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把这事给夏实然说了,夏实然脸当场就黑了。
给夏家一个人情,这算什么?
这人情给也是给夏家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夏实然不是个傻子,他也绝不会这么看着这件事发生。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从四年前沈余出现,他一开始不在意,到后来日日夜夜的惦念,担惊受怕沈余一旦向宗楚提了,男人什么都能答应他。
结果到头来还是没能挡住。
但是他还有活路。
夏实然抓紧手。
既然宗楚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他也只能被逼的做下去。
他都是被逼的,那本来就该是他的位置。沈余一个垃圾场里活着都艰难的人,凭什么能跟他抢?想都不要想。
宗家老太太宴会这天,夏实然穿了一身雪白的西服,衬得腰身挺直气质翩然。
除了宗夏两家,世家里还没收到消息,所以虽然觉得五爷对身边的那个情人上心的厉害,也都还觉得宗家主母的位置几个月后会落在夏实然头上。
所以即使他宗五爷和小情人的事最近闹得沸沸扬扬,连曲家都正齐家受到波及搬至国外,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没表现出来,带着或真或假的笑应酬夸赞。
夏实然挨个受了,他摆出了宗家人的场子,夏家也在他的劝说下心存侥幸,想着两件事全都占了也是他们家好不是,于是也没提点什么。
至于宗夫人,她更是没有任何意见。
原本当初沈余自己提离开,她还觉得小孩挺上道,善了也就算了,结果没成想不过是一个月,竟然闹出了这种事!
宗楚为着那个小子竟然都去接枪子!
宗夫人现在一想起来这件事,夜里都担惊受怕的能醒来。
宗楚代表的不只是他一个人,是宗家集体的利益。
宗家那群人,各个挑出来都是豺狼虎豹,没有宗楚压着整个家族都会分成一摊散沙,不说宗夫人,连宗老太太也不会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沈余要是老老实实跟在宗楚身边也就算了,但是现在谁看不出来他沈余都该骑到人脑袋上了?挡枪子!这事是随便能做的吗,现在竟然连婚约都想撤了,撤了之后给谁,还给他吗?
宗夫人绝不能同意这种事情发生。
宗老太爷颐养天年,对小辈的事从来不会指手画脚,对于宗楚的决定,也只是嗯了声,全权没有插手劝导的意思。
至于宗酶父亲,他更不会管,他就是个天生柔性的性格,甚至一直觉得自己儿子包养情人的做法不好,现在他似乎有意就跟了那个孩子,他还觉得本该如此,这样对谁都好,也不会委屈了夏家的孩子。
至于宗酶,她得知消息那天就差把笑脸固定在脸上了。
因为乱跑的事,她被狠骂了一顿。
不过因为宗楚没那个时间和她再计较——重点是沈余第一次再和他开口就是为宗酶求情,他能怎么说?除了黑着脸把她说一顿,拿这个丫头没有任何办法。
沈余这次聪明了,为了防止宗楚面上和他大肚的说没事,背地里罚着宗酶不能出来,他特意每隔几天就叫宗酶见一见。
这次距离上次相见,正好中间隔了宗楚在宗家放出消息那天。
今天在宴会上就差不多能把这事定了。
宗酶翘着尾巴,十分快乐。
她一进宴会就去找了沈余,挽着他手臂说说笑笑的撒娇,这件事却一点没说,想着等给他一个惊喜。
“我哥呢?一会儿该他讲话了吧。”
给老太太说祝词,这是宗楚的事。
沈余抿了口热茶,视线往二楼看了看,眼里带着一点复杂:“先生去换衣服了。”
“换衣服?”宗酶念叨,她又看沈余,不满的哼唧:“沈哥,你怎么没穿和我哥一样的情侣装啊,不行,你今天得换上!”
