。穆云间鬼点子那么多,再让他跑掉,就很难追上了。
他猝然起身,穆云间惊恐回头,只见黑衣少年自马上腾空而起,双臂张开,眼神凌厉而凶猛,如雄鹰捕猎一般,朝他虎扑而来。
第34章
穆云间肝胆都要裂开了。
他攥着马缰, 看着那直勾勾盯着他的少年,这人一身黑衣,姿态凶猛至极, 看落脚点,明显就是他的马上。
倏地想起了萧钦时往日抱他时的模样。
他犯起轴来的时候,若得不到心满意足的解释,是不会放开的。
不能被他抓住。
死也不能被他抓住!
一旦被抓住, 穆云间几乎可以想到,对方一定会死死箍着他,寻一个答案。
他不会像之前那么好骗了!
穆云间闭了一下眼睛,一手抓着手中的包袱,靠着自己不太靠谱的理论能力, 猛地一个侧身,从马上倒了下去。
马蹄甩得极快, 穆云间一只脚还在马蹬上, 一只手攥着缰绳,他挂在马的侧面, 被颠的肠胃都挤作一团, 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做出这种高难度的姿势。
空中的萧钦时似乎也愣了一下。
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 穆云间想了很多。
如果这样松手的话可能会摔断脊椎, 一旦摔断脊椎, 那他就会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但如果他不松手的话,萧钦时落在马上, 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抓上去。
这两个对他来说都是无比恐怖的事情, 他眼神里满是惊惶与无措。
萧钦时的身影利箭一般落了下来。
穆云间咬唇,神色划过一抹决然, 一把松开了马缰,与此同时,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扭转身体。
几乎在松手的下一瞬间,穆云间便感到身体与地面撞击的钝痛。
但他扭转身体的力道还是起到了作用,没有把所有撞击的压力都放在脊椎上。
他的背部压在了包袱上,然后咕噜噜地顺着路旁的斜坡滚了下去。
萧钦时落在马上,被疾驰的骏马继续带了出去。
穆云间滚落的时候抱住了自己的头,一阵让人恍惚的翻滚,穆云间没有等滚动停下,就丝滑无比的顺势一个翻身,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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