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乾揽着柳淮,喜轿在鬼窟中飘荡,如一叶扁舟。
这里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广阔,张乾掀开喜轿的帘幕,向外看去。
鬼窟墙面上嵌着一个个神龛,神龛里是一个个姿态狰狞的恶鬼像,墙壁上绘满了壁画,壁画上皆是恶鬼。
这里像是恶鬼丛生的佛窟。
喜轿飘在鬼窟中,缓缓下坠。它的深度让张乾意外,张乾探头往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
在这洞窟中,人都变得渺小无比,他们像深海中飘荡,不知来路,不知归途。
两人坐在喜轿里,深吸一口气,谁都没开口说话,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半晌,视线中出现一截断梯,螺旋向下。
柳淮控制喜轿停在那里,两人下轿。
“我现在都有点怀疑,我到底是怎么爬上去的。”柳淮轻轻出声。
张乾也难以置信,“张八卦到底是怎么联系上你的?”
柳淮掉进这种地方,仰头真的能看见张八卦吗?
他下意识仰头看了眼,很明显不行。
柳淮闻言微怔,他皱眉,“这里好像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了。”
奇怪,他怎么记不清了。
两人沿着楼梯往下走了一会儿,看见一个巨大的雕像。
这雕像占据了鬼窟的大半部分,他们站的地方堪堪只能看见雕像头的上半部分。
“是鬼母的神像。”柳淮肯定。
作者有话说:
昨晚因为小毛病老觉得自己要死了,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在病床上码字,写结局(头秃)
淦!超日期了,不过已经写到最后的阶段了
第69章
鬼母神像无比巨大, 两人又往下走了约莫十分钟,才完整看到神像的正脸。
鬼母神像显然要比现在的不得不跟柳淮共生的鬼母要威严神圣的多,它的造型有点像菩萨, 不过没有菩萨慈祥的面貌,取而代之的是脸上密密麻麻的蛇瞳。
这个神像约莫有个百米, 看不到底儿。张乾虽然不是个合格的新手爸爸, 但还是谨记着新手爸爸最后的底线:让孕夫有一个舒服的养胎环境。
他让柳淮坐在台阶上, 准备自己下去看看。
柳淮显然心不在焉, 大概是受了鬼母的影响。从两人一进万鬼窟起,鬼母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确定柳淮安全,张乾飞身向下跃去。
在鬼母神像之下就是鬼窟的尽头, 比张乾想象中要短。他只看了一眼,就匆匆返回。
柳淮一看见他回来就从发呆中回神, 率先发问:“底下是不是到头了?”
张乾点头。
“我应该是在那里遇见鬼母的。”柳淮有点恍惚, 他想起来的不太多,“真不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
这个高度摔也摔死了。
“我们下去看看。”张乾熟练抱起人, 往下走去。
柳淮盯着天空发呆,“希望下去的时候,不要看见我小时候的尸体。”
张乾闻言差点一个踉跄,无语道:“你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然呢?”柳淮非常理智, “不管怎么看,这里都不是个能让十岁孩子活下来的地方。”
“摔不死, 饿也饿死了,难道我要在这里荒野逃生?”柳淮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我可真是太厉害了。”
两人下到底儿, 下面墙壁的壁画和神龛和上面一样, 只是内容略有不同, 柳淮不懂佛教恶鬼,只好求助张乾。
“记载的都是鬼母的事。”张乾目光落在墙壁最大的一副壁画上,上面画的大概是鬼姑神一产十鬼,朝产之,暮食之的故事。
沐浴着圣光的女人抱着黑漆漆的婴儿,面目慈祥温柔,壁画绘制的栩栩如生,观赏者都能感觉出女人无私的母爱,让人忍不住想像个孩子一样拥抱壁画。
