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墩。”男人松松握住那只小手,温声问:“怎么哭了?”
墩墩迷茫地被路易爸爸牵住手,一只胳膊还环着林言的脖颈,另一只小手则抓着路易的食指,有点不解,还有点困惑:“……爸爸?”
他叫着君主。
周边顿时响起难以置信的吸气声,这一次不仅西瑞亚脸色难看,不少带着家族里未婚儿女前来的大人物们,也皱紧了眉。
这孩子叫君主什么?
爸爸???
是听错了,还是——
墩墩眨眨眼睛,没往路易怀里跑,而是坐在林言胳膊上,小脑袋埋在林言颈窝,困困的打了个哈欠。
随着他这个依赖的动作,君主看了过来,周围人也再次将视线落到林言身上。
半蹲在阴影中的青年戴着金色面具,眼周皮肤被遮住,鼻梁挺直,唇瓣柔软而嫣红,一身极简风的衬衫西裤,腰部衬衫微湿,并不显狼狈。
幽深的目光自然的落到自己身上,林言莫名感觉头皮一麻,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正要张口,君主忽然侧过身,一切都很巧,他在林言开口前,堵住了他的话。
“劳伦斯呢?”
人群后方,火速安排守卫、调动后殿人力物力的劳伦斯走上前,恭声回答:“陛下,我们已经收拾好寝宫,皇太子殿下随时可以回去休息。”
这一秒,四周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没有人不识眼色的问皇太子殿下在哪儿。
路易也不在乎周围人的反应。
他不是会受外界掣肘的君主,那些敢掣肘他的人,早在继位之初就被他杀干净了。对于墩墩的存在,不论外界如何争讨,最终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接受。
“墩墩年岁小,不必让他熬夜,带他回去休息吧。”路易说着,再次看向林言,他面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只是伸出手,牵住黏在林言怀里的墩墩,不轻不重的将小粘包抱出来。
动作间,他的手背隐隐擦过林言的颈窝。林言被蹭的有点痒,不自在的偏了偏头,乌黑卷曲的长发顺势落到君主指尖。
君主动作稍顿,眼睑更深的垂了垂。
小粘包墩墩回到了路易怀里,睡得颠三倒四,一只手还抓着林言的衣服不放,哼哼唧唧的,一定要林言抱着自己。
艰难的睁开小凤眼,他皱着眉头,又朝林言歪过去:“爸爸……抱……”
林言眼皮一跳,下意识去看君主。
路易也在看着他,他的眼睛几乎与墩墩一模一样,不过一个更为幼圆,另一个却幽沉深邃,如深海一般,明明什么情绪也没有,林言却觉得自己已经被看透了。
墩墩最终还是被路易抱起来,交给劳伦斯。
劳伦斯小心翼翼地抱着噙着小眼泪,勉强睁开眼睛两秒、又睡了过去的墩墩,在周围复杂的注视下,稳步离开。
……
殿内渐渐飘起优雅动听的舞曲。
舞曲与氤氲迷蒙的暗淡光线交织,舞会已经开始了。
一束光线聚集在舞厅中央。
那里是开场舞的地方。
林言衣服有点湿,贴在腰间的皮肉上,他直觉认亲画面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先不提墩墩被抱走了,就君主这副冷淡从容的姿态,也让他无从下手。
这是在干什么?挟墩墩以令诸侯?
不对,路易应该没有记忆才对。那段记忆被‘海妖的吟唱‘掩埋,路易不会记得自己在人鱼星发生了什么的,自然也不会记得他。
啊,认亲难度大大增加。
面前的男人站直身,笔挺的制服勾勒出宽肩窄腰,修长劲瘦的腿。
林言也准备起来,阴影压下,站在他面前的人影没有动,一只手伸到面前,林言茫然的抬头,再次落入那双黑沉沉的眼里。
“这位先生。”君主漫不经心地问:“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殿内的氛围古怪却又平和。
皇室晚宴年年都有,贵族们熟练的邀请舞伴,在舞厅周围跳舞,女士们缤纷的裙摆飞扬,暗香浮动,随着悠扬的舞曲前进、后退。
间隙夹杂着些交谈,每人脸上都带着面具,金色的、银色的,五彩斑斓,有细微的碎语响起。
“快看克莱克家族那个男人,脸都白了。”
“洛恩·克莱克这次下大功夫才找到的人,没想到陛下理都没理。”
“他们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君主会喜欢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说到来历不明,那位英俊的青年,你知道他是谁吗?”
