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严刑拷问下,徐慎只好老实交代:“好好好,我说。”顿了顿,先问:“你吃动物脑花吗?”如果不吃他就改口说鱼白,一口咬死是鱼白。
“猪脑花?”舒然问。
这么聪明的吗?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徐慎点了点头。
“但挺好吃的不是?咳,”他小心翼翼问:“你应该不讨厌这个吧?”
天!真是猪脑花!
舒然以前不吃,甚至觉得吃这玩意儿的人是不是变态,但现在,好吧,他觉得还挺好吃的。
“以形补形,说不定多吃两副灵感就回来了。”徐慎轻声说。
原来是为了这个……
那就原谅他了。
舒然捂住心口做感动状说:“好感动。”
“哦,是谁让你这么感动?”形势好转,徐慎开始嘚瑟。
舒然知道他要听什么,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对他抛媚眼:“我老公。”
“咳。”徐慎全身蹭地就舒爽,很爽。
他这一爽,舒然连续吃了一星期脑子……
舒然说:“不吃了,再吃下去猪该有意见了。”
“哦。”徐慎这才收回魔爪,打算以后隔三差五再炖一副。
可能脑子真的发挥了作用,舒然休息了个把星期,感觉自己那离家出走的灵感貌似有了回归的趋势。
舒然这边状态慢慢好转,新厂的第一批货也要出了,这块是徐慎顾着,这几天就忙得不怎么见人影。
早前就有不少人暗中盯梢着他们厂子,想知道他们究竟跟谁 在做生意,如今终于看到一车一车的货物往外拉,却是直接运到省码头,上了去沿海的船,抵达沿海又中转上了去海外的船。
盯梢的人把消息递到各自的老板耳朵里,终于解开了老板们的疑惑,原来是跟老外做生意,怪不得制衣厂能在南市做大!
这么说跟老外做生意很赚钱……可是那又如何,他们不知道怎么做啊。
同心制衣厂办公室的电话,忽然成了热线,文员们一天接好几个电话,说要找他们厂领导接听。
徐慎接了好几个,都是请他吃饭的,顺便聊聊生意合作什么的,他婉拒了几个,之后交代下属,以后凡是这种电话就说领导不在。
徐慎知道有人盯着厂子,做事都很小心,隔三差五就去打点一下,问候问候,以防有消息自己很晚才知道。
特别是临近出货期,可害怕有人举报查货,那不仅耽搁出货还惹脏水。
袁峰也听说了他们在搞外销,顿时就把线索串联了起来。
原来如此,如今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场悄无声息的崛起,主导者既不是陈家兄弟也不是徐慎,更不是那位不学无术的江家小公子,而是那天接他电话的声音主人,一个年仅十九岁,自称读过几年书,来自乡村的青年。
“看来外销才是趋势,”袁峰呢喃:“我们也该抓紧了。”
正当袁家开始搞销路变革时,舒然已经走在打造品牌,开创直营店的路上。
就算其他老板们摸到了外销的门槛,一时也要在这里面兜兜转转交上些许学费,在八零年代末期,整个市场才算真正成熟起来。
拿到新厂第一批货的回款,舒然和徐慎准备带着部分钱进京踩点儿,剩下的江帆他们继续开新厂子筹集资金。
细节得开会再商量一下。
大家伙最近都在各个厂子忙碌,很久没有聚会,这次下了班专门买菜过来徐慎家吃晚饭。
趁着大家都在院子里一起弄饭吃,舒然就在旁边给他们汇报一下这次回款的数目。
“五月份,咱们四个厂子总共出了一百三十多万件货,”舒然说:“回款扣除成本,还剩净利润五十六万元,毕竟建厂花了钱,也不少了。”
大家听到这个数,都还挺平静的。
舒然:“下个月出货数量就会上去,净利润能突破百万。”
这时几个人才嘿嘿乐了起来。
“嘿嘿,这两个月可把我忙坏了。”陈凯大喇喇地坐在地上削莲藕,意气风发地说:“到了年底,咱们每个人是不是都能分到百万?”
