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年以后还能不能用这个理由?
事不过三, 更何况是一个理由。况且,皇后妃子的册立与前朝利益息息相关,朝中那些人是轻易不会松口的。
当然, 前提是邵瀛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手握重权的摄政王。
从未有男子被立为皇后?
没有关系, 规矩都是人立的,现在有了。
咳,皇权再重,它也拧不过神权不是。
到时候就让世界意识给他俩成亲造势,务必让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 他和邵瀛乃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神仙眷侣。
他给世界意识干了这么些活, 现在还要暂时离开他的小爱人,世界意识给他俩喜上加喜不过分吧?
世界意识:……你怎么不说要我在这段时间帮你看着人呢?
空潋摆摆手,这个用不着旁人,走之前,他一定会用各种顶级道具将他的小爱人武装到牙齿。
考虑到可能会出现额外的穿越者,他还打算把彭竺柠搞进宫里来,给他的小爱人当一段时间的御前宫女。
辨认方法也很简单,古代没有现代词,一听到有人嘴里冒出一两句现代词,别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抓进牢里蹲着,后面再慢慢审讯。
好人他/她怎么样都是好人,比如彭竺柠,即使到了异世界的古代,她胸前的红领巾依旧是那样的鲜红。
坏人他/她怎么样都是坏人,比如在上个世界里遇到的那条假人鱼,无论男主怎么对他好,他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弄死男主变现积分。
一言以蔽之,凡是陌生人,凡是看起来心怀叵测之人,通通远离他的小爱人。
空潋脑子里已经想到了很久以后的事情,但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及时回应他心思甚多且重的小爱人。
有一个甜甜又爱吃醋多想的爱人是一种什么体验?
是甜蜜的负担呢。
感受到小爱人搂住自己腰的手越收越紧,空潋连忙回抱住他,铿锵有力道:“我亦然!”
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应,甚至会彻底遭到信王厌弃的邵瀛不可置信地愣住了,他愣了好几息。随即像是终于确认了一般,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眼睁得老大,用更大的力道搂住怀中人的腰肢,连声问道:“信王方才说什么?我想再听一遍,能不能再说一遍?求你了求你了……”
这是越朝最尊贵的帝王,此时却如同好不容易找到了栖身之所,又获得天降至宝的稚子,这般难以置信,这般不可思议。
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的信王轻笑一声,那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耳垂上,顷刻间便将之染得通红滚烫。那笑声里有纵容,似从前,又似乎有了别的意味。
就在下一秒——
邵瀛:!
他瞪圆了双眼,好似一双圆溜溜的猫瞳,里面满是震惊和狂喜。
信王……
信王亲了他!
亲在他的耳垂上!
啊!!
天哪!信王亲了他!
邵瀛狂喜得险些忘了今朝何夕,身处何地。
空潋近乎叹慰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我亦然——我也心悦你,初见时便心动不已,只是……”
邵瀛连忙追问:“只是什么?”
既然他们都心悦彼此,又因何到了此时才揭露彼此心意?
空潋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虽然不想在自家小爱人心里留下个老牛吃嫩草的模糊形象,但是为了他们将来的和谐美好生活,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如实说吧。
他含糊道:“因为……你年纪还太小了。”
十八岁的年龄差呢,放在现代都隔了一整个辈分,更何况是十三四岁就能成婚生子的古代,说是爷孙辈都有人信。哪怕自己的外貌从此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了,十八岁的年龄差到底是摆在了那里,他脸皮虽厚,也免不了有些尴尬。
是他那奄奄一息的良心和莫名坚·挺的道德底线在攻击他。
“年纪……小?”
邵瀛惊得竟松开了他,与他面对面双眼对视,确认信王的确就是这样想的,年轻的皇帝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他没有怪信王,而是不讲道理地埋怨死了他那死去的父皇和那未曾将他当作亲子的母亲,怎么就不能将他生得早些呢?他不贪心,能早五六年就好,也不至于如今因为这年纪的问题导致他和信王白白浪费了近一年的时光。
已经死去的先帝:……真是一个带孝子。
空潋被他看得越发不好意思,眼神躲闪:“臣……我毕竟已经三十四岁了,陛下如今也不过十六岁,我们相差十八岁,终究是……不太好。”
虽然老夫少夫这种设定很带感,初试绿茶那个世界少的是他自己,所以没什么感觉,现在少的是他的爱人……就很那什么,莫名有一种占了大便宜的错觉。
可归根究底,无论便宜大小,这便宜都是自家的,不占就是傻蛋。
空潋看着日日锻炼不坠,日渐抽条,但仍有几分稚气的小爱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
这就是他的爱人,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副面容也是一样的,依旧越看越可爱。
如今既已说清了彼此的心意,那他再亲一口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想到就做。
邵瀛还在没道理地埋怨他父皇母亲没把他早生几年,这边心意显露无疑的空潋已经颇为心潮澎湃地凑过来又亲了他一口。
这一次,他亲在了他的嘴角。
邵瀛:……
邵瀛已经顾不上埋怨自己没有早生几年了,他脸颊通红,俨然成了一颗熟透的柰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心上人俊美的面庞,头脑发涨,已是幸福得晕陶陶了。
浅尝则之,再深入立刻就要出问题了。
空潋很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在小爱人还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上蹭了蹭,道:“陛下也知我有几分不凡,今日突变的舞姬便是为祸人间的最后一个妖鬼留下的声东击西之技,它自己已然逃去了番国,又蛊惑了番国国君,成了那里人人供奉的伪神。现下番国成了它的巢穴,十万番国大军整装待发,一旦两国兴兵,生灵涂炭,从中获利的只有那只妖鬼。”
邵瀛雀跃澎湃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他自然是听懂了其中厉害,但他还是舍不得与心上人分离,哪怕只是暂时的。
是的,即使两方未曾交手,他也坚定自己的心上人一定会赢。
空潋摸了摸他的脸,放任他坐到自己腿上来,继续道:“趁着现在它还未成长起来,灭杀它并不需要太多代价,所以我必须去。”
邵瀛张嘴就要说什么,空潋眼疾手快,葱根似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嘴唇上:“天下能人异士有多少,在何方,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能杀了那妖鬼的人只有我。”
确切地说,这个世界能够杀死那个妖鬼的人只有他一个,其他人都是正正经经的普通人,妖鬼又不是鸡鸭鹅,是个人都能宰一刀。
邵瀛想到了自己腰间挂着的青鸟之眼,又想到了挂在信王腰间的不死鸟的灯火,他顿时没话说了。
纵使他不清楚其他能人异士的本事,也是知道青鸟之眼和不死鸟的灯火不是一般的法器,轻易无人能够拿出,更遑论送给他人。
且他如今是越朝的皇帝,番国若是大军压境,边境的子民都要受苦难。他想做一个明君,做一个能让他的心上人为之骄傲的明君,此时便不能这般任性了。
邵瀛艰难地说服了自己,依依不舍地环着心上人的脖子,将脸埋进他萦绕着淡淡冷香的颈窝中,红着脸和耳朵说:“那你要早点回来,我在京城等你……阿临。”
最后两个字几不可闻,羞涩无比。
空潋无声地笑了:“我会的,为了你,我一定早点回来。”
顿时,邵瀛心中如同吃了蜜一般,甜得他笑弯了眼。
……
庆丰一年九月初一,贺东南急报,番国十万大军压境,边境告急。摄政王奉临临危受命,轻车简从,于当日带领随行将士赶赴贺东南。
邵瀛就站在城墙上,看着他意气风发的心上人骑着宝驹,从他的视线中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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