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孕傻三年,正常。”
见他想通,孟狸松了口气,以柳淮那种原生家庭,她是真怕柳淮心理扭曲。
自己骗自己才是最可怕的。
“还好你没真把人关起来,不然你真的疯了,我得亲手送你进阳司。”以鬼母和他目前这种共生的情况,柳淮要是失控还真说不准。
“我不会疯,”柳淮试图跟她强调,“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这话孟狸相信,柳淮一直很坚强,他像掉在泥里的美玉明珠,在尘世中起伏然后绽放的烟火。但就算这样,孟狸也依旧选择毒舌:
“没有疯会想着把人锁起来?”
“……请你忘记今晚的事。”
孟狸:“不可能,除非你把给张乾加的那份工资算到我头上。”
“你这么缺钱?”柳淮开手机转账,孟狸一般不会说这种说,一旦说了就说明她真的需要。
“你真给我?”孟狸看到转账惊讶,但也没推辞,“我会还你的,我最近在查关于阴司的事,鬼市古董行那个王八蛋铁公鸡,居然开那么高的价!”
“不用还了,还得谢谢你点拨我。”
电话那头的孟狸怪叫,“不要感谢我,你应该感谢真理!”
“我也没谈过恋爱,但我莫名其妙就懂,这一定是真理!是真理在梦里告诉我的!”
孟狸还在念叨,“我跟你说,我最近真的在梦里看见了奇怪的画面,我看见一排排的人站在我面前,他们每个人都在悲伤……”
孟狸声音一顿,好像陷入了回忆,片刻她才说:“我一定是触碰到了真理。”
真理个鬼,柳淮难得没打破好友的幻想。孟狸还说他精神不正常,他看孟狸也有点疯。
改天帮她问问张乾好了。
柳淮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上,“触碰真理的孟女士,用你的真理告诉我,我该怎么让张乾那个木头开窍。”
“哈?”孟狸匪夷所思,“这还用问,你之前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呗。你不是风情万种大美人的人设吗?”
柳淮试图强调,“我是男的,换个词。”
“这情况我没经验,你自己摸索。不过我建议你先把家里那个牌位撤掉。”
牌位?这时柳淮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他说过了,那牌位没什么,不用关心。”
就在不久前,他勒令张乾忘掉来着。
孟狸沉默片刻,“你是不是忘了,你对象刚死两个月?”
“……”柳淮沉默。
“草!”孟狸一个没忍住骂出声,“你和张乾真是卧龙凤雏,天生一对!”
记忆回拢,柳淮拉开窗帘看了眼,张乾那个憨憨居然还在院子里站着!?
张乾已经不算木头了,他是块铁疙瘩。
柳淮决定加大攻势,再扭捏,孩子他爹就一直是个铜人。
他当即立断给张乾打电话。
楼下的张乾一惊,猛然抬头就对上二楼窗户的柳淮。
“还傻站干什么?”
有些话,嘴上说出来要比在手机上发难得多。柳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害羞,“我想你了。”
柳淮稍稍没有底气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耳边,张乾眼神飘忽,有点不敢直视楼上的柳淮。
他觉得自己靠近手机这半脸要烧起来。
很奇怪。柳淮似乎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让他更招架不住了。
秋天的夜晚有些凉,两个半夜不睡觉的人楼上楼下站了半天。
冷风吹进来的时候,柳淮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的智商一去不复返。
“快点上来陪我,我们把你辞职的事情说清楚。”
熟悉的语气传来,是柳淮特有的凶巴巴,楼上的窗户应声关上,张乾冷静了不少。
这才是正常的柳淮。
等张乾磨蹭半天上去,柳淮已经换好睡衣等他了。
张乾站在门口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把门关上。”
“……”张乾转身关门,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上刑的感觉。
门一关上就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应该是柳淮从床上下来了。
张乾没动。
柳淮很快走到他背后,好像静静看了会儿,然后抓住他的手腕,往后走。
居然不是抱抱。
张乾转身跟着他走,看到目的地是床的时候他脚步一顿。
“不是谈事情?”
柳淮“嗯”了一声,然后把张乾推到床上去,“我觉得谈话过程中我可能会不冷静,保险起见,我们先贴贴。”
可他不需要冷静,张乾心道。
不过这两天柳淮一直在忙,他们也的确好久没有贴贴了。
张乾乖乖被他拉着,低头看向对方的发旋,心想算了,柳淮开心就好。
凌晨,张乾抱着人正要迷迷糊糊睡过去,柳淮突然问他:“所以你为什么要辞职?”
张乾瞬间清醒,他能直接说他觉得这多到离谱的薪资在吃软饭吗?
不能。
于是他换了个说法,试图暗示。
“你不觉得,一个月一万太多了?”
柳淮撑起身子,托腮看他,在夜色中愈发像张八卦嘴中美艳吃人的美人蛇。
张乾好好给他拉好被子,把春光全都挡住。
没想到柳淮反倒把问题推回来,“你猜猜我为什么要给你那么多钱。”
当然是柳淮人傻钱多,不然还能是喜欢他吗?
但这话不能说,他敢肯定这话一说,柳淮当场跟他翻脸。
他迟疑看向柳淮,柳淮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想说什么,提前绕到大后方,攻陷敌方要命的地方。
“!”又来这招!
“好好说,现在想不明白,就等你想明白了再说。”
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根子,张乾果断点头。
确认他是真的听明白了,柳淮开始试着给张乾数落自己的信息。
“我今年二十六,是个演戏的。父亲早亡母亲不管,S诡异鬼母是我十岁那年才有,具体为什么有我也清楚。之前勉强算是结过一次婚,现在单身。”
张乾仔细听着,虽然不明白他说这些的意思,但也没有打断。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说这些干什么?”张乾不解。
柳淮认真看他,张乾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淡漠,但这次柳淮居然在他眼中看到了不自然的闪躲。
“我以为你想知道。”
“有吗?”作为死过一次的人,他通过上帝视角知道的,其实已经不少了。
柳淮捏着他的脸,“我说你想知道,你就知道!”
“好吧。”张乾无奈,“我想知道。”
柳淮弯弯眉眼,显然是被哄开心了。修长的手指点点他的喉结,语气稍低又显得暧昧,“你还有什么别的想问?”
别的?张乾瞬间想起一楼的牌位。
张了张嘴,最后也没问。
柳淮全神贯注观察张乾表情的变化,在看见他有一丝迟疑时,有点紧张。看见张乾闭嘴,又有点懊恼,最终他恼羞成怒地捶张乾一拳。
“你之前不是很在乎牌位吗?现在怎么又不问了。”
今天要不是孟狸提醒他,他还没意识到牌位有什么不对。他供奉牌位多年,早就习惯了,差点忘了他还披着寡夫的皮。
这怎么还有逼着他问的?
张乾不可思议。
不过他的确稍微,有一点在意。
“那,我问一下?”
“晚了,”柳淮赌气扭头,把被子扯走一多半,“我现在没心情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上一个问题的答案,我再告诉你。”
“还有,你已经辞职了,从现在起你要赚钱养我和崽崽!”
重担劈头盖脸砸下来,张乾微微叹气。当一个普通人好难,赚钱好难,也不知道张八卦一个人是怎么维持张家运转的。
不过,柳淮怀着他的崽,自己养他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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