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景倨傲地垂视着他,皮鞭在他脸上轻轻抚过:“既然把我的东西拱手送人,总得赔我一个。”
沈伽黎:……
有种不好的预感。
“送出去的作品叫什么?蝴蝶?重新画一幅,赔我。”
沈伽黎:“你还是抽死我吧。”
“抽死你太便宜你了,我说过,会慢慢折磨你。”南流景轻蔑一笑,眼底流露出几分傲然。
……
沈伽黎病恹恹趴在桌上,水彩笔划过纸面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漫无目的握笔画圈,纸上的黑团越来越大,大脑也越来越困,到最后都是闭着眼睛在画,黑团外又多了好几根歪歪扭扭波浪线。
“叩叩。”南流景用指节轻敲桌面,把人弄醒,指着那几根黑色波浪线,“这是什么。”
沈伽黎困顿抬了抬眼,虚弱道:“毛。”
“蝴蝶哪来的毛。”
“你都有毛,蝴蝶为什么不能有。”
南流景确定,沈伽黎每天不是在气他就是在气他的路上。
他拿起杯子,道了句“你慢慢画,我一会儿过来验收”。
滑着轮椅出门后才发现,杯子上不知何时贴的贴纸依然没撕,本来顺手撕掉的事儿,但触碰到贴纸的刹那,脑海中倏然蹦出俩字:
“我的。”
南流景为自己磨了杯咖啡,在书房帮沈伽黎继续划重点做笔记,写着写着,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傻,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沈家的残次品牺牲自己休息时间,如果让别人知道,岂不是会误以为自己很在乎他。
南流景沉思片刻,为自己这一举动找了个合理托词:
作为南家大儿媳,如果连大学学位证都拿不到,说出去丢的是整个南家的脸,所以自己辛苦点,至少他有个学位证说出去不会遭人耻笑。
深夜,时针正正指向十二,南流景感觉双眼酸涩,摘下眼镜揉揉眉心,打算去看看沈伽黎进度如何。
推开卧室门,里面一片阒寂,针落可闻。
橘色的灯光将桌前的人影斜斜拉长,投映在地面一动不动。
南流景凑近一瞧,果然如同他所料,沈伽黎睡着了。
薄薄的白T勾勒出纤细腰身,枕在手臂上的脖颈纤长白皙,明明在暗色环境中,可颈间那点绛红小痣依然红极艳丽,随着呼吸的起伏仿佛还在颤动。
南流景的手指猛然一顿,眉尾不可抑制微微上扬。
不过这人也是搞笑,睡着了还这么多洋景。
他握着黑色水彩笔,笔盖不翼而飞,笔尖怼着他的鼻尖,画出了一颗小小的痣。
南流景抽出彩笔:“作秀给谁看,没人在乎你。”
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诚实地抽出湿巾,对着那点小痣轻轻擦蹭,擦一下还要停下来观察下沈伽黎的表情,确保在他醒来的瞬间能及时收手。
视线不自觉落到他胳膊压住的画。
“送你去学画画,结果只会制造垃圾。”南流景嘲讽着,从他胳膊底下抽出画纸仔细端详。
四坨看不出形状的黑组合在一起,周边弹出几根波浪形的卷毛。
南流景冷嗤一声,下意识要将画纸往垃圾桶里丢。
但手却倏然停在半道。
脑海中浮现四个大字:
“也是我的。”
都是我的。
捏着画纸的手停顿许久,拉开抽屉将巨作《蝴蝶二号》塞进去。
“沈伽黎,回你房间睡。”南流景冷冷垂视着沈伽黎,说出口的话也没一点温度。
沈伽黎睡梦中发出“嗯唔”一声梦呓,没动。
麻烦。
南流景拉过沈伽黎一只手,轻轻一拽,这人像面团一样软趴趴扑进他怀里,甚至这样都不会醒,条件反射的蜷曲双腿夹住他的腰身,嘟哝着:“人偶,几天不见这么硬了。”
“你有嫌弃的资格么。”南流景觉得好笑,竟然拿他和人偶比。
不过沈伽黎没什么分量,是个轻骨头,白长这么大个子。
南流景忽然产生了奇怪的念头:他很讨厌和外人的肢体接触,但沈伽黎靠过来的时候似乎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排斥感,所以自己对他的底线到底在哪呢。
试试?