“当然不知道……不过确实英俊,如果接下来他愿意换舞伴,我会很期待与他共舞。”
“那要看陛下会不会离开了。”
……
舞池中央,被无数道目光若有若无注视着的地方。
林言浑身不自在,为了赶上今晚的舞会,他几乎是一路淋
着雨跑来的,衣服和裤腿都有些湿。
尤其是右腰,那里湿透的衬衫紧贴着皮肉,被另一只滚烫的、温厚的大手覆盖着,又温又潮,林言腿都有点软。
君主的大掌依旧不轻不重的揽着他,偶尔旋转间,会加重力道,这种时候林言都会暗暗叫苦,他不会跳星际时代的交际舞,而且皮鞋在光亮处,会露出跟脚处的泥泞。
这让林言有些尴尬。
在光线暗淡处,看不出他的狼狈,一旦站在光亮处,不论是不太合身的衣服、还是沾了泥水的皮鞋,都令他无处遁形。
没办法,一条鱼想混进舞会,真的很难!
就这身衣服,还是林言绞尽脑汁,从皇宫里存放制服的储物间刚拆的箱。
估计刚拆封的气味都没散全。
这种时候必须把快穿局拉出来讨伐!
要不是他们搞得什么‘因缘际会‘,什么‘海妖的吟唱‘,一夜。情以后让路易失去了那段记忆,林言也不必这么辛苦。
可恶啊。
越想越无奈,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林言抬头,发现君主正淡淡的看着他,神情中并无多余的情绪,他似乎看出林言并不会跳舞,带领着林言,从舞池中央,慢慢步到舞池边缘。
周围环境暗了下来。
迷蒙的昏黄光线,与空气中的甜酒香交织。
脚下是猩红柔软的长毯,林言紧绷的身体不由放松下来,幸好他现在的模样没有被墩墩看见,不然墩墩又要伤心了。
“要去看看墩墩吗?”君主忽然问。
林言眼睛一亮,“现在?”
“现在应该不行。”路易嗓音低沉缓慢,很好听,耐心的对林言说:“墩墩睡觉很沉,明早我让皇家司机去接你。”
他自然的问:“你住在哪里?”
林言卡了壳,我住在你家后海里。
这话肯定不能说。
“我住在……嗯,还是我自己来吧。”林言说。
他没有发现,昏暗的氛围中,君主幽黑的眼眸愈发深邃,如囚笼般,映出了他的面容。无形的冷意自周身发散,在被林言察觉前,又迅速被温和的外表掩盖。
不在犯病状态下的路易,是一个优秀的政客。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所以他道:“或许墩墩现在已经醒了。他很喜欢你,我可以问问劳伦斯。”
林言眼睛更亮,一点也不设防:“那你问问。”
路易停下动作,点亮手腕上的光脑,给对面发过去消息。
林言眼巴巴的看着,忽然,他听见君主漫不经心的问:“我很奇怪。”
“?”林言茫然地看向他。
路易收起光脑,重新揽住林言的腰。他手掌宽大有力,掌心是滚烫的,贴合着林言身上薄薄一层的衬衫,浸着皮肉,犹如密不透风的牢笼。
被这股强势的力量禁锢着,林言被迫贴到君主身上,人鱼化形后,最敏感的便是腰部皮肤,那里以前是鱼尾,现在是腰腹。
他不受控的颤了下眼睫,抬起头,听君主问:“你是怎么知道墩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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