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不会接受给宗楚当货真价实的“情人”,但是宗楚威胁在前,恩情在后,如果事情一定走到这个地步,他能怎么办?沈余自己都不知道。
他视线垂下,圈着被子的手缓慢的收紧,又松开。
这也在贺之臣的预料之内,毕竟如果是他身在其中,也没有办法干脆利落的给出结果。
这件事既然已经被人花大力气压下去,那就不要再浮出水面,至少这段时间,他说不出口。
他看不了沈余再遭受重击。
“算了,也是我唐突了。这个项目持续的时间应该会很久,下次再见面——说不定就是几年之后。”
贺之臣笑着说:“保重,对自己好点。”
—
贺之臣说走就走,那似乎就是他给沈余的道别。
原本沈余说要去送机,结果在三天后才突兀收到一条消息,上边写着:
别过,祝安。
小心夏实然。
夏实然。
沈余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收紧。
这条无解的难题所剩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他该怎么自处?
宗楚又会让他怎么自处?
—
夏实然盘算得很好,但从贺之臣见沈余过去了两天,沈余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一直把沈余当做眼中的刺,对他却也十分了解。
沈余如果知道了那件事,绝对不会这么淡然的表现,那绝对是能让他压垮的重击!
他留在宗楚身边任劳任怨甚至什么都能原谅谅解,为的是什么?是虚无缥缈的感情?绝对不是。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沈余早就可以一走了之。
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一直欠了宗楚的,所以才深陷泥潭,想要□□,又被自己压回去。
贺之臣竟然没说。
夏实然几乎气疯了,尤其在他收到贺之臣换了联系后的第一个电话。
宗楚的人看着他上了飞机,折碎了电话卡,才离开。
贺之臣只说了一句话:“实然,别像我一样挑战那个人的耐性,你知道沈余在他眼中,是什么地位。”
是什么地位,是什么重要吗!不重要!
他隐忍了二十年,他天生就该是嫁到宗家的人!只有他能是宗家的主母!
想攀上宗家高枝的人有多少?他为了拿到这个位置,从小就按照那些大家族的标准学习,小心的迎合宗母那个眼高于天的女人,把自己踩到最低,在外他也是人人称赞的夏家公子!
他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凭什么不能拿到那个位置?
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垃圾而已。
他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他要把沈余踩到泥里,一辈子也别想翻出身来,哪怕是两败俱伤。
第45章
贺之臣走后,他留下来的几位同学接管了工作,夏实然只是偶尔来协助。
留下的人倒是也来邀请过沈余一起继续,但是沈余谢绝了。
他总有一种错觉,似乎这样平静的日子也没有多少天了。
至于画画——他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
宗楚表现一切正常,只不过回公馆的次数越来越多,哪怕每天忙到半夜,也不会就近住下自家企业的酒店或者公寓,反而跨了半个北城也要回来。
比如今晚,沈余原本已经睡下了,明天就是宗老夫人的寿宴,宗楚应该在本家。
寿礼也如宗楚当时所说,是以沈余的名义备下的,从海兰拍卖会拍下的一块高达两米的天然玉佛。
这事惊动了半个世家圈。
同时隐隐感觉宗家或许要有些变化。
半夜,公馆。
走廊灯火辉煌,老管家脸带笑意的去接男人脱下来的外套,快速的跟着答话:“五爷放心,今儿一天小少爷都吃得好,家里人去给送的饭,拍戏现场也没什么累着的地方。”
男人颔首嗯了声,表情松懈了些许,带上点笑意。
到了二楼,老管家有分寸的没再跟上来。
宗楚打开了卧室门。
卧室黑黝黝的,能看见大床上有一道轻轻隆起的身影。
沈余正在睡梦中,忽然感觉身上一凉,紧接着一双大手就揽着他的腰搂紧到了男人怀里。
沈余迷迷糊糊的按住男人的手,顺服的靠在他胸膛上,眼睛没有睁开,困顿的问:“先生怎么回来了?”
