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电子作为独霸全国的大企业,能应聘进门的员工基本都是重点院校毕业,且读书时就在学校取得不错的成绩拿过各种国奖,无论是学识素养都可称得上是人中龙凤。
且幻海电子对于应聘面试要求极高,一般不要没有经验刚毕业的新人,认为这些人麻烦且缺乏灵活的应对能力,说不定哪天就会捅大篓子,倒是南流景今年接手幻海电子后力排众议进行了首次校招,作为年轻人的他认为公司也同样需要这种朝气蓬勃的年轻血液。
前台的接待小姐们见到来人,立马起身鞠躬问好。
等几人走远,才敢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哇,南总身边那位新面孔好靓仔,是新助理么?”
“你们不认识他啊,是南总的爱人,沈……沈伽黎?好像是这个名字。”
“是我out了,我竟然没听说过。”
“正常啦,听说南总开始对这位很不满意,结婚时也懒得大操大办,公司里的人都没见过。”
“但这位也太好看了,像明星一样欸,忽然觉得上班都有动力了。”
“你在想什么,人家可是结了婚的有夫之夫,一万只千纸鹤事件还记得不,就是南总为了哄他爱人开心搞出来的。”
“只是看看养眼嘛,我又没别的心思。”
走在南流景身边的沈伽黎觉得这个氛围很怪,显得自己像是他的小跟班,于是稍稍往旁边移了移,刻意保持距离。
一路上,沈伽黎听了太多声“南总早”,从开始下意识躲避陌生人的视线,到后来已经变得麻木。
几人正在等电梯,旁边的电梯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头顶寸草不生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派头很足,身边还跟了几个男员工,以及一名穿着职业套裙满脸写着单纯天真的年轻女员工。
中年男表情明显不耐烦,而女员工则惶然无措地缩着身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一边鞠躬一边跟着中年男小跑。
“于总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您了,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妈妈马上要手术了,大大小小事都需要钱,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努力工作报答您,拜托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中年男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明晃晃写着“晦气”二字,语气不善:“你们这些大学生,把公司当成什么了,入职第一天就请假,我要是为了你开了这个先例,以后是个人都来找我请假,我们还开什么公司,做慈善机构算了。”
女员工泣不成声,哽咽着哀求道:“我外公突发心梗过世,我也真的没办法,我们家情况特殊,是外公照顾我长大的,我不能,连老人家离世都不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中年男一扭脸,恶声恶气问:“就你有外公?!少在这纠缠,公司规定就是这样,你不服找总裁找董事长去说,赶紧走,再不走我喊警察来了。”
就是这一扭脸,刚好看到了南流景等人。
沈伽黎在旁边看了半天戏,只觉得这秃头中年男眼熟,仔细一想,不就是那个小明星的金主爸爸嘛。
于金主看到几人,乐了:“南总真是不经念叨,刚才还提起您,马上就见到本尊了。”
南流景看也不看他,自顾望着电梯显示板上不断变换的数字:“什么事非要在这里吵嚷。”
于金主撇了眼还在哭的女员工,语气不屑一顾:“还不是南总当初的决策,说什么要为公司注入年轻血液,招了一帮没脑子没责任心的大学生,我这个秘书啊,入职第一天就要请假回去吊孝,一请一个周,当公司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多少人等着这个岗位,凭什么为了她一个就要其他人负担她的工作量。”
话糙理不糙,尤其是幻海这种大公司,每个人的职务举足轻重,一个人请假他的同事就要多分担一份工作量。
于金主又看了眼沈伽黎,笑得更加放肆:“南总还真是钟爱大学生,得,又来一个。”
周围员工很多,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于金主摆明是把问题抛给南流景,如果南流景大发慈悲留下这名员工,便是亲手毁了他自己定下的规章制度;如果按照章程开除处理,也只会落得个“周扒皮”“冷血吸血鬼”的讳名,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女员工第一次见到顶头上司,吓得连哭都忘记,像只鹌鹑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恰好这时,电梯到了。
如果南流景打算装作无事发生拍屁股走人,一样有人在背后嘲笑他是缩头乌龟,质疑他的管理能力。
然而南流景还是进了电梯。
只是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听见他冷冷说:
“公司章程中没有不可请假一说,但也明确规定入职前会给各位半个月的准备期,要在这段时间内处理好所有私事,否则按照规定做开除处理。”
女员工深吸一口气,绝望地闭上了眼。
她已经失去了最爱的外公,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和她相依为命,如果因为丢了这份工作导致无法负担妈妈的治疗费用,到那时,这份工作对她来说也真的可有可无了。
“但白事属于不可抗力因素,同样的,公司不会积攒工作等你回来处理,找人顶上是迫切所需。”
说到这时,电梯门要关上了。
沈伽黎却总觉得南流景还有话没说完,伸手挡了下电梯门,电梯门重新打开。
南流景低声道:“回去处理你的私事,确保全部处理完后向我的私人邮箱重新投递个人简历。”
他对女员工说完,看向于金主,被墨镜遮住的眼睛看不到情绪,只是听语气,平静无风:
“于总监,据你所言,一个人请假的代价是更多人为此分担工作量,你和一些领导层一年到头几乎见不到人,有没有想过,是不是我在承担你们的工作量,如此庞大的工作量,两个秘书对我来说确实不够,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你辞掉的这位秘书小姐分配至我的办公室,当然,她需要重新投递简历进行面试,咱们按照规矩流程走。”
他刻意加重了“规矩流程”几个字。
沈伽黎也适时缩回了手。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们看到了于金主目眦欲裂的狼狈嘴脸,以及女员工喜极而泣不停鞠躬的样子。
于金主气的腮帮子抖不停,因为他听到了背后围观员工的窃窃私语:
“哇哦,我以前一直以为南总是活阎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情商高智商高,太绝了。”
“谁家没点突发状况,赶巧了没办法,照制度开除,又给予机会,而且说法合情合理,南总需要秘书,这操作我给满分。”
“南总身边那位是南总太太么?他好可爱,还会特意伸手挡门让南总把话说完。”
“嘿嘿,要让老婆看到自己温柔的一面,啧啧,南总也是个普通男人啊。”
电梯里,南流景看着毫无形象倚着墙壁的沈伽黎,轻笑一声别过脸。
曾经最讨厌的就是无意义的眼泪,公司不是发泄情绪的地方,有眼泪憋回家流,管你什么红白喜事突发状况,做不了工作就没了用处,赔几个钱劝退对双方都好,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管理理念。
但上次看过沈伽黎的眼泪他才明白,人都有情绪,都有无法克制的时候,都有自己的难处,也终于明白:
那些心理素质良好的正常人也并非生下来就是正常人,而是他们处在一个轻松无压力的环境下,如果把他们丢进高压环境,世界上还会有几个正常人。
这世界又有几个人能像沈伽黎一样,毕业就能进大公司,又有自己老公护着轻轻松松拿着年薪百万,但他并没有不食肉糜,也并不认为这件小事与他无关,他伸手挡住电梯门,其实是在给南流景机会,毕竟门一关,门后的世界与他无关,他依然可以高枕无忧过自己的快活日子,但他选择了去倾听底层人民的声音——
选择了做一个有温度的人。
之后,没人再提起这件事,心照不宣。
南流景给了沈伽黎一堆文件,表示这就是他今天的工作,看,看到下班。
比起其他几个秘书忙着对接各大公司发来的文件、起稿会议流程,他真的太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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