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舒眠的大脑又开始发晕,记忆里又涌现出昨天晚上那印在墙上的阴影。
阴影又被树荫遮盖,冷冷清清,并不能看清,但墙上透露出的气氛却将冰冷的夜晚温暖的让房间里的人出了一声热汗。
影影绰绰地露出一道宽阔的肩膀形状,肩膀后隐约可见紧实的肌肉。
风吹过窗帘,再往下,头的影子和双腿的影子便也露了出来。
江窈说:“宝宝,你这里的红痣好漂亮。”
那样情真意切的呢喃,犹似依旧回响在耳边,即使是早已是十几个小时前的事情,想起来仍然让人脸颊升温,不敢深思。
实在太过温柔。
“呜.......江窈......”
舒眠不知忽然想到什么,看着江窈,像是小兽般轻轻呜咽,水润的瞳仁似含着水,撒娇道:
“江窈,江窈......”
“嗯。”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舒眠会有什么反应一般,江窈如他的愿,抱住了舒眠,挡住了身后的视线。他温暖的掌心在舒眠纤弱的背部轻轻拍了拍,随即偏头在他耳边亲了一下,道:
“我把饭给你送上来,好不好?”
“好。”舒眠已经不生气了,而是乖乖趴在江窈的怀里,眼尾微红而带着些许媚意,眼尾却微微下垂,带着令人心动的柔软臣服:
“我等你。”
在下楼的路上,瞿春芫似乎是生气了,一个人穿着冬裙大踏步地往前跑,蓬蓬的裙角随着她用力踏着地板的动作微微起伏,肩膀双侧精心扎起的马尾也不断晃荡着,而江窈和瞿春野则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实现视线一左一右,互不对视。
瞿春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但他又不敢确认,只能保持着尴尬的沉默,时不时用余光觑一眼江窈,随即又收回视线,抿唇没有说话,脑海中又不断浮现起舒眠趴在江窈怀里索吻的模样。
但江窈似乎是特意不让他看见一般,身体往前一站已经挡去了他的全部视线,让他无法窥见舒眠藏在冰冷外表下的其他颜色。
“在想什么?”
在两人下楼往餐桌走的路上,江窈却不知为何看了他一眼,偏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打破了沉默:
“刚刚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没,没什么。”瞿春野不知道为何,有些害怕,强作镇定地别开视线,解释道:
“可能就是饿了。”
“.......饿了?”江窈闻言,脚步一顿,语气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瞿春野不知为何,忽然因为江窈陡然向下的语调而变的有些忐忑起来。他紧张地小心翼翼觑了江窈一眼,见江窈正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片刻后,轻轻启唇,问道:
“春野。”
他的语气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平静,甚至毫无波动,却意外让人起了些许一身鸡皮疙瘩:
“我听说,小土洼的深山处有两种花时常相伴而生,一朵被你们俗称为风伴鹤,一朵则叫盼春焉。”
“是的。”瞿春野不知道江窈为什么要忽然提这个,但还是顺着对方的话接下去说道:
“在大家所传的民间故事中,相传它们是由住曾生活于此间的一对野花精所化。他们在修炼的过程中,不约而同地爱慕了无意间路过此处的上仙。上仙告诉他们,谁的能力先与他匹敌,就能率先接受其中的心意。于是这两个野花精于是一个因爱入魔、遁入邪道,一个刻苦修炼、飞升成仙。”
“那后来呢?”江窈问。
瞿春野便继续说下去:
“后来,上仙不忍苍生饱受邪魔歪道的侵扰,亲手将遁入邪道的野花精封印在了此处。但奇怪的是,上仙并没有选择和飞升成仙的另一名野花精在一起,而当人们无意中闯入封印处时,却发现那堕入邪道的野花精早已珠胎暗结,腹中有了上仙的骨血,而他最后因为思念上仙过度,在故事的最后意外陨落,原身化为风伴鹤,而怀中胎儿也一同留在了人间,因为保有了仙气而成为了新一代的花神,飞升成仙,当它开花时,便预示着冬日过去,春天到来。”
“这就是盼春焉。”
