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吐槽:“接不住就有鬼了,全天下的扫盲教科书,包括军队里的扫盲教科书都是他编的,封面上斗大的秦湛瑛二个字,谁不晓得他是禹国老板?”
其实扫盲教科书封皮上最大的字是“学识”,秦湛瑛就是背面二个小字,但事实就是很多人脱盲的时候,顺带着学会了怎么写瑛哥的大名,这立刻就让秦湛瑛的名望超越了历史上许多君王。
毕竟皇帝太子那么多,也没谁说要琢磨着教所有老百姓都读书认字学会算数的,何况瑛哥书编得好,课文全是教老百姓如何在生活中不吃亏的。
算术题举的例子都是“如果从某处进货,路上花费路费多少,最后成本如何,需如何定价才可不亏”,又有荒年如何逃生,遇灾如何自救、小病小痛怎么处理等知识,整体突出一个实实在在教人更好的过日子。
能把这些知识扩散开来,太子爷就是有大慈悲大功德在身上的,佛子的名头当得起呀——桑珠喇嘛。
这几年天下间灾荒是不断的,天灾这玩意不讲道理,今天河水泛滥,明天蝗灾来袭,后天山洪暴发,大后天地龙翻身,沿海更是年年刮台风,没一年落下的。
禹国泽国都有手腕强硬的明君压阵,受灾地区的百姓难是难了点,但咬咬牙还能过下去,北孟这已显现日落西山之象的末路国家,则是在灾害中越发颓弱,对百姓的压迫也就越发酷烈。
也别以为北孟只压迫汉民,其实北孟如今的景象,就是纯粹的强者拼死压榨弱者的最后一滴骨血,好确保自己的财富不在灾害中缩水,又有孟人不断劫掠财富,好在往后亡国时能带着钱财回草原继续过富贵的生活。
几乎所有有能力剥削他人的人都在思索将自己的富贵美好的日子延续到北孟亡国后,只有小部分苦苦支撑。
承安帝在抵达边境后,来迎接他的敌人便是北孟最后一批还算有点家国情怀的人。
但还是那句话,就这年头,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文盲,根本不存在民族意识或者家国大义,只是浑浑噩噩求生存的半个野兽,北孟那批想再抵抗一下的人领着这样的军士也打不出什么好仗来,他们连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打得过有秦湛瑛亲自搞后勤的禹国呢?
承安帝就这么打起了他这辈子最宽裕的仗。
他本想先打的是晋西道,不是说不想打作为北孟国都的冀北道,而是那边兵力太重,承安帝的身体已经负担不起攻这样的坚,而且晋西道旁边就是秋瑜管辖的老陕道,打晋西实则会很轻松。
而为了给秦湛瑛往后融合禹泽两国积蓄更多的威望,他也想把这份功绩留给侄子,毕竟皇位都给了,干脆送佛送到西,多为侄子着想和铺路吧。
谁知人到了前线,开战前会议的时候,公认的太子在军方的代言人秋瑜却站出来说:“太子殿下希望我们可以先打冀北道。”
他铺开一张地形图:“这是山川图,各位请看华夏九州沿海的东北部地势。”
这地图出自吕晓璇与沐跃之手,精准而清晰,是当世最适合行军的地图,将华夏九州的地形描绘得一目了然。
冀北平原是一块平坦的沃土,这是毫无疑问的,否则这儿也不至于被纳入中原的范围内。
秋瑜老家在偏南一点的地方,坐高铁时得不断钻隧道,搞得手机信号不好,连个视频都看不了,但一旦去北边,在飞机上俯视下方时会发觉一座座城市立在平地上,坐高铁时经过的道路也大多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底。
一望无际的田地肥沃而平坦,适合农耕,但也无险可守,而越过冀北、东北大平原,再往北就是冻得要死的西伯利亚,往东则是山地为主的朝鲜半岛……只能说老祖宗很给力,把几乎所有适合人类生存的地盘都给后世子孙占好了。
其他地方真不是巅峰时期的中央王朝打不过去,而是治理起来太麻烦,在那生存成本对于封建王朝来说太高了。
“冀北道无地理险要可守,东北也是,我们只要攻破城池,一路过去就行了,若打晋西,那可是有太行山的。”
说到太行山,秋瑜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作为涞水县子,他的封地就在太行山边上,可那儿直到现在都没打下来,而秦湛瑛预定好的陵寝打算修在太行山上,也至今还是别人家的地呢。
不打仗的没感觉,真打过仗了就知道地形这东西可太重要了,双方兵力后勤相差不大的时候,有座山给做掩护,那感觉就是不一样!可攻山的一方就会及其吃力。
秦湛瑛给出的建议是合理的,而且一旦攻下冀北道,晋西道的孟军必然也会陷入后勤无力的势态,同时,这也是秦湛瑛对他大伯表达,我的功绩我自己来,无需您谦让,现在去把您自己的功绩拿到手吧。
承安帝懂秦湛瑛的意思,于是他一敲沙盘。
“那就打冀北道!”
