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他反问。
“我不知道,”这时候的龙脉远没有大狗活泼,虽然生命力旺盛却死气沉沉,“张家的人经常说因果循环,自有定数。或许是缘分。”
“你好像和我不熟。”柳淮敏锐察觉到,他就说为什么在梦中和龙脉对话总有一种奇怪感,这个龙脉和他很生疏。
龙脉似乎有些倦了,但可能是难得在昆仑山上遇到一个能说话的生物,回答:
“你最近才上昆仑,可能是才死不久。我不愿意和山下人多说话,对你知之甚少。”
闻言柳淮疑惑,他和昆仑可是半夜一起钻厨房偷吃的交情,难不成张乾死后昆仑就不认人了?
“等等,你说我死了?”
柳淮想起自己苍白冰冷的手,猛然又想起来,上次自己是因为穿着红嫁衣才没被冻死,这次没有嫁衣居然也没觉得冷。
他死了?
柳淮心中突然多出一股荒诞感,他要是死了,崽崽呢?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梦境,似乎一切都和现实对不上号。
龙脉呼气,喷起一地雪花。
“那我现在是诡异?”柳淮试图找东西看看自己现在模样的。
龙脉非常好心地给他从山上扣下一块冰晶,柳淮道了声谢,通过光滑的冰面,仔细观察现在的模样。
他的样貌没怎么变,还是之前那副古典美人的样貌,不过周身气质大变。
如果说遇到张乾之前的柳淮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那现在他的已经在地下埋了很久,甚至和鬼母有一点相似。
鬼母?!
想到鬼母,柳淮才想起自己居然一点都察觉不到鬼母的存在,不仅是这次,上次幻境他也没察觉到鬼母。
这很奇怪,梦境中察觉不到鬼母可以解释,但幻境中红嫁衣都在出现在他身上了,为什么鬼母不在?
这一切只能求助于眼前这个昆仑。
“你有没有见过鬼母?”
龙脉龙爪托腮看他,“你不就是?”
“……!”
柳淮震惊看他,“我怎么会是?张乾说我和鬼母只是共生关系,我不是鬼母。”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上到昆仑的时候,就已经现在这个模样了。”龙脉探头仔细看他,“仔细看,你好像的确不是鬼母。”
“你好像是被催生的,鬼母把它的力量给了你?看来它真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龙脉感叹,“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总是无底线的好。”[主攻乐园]
无数混乱的信息在脑海交织,柳淮勉强能保持冷静。
龙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疑惑迷茫,轻轻用龙爪推了他一下。
“能给张乾立牌位,你现在也是张家的鬼了,和我一起留在这里守墓吧。山下没有我们的立身之所。”
柳淮被龙脉稀里糊涂推进张家宅邸躲避风雪,手里还被塞了一根扫把。
“现在开始扫雪。我太庞大了,实在不方便。”
“你不是可以变形?”柳淮接过扫把,开始扫雪。
“不行,山下人要时刻看到我在才安心。”
柳淮听出他话里的奇怪:“你不是龙脉?”为什么看上去像被监视胁迫一样?
龙脉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柳淮惊诧,一个没注意就熟络用对待昆仑的语气问他,“你连我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让我给张乾收尸立牌位?”
梦里的龙脉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好像很不满,”龙脉吹吹胡子,“你带着张八卦的东西来的,说是报恩。”
又是报恩。说真的,他在鬼窟的记忆很模糊,想不起来自己要报的到底是谁。不会真的是张家的某个亲戚吧。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张乾知道好。
“我姓柳,叫柳淮。”
龙脉冷哼,“救了我的家族也姓柳,还好你来的时候没有报名字,不然我一定会把你赶出去。”
看龙脉这态度就知道梦境里的柳万民没干什么好事。他这次柳家的确查到不少消息,除了轮回者和洛书,他还暗地里打听到柳家似乎很在意张乾留下的那个笔记本。
最重要的是,柳家根本就没在研究什么拯救龙脉之法。
他已经可以肯定幻境中的柳家卑鄙无耻把张乾一族努力千年的桂冠抢到他们自己的头上。
柳淮正想着,龙脉忽然抬头,“你好像要走了。我觉得我们还会再见面,如果你有些事情没搞明白,或许可以下山看看。”
四周幻境开始发生波动,柳淮的身体也开始渐渐虚化,这应该是梦醒的预兆。
听到龙脉的话,柳淮叹气,“可我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你。”
看见这个不怎么美好的世界。
龙脉笑笑,身影随着柳淮的梦境破碎,“我也不是很想进入这场梦。你知道为什么上次我不想送你下山吗?”
“因为山下对诡异不怎么友善,而且你一个鬼姑神,为什么要我送你下山?”
梦境远去,柳淮从梦中惊醒,大狗终于听到他的动静,欢快地出去招呼鹿蜀。
“你醒了,我和鹿蜀去给你热饭,今天是张乾特地从餐厅要来的孕夫营养餐,很好吃的。”
柳淮没怎么听清大狗在说什么,他低着头,无比清晰地回忆着梦中的事,心情非常糟糕。
鬼母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一身破败纱衣的垂头女人突然出现在他床前,用僵硬地姿势捧起他的脸。
柳淮仰头看它,“我做了一场噩梦。”
还是连续剧的那种。
“梦里的世界和这里完全不一样,你知道原因吗?”柳淮这时候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清楚地认识到这已经不是泥浑碗的偶然幻境了。
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得找到原因,然后杜绝一切。
柳淮率先想到的就是孟狸,她是泥浑碗的主人,又是S诡异孟婆,一定知道点什么。
鬼母静静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但无声支持。
孟狸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熬汤,她的记忆恢复了大半,嘴里也从念叨着寻找真理变成了寻找熬汤的真理。
从一个极端变到另一个极端,依旧是真理的疯子。
听到柳淮询问泥浑碗的事,她仔细想了想,“你在泥浑碗影响下看到的是在场某个人的记忆。”
这说法倒是和大狗一致,柳淮又问:“如果是看到记忆的话,能对记忆中的事情进行改变吗?”
“不能,记忆是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
柳淮想了想,把泥浑碗里他经历的事情全部告诉孟狸,听完孟狸沉思,“你经历的是幻境无疑。”
说着她嘀咕,“奇怪,泥浑碗为什么会牵扯出你的幻境?那场幻境明明是受人所托给张乾的。不过幻境都不是真的,你不用担心。”
“幻境也流行分段连续剧?”
“什么?”孟狸疑问。
“我今天又梦到了那场幻境的后半段。”而且幻境里的龙脉还跟他说下次再见。
柳淮把梦里的事大概概括了一下,孟狸沉吟,“我的碗没有创造梦境的能力,应该是别的原因,你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他除了和张乾在一起,就是到处工作为崽崽打江山,唯一发生的事大概就是张乾那个木头铜人终于开窍了。
孟狸一时半会也搞不清状况,只能安慰他,“泥浑汤只能让人忘记前世的爱情情仇,没什么预知未来的能力。要是能预知未来,谁还在幽冥打工。”
“不是未来就只是荒诞的一场梦?”柳淮还不依不饶,他现在已经很冷静了,但梦里张乾的结局实在让他无法不去在意。
“不是未来,也不是现在,”孟狸念叨着,随口说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是过去?”
正巧孟婆汤能让人忘记前世的记忆。
电话两头的人同时陷入沉默。
上一篇:每天都有名师为我授课
下一篇:身穿后他们把我当Omega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