宗楚贴着他的脑门响亮的亲了一口,语气听起来有点不满意:“我不回公馆去哪?”
他手圈着沈余,也没乱动。
沈余身体不好,尤其上次住院那次,给宗楚留下了沈余更不能轻易受凉的印象,从回来后吃食运动都管束得更严,连剧组都跟着去了两次,被沈余拘谨的给劝了回来。
宗楚今天在本家处理老太太寿宴的事情,今晚应该留宿本家,可想着家里沈余一个人,心里就是放心不下,今年沈余都给他闹出了多少事情?要不是看着真是天都翻了去了。
他也没空顾家里那群人各色的脸色,直接回来了,直到看到的床上侧身睡着的青年才放下心。
宗楚圈着人,也闭上眼。
他今天回本家,其实为的不只是老太太寿宴的事情,还有和夏家结亲的事。
本来他对于未来另一半是谁就没有任何在意,是夏实然,又或者是另外一个任何人也没什么能影响到他和沈余的。
如果沈余不提,他可能也就认着事情发展。但沈余提出这件事,宗楚才发觉出沈余原来也对他有些“占有欲”。
这点倒是被他当做了情趣。
沈余会向他提出身边只有他一个人的想法,宗楚刚听到时是有些稀奇的,这种可以说是完全不现实的想法,放在哪个情人身上都算是越线了,但是他却没有一点被触及底线的怒气。
毕竟长年累积他就算是个烂脾气,也修身养性的不会轻易因为外界的事情触怒,而能称得上是他底线,可能也就沈余算是一个。
他既然开了一次口,宗楚也便想了想。
宗家本就不需要任何联姻,更别提一开始答应夏家这场婚事也不过是宗夫人和夏家的私交,随口一应的事情,况且还没成真。
宗楚是不会估计别人的心思,他既然起了这个想法,那也丝毫不会管夏家会如何成为丢人的话柄。
他直接就把退婚的事说了,这么在老宅一说,当即就引起了轩然大波,连宗老夫人都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敲了敲地,说夏家那孩子要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好办。
宗楚到底心里有几分愧疚。
毕竟夏实然也算是跟在他身后长大的弟弟,没有情分也有情面,宗家退婚,于自身而言没有任何损失,夏家却难免会成为世家中的话柄,既然这点无法避免,宗楚干脆就应承了一个条件。
也就是说在不过分的情况内,他宗家给夏家一个人情。
这可比虚无缥缈的什么“主母”身份来得重要的多了,就是夏家听说这件事,也是先惊愕痛心疾首,后来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赚了。
儿子还能留下,还得了宗家一个人情,这说出去别的世家就是私底下说几句他们的没脸话,但是好处还是在他们这头的。
两家一合计,这事就想这么散了。
唯独谁也没有考虑过夏实然的意思。
他一出生就长得漂亮,虽说夏家孩子多,也是让长辈喜欢的。
而且后来阴差阳错搭上了宗楚那伙人,夏夫人这才动了心思,想着夏家也是够得上宗家的,要说能比肩,那世家里也没有能和宗家比肩的,这不就是谁家都有机会?
更正好宗家那个小少爷就像个霸王一样,身边跟着的几个也没什么脾气好的,小姑娘们就是凑都凑不上去。
她心底活络,从那之后参加宴席什么的处处带着夏实然去宗夫人面前露脸,几年下来,宗楚身边也没个人,宗夫人说了两句,更多的劝也不敢劝,于是顺理成章提了一嘴夏实然,宗楚那时候对情情爱爱根本没在意,来个是谁也没影响,又嫌他妈说的多了,于是事情就这么“口头”传开了。
夏家不过是拿夏实然当个联系上宗家的桥,这桥断了,宗家自己又搭了一个,这笔划算买卖他们可不会有任何意见,当然有意见也不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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