情侣装?沈余表情怔愣了一秒。
在都是世家的宴会上这么穿,简直就像是明摆着挑衅。
他拿什么去挑衅?一会儿等宣布的订婚的消息,他就是个无处藏身的垃圾。
宗酶很坚持。
这是宗家旗下的酒店,富丽堂皇,宴会在最顶层,为了方便参宴的老总夫人们换衣服休息,特意打穿了楼下和楼上的天台。
宗家的换衣室就在二层。
宗酶拉着沈余上楼,一路上都憋着没说,找的别的话题,把她脸都憋红了,最后实在没忍住,满脸喜色的对着沈余说:
“我有预感,你今天会有一个惊喜。”
沈余无奈笑了笑。
下一秒,就听见身旁房间传来的动静。
“五爷,等下订婚约,还是穿这件白的好看。”
沈余愣住了。
宗酶也愣住了。
那声音她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定是夏实然还在这里装蒜——
“嗯。”
下一秒,又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宗酶仿佛被迎面砸了一拳,表情都开始扭曲。
什么鬼?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取消婚约——不是宗楚提的吗!
宗酶哽住了,她小心的回头,结结巴巴又愤怒,想和沈余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沈余浅笑的脸,全都收了回去。
“沈哥——不是这样的——”
沈余低头,笑了下,声音轻的像是说给自己听:“走吧。”
第46章
以沈余的名义赠来的玉佛是当世罕见的天然雕塑,一出现在礼厅中,声势浩大的连见惯了稀奇玩意的世家们都给震慑住。
按说这么大块玉佛,应当是诚信求了开光更好,只不过宗五爷向来不信神佛,所以省去了这个步骤,不过这也够让人饱饱眼福。
当然,赏了一会儿玉佛,人人表面上不显,私底下都推敲了推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和宗家联姻的不是夏家吗?怎么这回他宗五爷这个正经八百的孙子送上的寿礼用的却是那个情人的名字?
这要是往深里揣摩一下——
人人都得出了个了不得的猜测,同时看夏家的眼神开始变得打量,当然,表面上是一点也不显露分毫的。
毕竟没宣布结果之前鹿死谁手从来都说不定。
沈余从二楼下来,表情依旧浅淡,有人来攀谈也只是淡淡说两句,别人看他没什么出头的意思,聊了两句又觉得无趣,于是慢慢的凑到跟前的人也就少了。
宗酶跟在他身边,表情小心,半个字都不敢瞎说,生怕说错了什么。
这不正常!
一定是夏实然又使了什么阴谋诡计!
宗酶愤愤不平,捏着勺子的手逐渐握紧。
“别伤到了。”
沈余很轻的说了句。
宗酶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沈余竟然说话了!他从刚才下楼一直到现在都没说过话!
“沈哥——”
宗酶小心抬头,她咽了口吐沫,还是觉得不対劲,虽然听起来有点像给宗楚辩解的意思,但是她也不能真眼看着让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的夏实然把他们给挤到一边吧!
她哥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沈余就在他身边他总是能有办法把人越推越远!
宗酶快气疯了,尤其是想到未来夏实然那张娇奢的脸。
“沈哥,绝対不是这样的,你别信,我哥他说了要取消婚约的!”
沈余动作不变,他低着视线,慢慢抿了一口水。
取消婚约,曾经他也以为宗楚会取消婚约。
但是这一回,他突然冷静下来了。
就像打通了某根一直死死坚持的筋脉的一样。
就算是夏实然说了什么让宗楚改变主意,这又有什么变化?
不论过程是什么原因,结果从来都是相同的。
就算今天没了夏实然,明天又出现另一个沈余,到时候他该怎么自处?
沈余抿着唇笑了下。
中间已经响起了躁动声,是二楼的男人和夏实然分别下了楼。
哪怕两人之间有些距离,同一个时间下来,就是傻子都知道刚刚必定发生了什么事。
夏实然走在最后边,他眼眶有些的红色,神色却清明又带着一点不明显的清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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