“但我听说,风伴鹤和盼春焉,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江窈又问。
“是的。”瞿春野点了点头,“在我们这里,风伴鹤表明无望的爱,而盼春焉则代表永恒的思念和相守。”
“嗯。”江窈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于是收回视线,淡淡开口道:
“这两花伴生立于世间,却各自得到了不同的结局。花有不可得之物,人也一样,若有妄念,则不过是落得个无望的结局。”
江窈看着变色陡变的瞿春野,脸上的笑意不减,却字句暗含机锋:
“春野,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
江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中午他刚刚吃完午饭,就急匆匆地被同行的人叫走了,大概是因为项目突然出现了什么问题,所以才急着喊他来。
江窈在走之前还不忘让瞿春芫给舒眠送饭,他不放心瞿春野,虽然瞿春野只是一个beta,不可能对舒眠用强,但与其让他和舒眠单独碰面,思来想去,不如让瞿春芫去。
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不过他在走的时候特地交代过瞿家人,要定时给舒眠送饭,还给了一大笔伙食费,瞿母自然乐的见牙不见眼,连连答应,一定照顾好舒眠。
但等江窈匆匆忙忙赶回瞿家的时候,本该得到了妥善照顾的舒眠脸色却并不好——
他刚挂了一个来自于舒启添的电话。
电话里,舒启添以十分强硬的态度要求舒眠回来,并且警告舒眠绝对不能让江窈深度标记他。一旦舒眠被深度标记,那么舒家就绝对不会再认他这个孙子。
舒启添虽然十分溺爱舒眠,但骨子里到底是刻板的,加上之前舒眠的小姑就是因为未婚先孕被渣男抛弃后自杀的,所以舒启添不允许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孙子会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抛弃小姑的渣男舒眠也见过,长的确实风度翩翩,对小姑也很好,很难想象他居然脚踏两条船,在和小姑谈恋爱的时候,家里也还养着另外一个女朋友。
想到“前车之鉴”,加上因为被舒启添痛骂了,所以舒眠的神情显得十分萎靡,心中害怕又彷徨,直到看到江窈,才似找到主心骨,光着脚,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抱住江窈,纤细的双腿勾住江窈的腰,猛地蹦跶挂在了那精壮高挑的身躯上:
“江窈!抱抱!”
“这么活泼啊。”
江窈笑了笑,单手轻轻松松将舒眠托着臀部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左手背在身后,笑着刮了刮对方细腻的鼻子:
“一个人在家干嘛呢?”
他的亲昵态度,好似已经和舒眠同居很久了似的。
面对江窈过于熟稔托住他的动作,舒眠不由得微微一愣,但他陷入了热恋期,并没有怀疑太多,于是抱住江窈的手臂,轻轻摇晃着,像是在撒娇,声音又软又媚,含糊回答时并没有提起舒启添的话:
“想你。”
“哼。”江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又装可怜是不是?”
“是啊是啊,”舒眠可怜巴巴地将脸埋进江窈的腹部,想到那通电话,于是本来看到江窈的开心的笑又变成了一副不开心的委屈模样,半真半假道:
“我特别可怜,一整天都没有看到江窈了。”
“.......”听着舒眠语气里不掺假的语气,江窈心中一动,低下头。
他知道,从自己喜欢上这个Omega开始,就已经完全沦陷了,所以就算知道这个Omega有可能是在故意撒娇,他也不能不将一颗心都捧给他:
“所以呢?”
江窈单只手掌心捧起舒眠的脸蛋,温热的指腹划过他的脸颊,轻轻捏了捏那柔软的肉,掌心下的omega容貌娇憨可爱,还隐隐可见婴儿肥:
“要我哄哄你吗?”
“要!”舒眠更加用力地蹭了蹭江窈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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