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怜真沉默地点了点头,只要任无道心里有主意便好,他暂时不想考虑这些。
另一边,任无道从掌天印里拽了两个软垫出来,递给易怜真一个,示意他坐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上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
“我……”易怜真坐到软垫上,依旧手脚冰凉,嗓子干涩得厉害。
这时手里被塞进一个杯子,触手有些发烫。
任无道递给他一杯热水。
易怜真抿了一小口,居然是甜的,里面加了糖。
他勉强抬了抬嘴角,任无道像个哆啦A梦一样要什么有什么,不知道在掌天印里装了多少东西。
“我上次见到它是在秦英的山谷中,”他端着杯子,盯着掌天印中光滑的地面回忆,“秦英有一把古刀,我路过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他心神不定地把之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刚开始时我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但它太真实了。可我再去看的时候,我的眼睛仍旧是原来的颜色……”
“还有什么异常吗?”任无道问。
“没有了,”易怜真跟着摇头,心里充满了荒诞感和难以置信,“当时只有眼睛的颜色变了,再没有其他不对,也没有……没有做出不能控制的事。”
“当然,”他慢慢说,“也可能有,但是我对它没有记忆……”
“不,”他再度否认自己的想法,“如果当时我没有记忆,那就不可能看到自己的眼睛是金色的。”
他安静了一会儿,问任无道:“你见过我这样的情况吗?”
病急乱投医,任无道活了几百年,见多识广,兴许会知道。
任无道神色凝重,摇头道:“金色眼睛在修士中也很罕见,更何况是凡人。至于操纵别人行为的办法,我倒是听说过几种。”
“元神印记、半夺舍、背后灵,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但是……”他停了一下,“我不认为这些能影响得到你。”
易怜真小声地啊了一声。
“你很特别,”任无道说,“无论是幻火还是光丝,任何形式的攻击都对你无效。秦英的慈恩镜算是最高级的操纵灵器,也无法奈何你半分。”
“你甚至能通过这种方法改我的命,”他双目明亮有神,让人安心,“那就再没什么东西能伤害你。”
易怜真点了点头,稍微平静下来。
慈恩镜是书里主角的金手指,之前他和秦英私底下偷偷试过,的确对他无效。
小说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比金手指还要高级的东西了。
“再往前推,你之前有过什么异常吗?”这时任无道问。
“之前?”易怜真反应过来,“你是说我可能自己就有问题?”
任无道嗯了一声,这里的东西看来看去就易怜真最特殊。
易怜真的表情当即就垮下来了,他皱着脸想了半天,最后使劲摇头:“不可能,应该不是——至少遇到你之前我没什么问题。”
他生活在没有任何玄幻成分的现实世界里,长得跟父母也很像,绝对是亲生的。
要是他是什么特殊的天选之子——那还上什么学,看什么小说?
早就脚踩数学拳打物理,竞赛拿奖保送清北了!
至于后面的穿书……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原本在的世界,”易怜真斟酌着开口,“是一个很普通的世界,没有门派也没有鬼神。虽然有我跟你说过的那些奇怪的东西,但大家都是凡人,我和他们都一样,每天按部就班地活着。”
任无道边听边点头,他了解的世界里,大部分凡人也是这样的状态。
哦,当然,没有物理。
接着易怜真开始讲述他的奇幻经历。
“我之前很普通,”他说,“但就那一天……遇到你的那一天,我原本准备睡觉,突然就出现在了你身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他总结道。
任无道:“……”
接下来的事他都知道,易怜真说了等于没说。
一时得不出结论,两个人再度陷入沉默。
易怜真小口小口地喝着还有些烫的糖水,大半杯下去,整个人算是活了过来,开始发散思维。
“你说,”他闷闷道,“我会不会是个人格分裂啊?”
“什么?”任无道没有听懂。
“就是多重人格,”易怜真解释,“像时夜心那样的,会切换,我听说切成另一个人格的时候可能会失忆。”
任无道僵着脸想了一会儿,语气也发僵:“苏醒的古神?”
“……”易怜真,“那还是算了。”
他一个生活在现代世界的人,哪来的古神?
就算有古神,估计也打不过任无道。
“人格分裂也不会把眼睛颜色变了……”他兴致不高,说话时也是少有的沉闷,“而且那个东西,它当时好像知道我的想法,知道我想去帮你挡一下似的……”
“只不过我知道我做不到,”他说,“但是它帮我做到了。”
他觉出不对,惊愕地转向任无道:“它能知道我的想法吗?”
这个金色眼睛所代表的东西难道还能读心?
“不一定,”任无道说,“即使不知道你的想法,它大概也能猜到,只要你在那个境地,都会选择帮我挡一下。”
“结果发现其实根本不用帮你挡,你也死不了。”易怜真侧眼看了看任无道,对方脸颊上浅浅的伤口已经长好了。
任无道微微勾起唇角,摇了摇头。
“这不一样,”他难得温和,声音低沉柔软,“你能这么想我其实很高兴,谢谢你。”
易怜真还在被金色眼睛困扰,没有回答他,只是又叹了口气。
“别想这些了,”任无道说,“也许需要到你说的目的地才能找到一切,到不了的话便是罗玉山所说的大劫。”
“那如果它再出现呢?”易怜真坚持问。
上次出现时只有一双金色的眼睛,今次让他变成了超凡的短跑运动员,下一次是不是就能用仙法了?
“先不用担心,”任无道说,“这一次出现时,你虽然控制不了身体,但它某种程度上是按照你的意志行动的,这是一件好事。”
如果易怜真做的不是帮他挡下光丝,而是变成时夜心的帮凶,整件事情会恐怖得多。
帮他挡下光丝……对易怜真来说是个可笑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易怜真曾这么想过,每当思及这一点,任无道心里便总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与之相比,金色眼睛的优先级好像都不那么高了。
“至于其他的,”他缓缓道,“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等待它下一次出现。它出现的次数越多,我们能知道的就越多。”
“我一点都不想让它再出现了。”易怜真立刻说。
身体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太让人毛骨悚然。
任无道笑了笑:“那样最好。”
但易怜真并不信邪,接下来,他综合着现代科技和玄幻故事,又提出了好几种不同的假说,并在和任无道讨论后将它们纷纷否决。
等到任无道再反应过来时,他手里拿着易怜真不知什么时候递过来的空杯子。
两个人说累了后陷入沉默,任无道再度忘记了说话,易怜真没有开口提醒他,而是微微放松倒在软垫上。
时间本就是晚上,在过量的惊吓和激烈的讨论之后,易怜真有点撑不住,睡着了。
任无道看了他很久,试探性地抓住他的腕子,送了一股灵气进去。
青年的身体里空空荡荡,好像是根本不能被影响的虚无,灵气注入进去,连丝毫停滞都不存在,直接消散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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