而下一刻,画师用黑色将这副慈祥母爱的壁画一分为二,漆黑深沉的颜色覆盖另一半画面,温柔的女人变作凶残的恶鬼,将人类的婴儿吞噬。昼夜分明,很好的诠释了鬼母的朝产暮食的特性。
“记得这里吗?”张乾问。
柳淮迷茫眨眼,他的记忆非常模糊,像是被打散的片段,东一片西一片根本拼凑不起来。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己记性这么不好。”他捂捂额角。
张乾目光重新落到画上,这副壁画被一道线分割成两种天差地别的画面,将鬼母朝暮的性情转变诠释得淋漓尽致。
光与暗,朝与暮。
张乾忽然想到点什么,他仰头看去。
他们现在正处在深坑中,按理说多少能看到一点天空……
张乾瞳孔一缩,不可思议地看着天空。
片刻他缓过神来,将眼中惊讶收敛,皱紧眉头道:
“可能不是你记性不好。”
柳淮疑惑,仰头跟着张乾一起看去。
这一抬头,他就怔怔望着头顶,半晌没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
头顶星辰银汉倾斜,点点星辰,连成深邃星象,浩渺壮阔,如天穹倒扣,说不出的震撼。
张乾与他一同望着,如古潭般平静无漪的眼中掀起惊天波浪,以至于他一时间没听到柳淮的询问。
半晌,他唇角微动,“是河图。”
“就是你哥哥身上的?”柳淮迅速思索着,好像抓到一点什么东西的尾巴。
张乾把目光从河图上挪开,解释,“你记不清这里是因为这个空间是独立的。鬼母能产天地鬼,也算一个小小的造物主,朝产鬼,暮食之,这里的时间流动和外面不一样,所以你会记不清。”
“还有头顶的河图,”张乾一顿,收敛住情绪,“河图流动,星辰运转,要想记清楚就更难了。”
“你往上看,”张乾示意他抬头望,“如果这片天穹就是哥哥,而你是鬼母的神像,是不是就和你记忆中张八卦朝你丢树枝一样了?”
柳淮约莫了一下两者的距离,如果他有鬼母神像这个高度,还真跟记忆中差不多。
但,“我怎么会以神像的角度看?”
这其中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兴许你那时候已经和鬼母共生了,但你出不去,或者说鬼母出不去。”
这样倒是也能解释。柳淮勉强认同,左右他也想不起来,大胆猜测就是了。
“那我,或者说鬼母为什么出不去?这里不是我的地盘吗?”
张乾摇摇头,开始继续探查鬼窟,“暂时不清楚。”
“也许跟柳万民要的东西有关?”柳淮也开始四处观察,试图找出端倪。鬼母幽幽跟着他俩,左转转右转转。
“你哥为什么要把河图放在这里?”柳淮疑惑,“这种东西还能取下来?”
柳淮不是很懂玄界这套奇怪的规则,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不是很难理解。
“也许是为了救你,也许是为了柳万民找的那个东西。”
柳淮:“那不就是能看懂河图就能知道这里有什么?”
张乾痛苦点头。
众所周知,他对这些命理知识一窍不通。
正想着,张乾瞥到一副壁画,壁画上鬼母被一群鬼子簇拥着,而后鬼子被什么东西封进了墙里,也就是墙上这些神龛。
柳淮凑过来看,嘴角抽搐,“这画的意思是说,这墙上的丑东西都是鬼子?”
那他和鬼母共生,算一体,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在某种意义上是他儿子?!
柳淮看了眼密密麻麻的神龛,瞬间麻了。
这、这得成百上千吧。
那他这算什么?……寡夫带百娃?
柳淮默默看向张乾,没想到张乾也在看他。可能就是一种奇妙的夫夫默契,他俩大概想到了一起。
“……继续。”柳淮决定放弃胡思乱想,“柳万民要鬼子干什么?”
直接操控他这个“鬼母”不是更方便?
“可能是想反过来控制你。”张乾眼神忽然锐利,他用力踩踩地面,只见一个巨大的法阵隐约出现在地面上,法阵里坐着一个个小婴儿。
上一篇:每天都有名师为我授课
下一篇:身穿后他们把我当Omega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