以门口为起点,沿着四周墙壁缓缓滑动轮椅,即便这样沈伽黎依然没醒,南流景怀疑他是否在装睡。
底轮摩擦过地面发出轻微的簌簌声,沈伽黎“嗯唔”一声,双手毫无章法的开始乱抓,似乎有要醒的趋势。
南流景喉结滚动了下,扯过自己衣襟送到沈伽黎手中,半晌,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拍着他的后背。
似乎是这种哄睡轻拍起了效果,沈伽黎渐渐不再动弹,抓着衣襟脑袋一歪歪进南流景颈间,沉沉睡着。
看着怀里人熟睡的脸,南流景轻叹一声,抬手遮住眼睛。
到底是在……做什么。
房间很大,接近六十平,当轮椅转到最后一堵墙时,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南流景抬眼望着挂钟。
三分钟走完,他陷入沉思。
房间以前就这么小么,看来有必要和隔壁打通一下。
市郊那边有套别墅,最大卧房占地面积一百二十平,要搬离市区到郊区那边住么。
为了沈伽黎?
不可能。
南流景很快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他把沈伽黎轻放床上,沈伽黎睡梦中竟主动扯过被子盖好,枕在南流景的枕头上,安详.jpg
望着被鸠占鹊巢的大床,南流景抬手又想把人拽下来扔出去,但手停在半空没了下一步动作。
*
另一边。
南斐遥的私人大平层里。
宽阔的落地窗前可以俯瞰整座晋海市,即便是夜晚依然灯火辉煌,灯光连接成片,构成绚烂星河。
他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依然没有沈岚清的消息。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再给沈岚清打电话永远都是正在通话中,摆明了对方已经将他拉黑,几次登门拜访都被拒之门外,尽管沈岚清母亲好话说尽,可沈岚清就是闭门不见。
快一个月了,连他的声音都没听到。
屏保图片是沈岚清的照片,也是他唯一用以回忆沈岚清的方式。
这时,门铃响起。
南斐遥直起身子稍作整理,去开了门,门口站了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
“一诺妹妹,你来了,这么晚还麻烦你跑一趟,辛苦了。”南斐遥收起背上戴上微笑面具,热情迎接任一诺进屋。
任一诺小脸一红,手指不自觉攥紧皮包带。
她细若蚊吟说了声“没关系”,低着头进了屋里,脱下鞋子后还特意摆放整齐,鞋尖保持在同一水平线。
南斐遥不动声色打量着她。看来是个家教很严且极有规矩的女孩。
为了不使自己看起来目的性太强,南斐遥并没有直切主题,先给任一诺倒了果汁,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夸她的镯子好看,赞美她的头□□亮等等。
任一诺被夸得心花怒放,敞开心扉说了些自己的生活琐事。
“我刚回国,还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所以爸爸想要锻炼锻炼我,让我从公司底层做起,我现在在公司做自媒体,虽然很辛苦,但是学到了很多东西。”
南斐遥对她的事本没兴趣,但“自媒体”三个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粉丝量如何,最近在做哪一板块的自媒体?”
任一诺不好意思地笑笑:“可能是因为爸爸的名声很大,所以我也跟着沾了光,全网加起来也有几百万的粉丝。最近恰逢毕业季嘛,所以把主题定在了校园生活方面。”
南斐遥心中冷笑。正中下怀。
“最近幻海电子在晋海大学承建新学院的事可以作为不错的主题,热度也有,你还有我这个自己人,做这个主题对你的工作应该有很大帮助吧。”
“嗯嗯,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先前都没想到。”任一诺的关注点全在他那句“你还有我这个自己人”。
只见过三次面,对方就把自己当成自己人,看来南斐遥对她印象很不错,联姻之事也大捷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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