“按理说是有的,”舒然坐在徐慎身边帮忙剥毛豆,说:“可是钱放在手里会贬值,手里留着够用的钱就行了,剩下的还是得拿出来,投入市场。”
“怎么投?”正在杀鸡的陈森问。
“一部分买地买房子,”舒然瞟了徐慎一眼,对方果然看着自己笑:“其余做咱们自己的品牌。”
“过两天我和舒然去京里盘铺子,”徐慎接过话头:“老外给我们干的活是最累又最不赚钱的活,不是长久之计。”
“去京里开店?”江帆问:“那新厂子要开到京里了吗?”
“不,开在京里太容易搞砸了,还是南市好。”舒然掰着手指头数:“地价便宜,人工便宜,关系也在这了,成为南市龙头老大指日可待。”
去了京里别说老大了,尾巴都够不着。
“对,就在南市。”陈凯不知想到什么冷笑起来说:“没有成为龙头老大之前,我就在这里死磕到底。”
徐慎拍拍他的肩膀,无声表示支持。
“帆哥,”舒然看着江帆:“等直营店开起来,我打算找一批模特,在国内办一个时尚杂志月刊,摄影这块你能挑大梁吗?”
“没问题。”江帆自信地抬了抬下巴。
剥了一会儿毛豆,舒然抬起头:“那这回进京,咱们就一人先搞一套四合院,以后当邻居?”
“都听你的。”各位颔首,现在哥几个都对舒然信服得不得了,只差没嫉妒徐慎,这娶媳妇儿的眼光也太好了。
这哪里是娶的媳妇儿,分明是位财神爷,啧啧,要好生供着!
徐慎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脸上笑意盎然。
他和陈森都是不爱说话的人,就听着舒然他们仨叽叽喳喳个不停,一直说到散席才罢休。
说太多话,舒然嗓子都刺刺的。
“我给你煮个梨茶。”徐慎看见陈凯他们买来的东西里边有梨,收拾了东西就去煮了。
“不用吧,我直接啃。”舒然说。
也不是那么严重,说不定明早就好了,哪里用得着徐慎这么麻烦。
“生啃没效果。”徐慎动作快,直接用煎药的炉子就安置好了:“这玩意儿润肺生津,反正喝不坏。”
“好吧,暖男慎哥。”舒然捧着脸,最近又是炖脑花又是煮梨茶,暖叽叽的。
徐慎长臂一伸,把媳妇儿捞到自己腿上稀罕,不一会儿,舒然的领口就散得不能见人。
白皙的底子,开出了一朵朵嫣红的花,蔓延到深处。
“喂,在院子里呢。”舒然终是受不了地推开徐慎的脸庞,从人怀里跳下来,抓着散开的领子上楼去了。
徐慎笑着煮好梨茶,一会儿端上去继续厮混。
今儿晚上这碗甘甜清香的梨茶,舒然咽下去的,全是从徐慎嘴里渡过来的,他也是不解,这货怎么这么多花样!
慵懒满足的清晨,一串自行车的铃声吵醒了他们。
“他小舅!起来了没?!”张云生的声音带着喜悦兴奋,一听就是有喜事临门。
“来了。”徐慎飞快来到楼下,隔老远就看见张云生满脸喜色,他笑了:“云生哥,发生什么喜事了?”
“哎,”张云生激动地说:“小惠怀孕了,我特地来告诉弟弟一声。”
徐慎一怔,接着说:“恭喜恭喜!”想了想:“那我们今天去家里一趟,我收拾点儿东西,你先回去。”
“不用不用,人去了就行了!”张云生赶紧说。
“你先回去吧!”徐慎不理他,转身就回楼上去,叫舒然别懒床了,要当舅舅了。
周惠怀孕了?
舒然睡得正迷糊,忽然听到这个消息,有点茫然,然后就挺高兴的。
又是一条新生命的到来,出生那会儿估计得是85年深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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