秋瑜领了副统领职位,且手握后勤这条线,在军中地位已然仅次于承安帝与两名军中老山头。
大京此时却下雨了,秦湛瑛放下伞,靠在殿门口看着宫城四四方方的天空被灰暗盖住。
五大湖女王玛卡瓦露,汉名沃湖的少女站在一侧:“表哥,你们的国家也在不断征伐吗?”
秦湛瑛回头:“你不喜欢征伐吗?”
沃湖摇摇头:“我喜欢自己的地盘变大,喜欢手中的权力更多,喜欢更多人因为我而过上好日子,可我不喜欢战争带来的负面的东西,比如死去,部落里很多姐姐的情郎出门打仗,就再也回不来了。”
秦湛瑛想起了某个人,他也在战场上,而且是秦湛瑛亲笔在出征将士的名表里填上了对方的名字。
他摇头轻笑一声:“可战争还不到停止的时候,这片土地上还有很多人在孟人的皮鞭下受苦,我们要将他们解救出来。”
沃湖:“解救出来以后呢?”
秦湛瑛:“将他们从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里解救,将他们从贪官污吏、土匪恶霸的手里解救。”
沃湖开玩笑:“您说的这担子也太重,就算是我也知道,花好几代人的性命也不能将他们彻底解救,而且救到最后,是不是还要从皇帝的手里解救?平民没了主人可怎么活呢?”
秦湛瑛:“该怎么活就怎么活,若民智开启,所有人都读了书,那他们自然知道日子要怎么过,也可能到时候所有人都变得和现在的读书人一样抱有傲慢,那时候就要有人重新提起儒学的二人行必有我师。”
“但也不一定,知道的越多,只会越谦卑。”
秦湛瑛喃喃,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沃湖心中一惊,连忙看向左右,发现宫殿内除了他们兄妹外再没有其他人,这才明白秦湛瑛是趁着没有外人,与她说了些亲人之间才能稍稍提一嘴的心里话。
小女王沉默片刻,坐在秦湛瑛脚边的门槛上:“哥哥,这话你不要和别人说,但是,即使我还小,我也知道你说的是对的。”
“我知道你听得懂,玛卡瓦露,你比我的亲弟弟还像我的手足。”秦湛瑛摸摸女孩柔软的卷发。
随后他往殿内走,如今的秦湛瑛只要执笔,便如同握住武器,他有他的战场要奔赴。
沃湖凑近看了看:“表哥,您不是一向支持文艺发展的吗?还鼓励戏班子们排老百姓爱看的戏,好进行宣传,怎么突然要废掉这个赵家班?他们不是很火吗?”
秦湛瑛轻哼一声:“你要是看过这一家的戏就知道我多恼火了,什么破玩意,尽演些乡贤为民、刁民不解反而误会的东西,我走了那么多乡土,还不知道村里的乡贤是什么?还有他们的当家戏,士绅的女儿爱上将军,最终将军辜负她,然后她跳城墙,将军后悔莫及直接退伍……”
他越说,沃湖的表情越古怪:“怎么你们这的戏里的女人都喜欢被辜负后伤害自己然后换男人的后悔呢?男人的后悔有什么好稀罕的?”
至于一个将军为了个女人放弃征战,这种事情就……嗯,谁来看都很能理解秦湛瑛的心情了。
别的不说,万一承安帝仗打到一半突然为了个北孟公主跳城墙而痛悔莫及,再不进攻,别说已经把识字率推到八成的禹国军士们会不会呕血后发狂弑君,秋瑜绝对会立刻夺过军权继续攻打北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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