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复乐了:“胃疼你就去医务室,关我们屁……”
“去给他订份翡翠鱼汤,说我要的,谁有意见让他们去找老岑。”岑崤淡声道。
简复:“???”
岑崤看向简复:“你去订,我跟他说点事。”
简复:“……”
见岑崤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简复只好去打电话。
岑崤居高临下的看着黎容,似笑非笑:“把我当金主用呢?”
“嗯。”黎容一脸正色,理直气壮的点了下头。
大实话。
岑崤大概知道黎容为什么爽快的给他写物理题了,这是早就想好索要报酬了。
不过他倒不在意黎容的把戏,反而觉得对方得逞瞬间露出的得意神情很有趣。
简复办事还是很靠谱的,反正也订餐了,他干脆给自己和岑崤订了两份瑶柱虾仁炒饭。
半个多小时,餐送到,他一起取了回来。
教室里空荡荡的,就剩下他们三个。
等简复回来,教室窗户关的死死的,空调也闭了。
简复满头热汗:“没停电吧,热得要死,开会儿空调。”
他一边嘟囔一边把餐盒端出来,翡翠鱼汤给黎容,炒饭他和岑崤一人一份。
岑崤扬了扬下巴,示意正低头研究保鲜膜捆法的黎容:“他不能吹冷风,忍一会儿。”
简复:“……这尼玛走的时候是个正常人,回来的是个大熊猫啊。”
黎容也无所谓他的嘲讽,如沐春风的笑笑:“大熊猫不怕吹风。”
“……”简复唇角抽了抽。
黎容打开盒子,闻到鲜香的鱼汤味,厨师很有经验,知道是给病人准备的,所以一点油花都没有,索性汤处理的也不腥。
黎容垂着眼睛,用勺子舀着,一口一口的抿。
他吃东西一向不紧不慢的,如果时间来不及了宁可不吃,也不会囫囵硬塞。
岑崤自己的炒饭没吃多少,倒是看着黎容喝了好久的鱼汤。
也就吃东西的时候,黎容的唇色才显得健康红润一些,他吃的专注,一口汤要吹温了才喝,看得出来很在意自己的胃。
简复在旁边呆着难受极了。
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安静的饭,只好找话题问岑崤:“老杨找你干嘛啊?”
黎容喝汤的动作一停,眼睛没动,但明显竖起耳朵,偷偷听着。
岑崤看着好笑,故意含糊其辞:“以后你就知道了。”
简复悻悻的撇撇嘴:“对了,隔壁班宋沅沅要过十八岁生日,说开个成年礼舞会,你去……”
简复逼逼出口才意识到黎容也在,宋沅沅名义上还是黎容的女朋友。
“咳,我是说班长女朋友过生日。”简复表情有些尴尬,偷偷瞥了黎容一眼。
其实在黎家出事那天,他们就默认宋沅沅已经跟黎容分手了。
宋家经商起家,商人最会审时度势,不可能跟黎家继续捆绑,哪怕宋沅沅爱黎容爱的天崩地裂,也会被家里逼着分开。
但在黎容面前挑明多少显得不地道,所以他还是称呼一声班长女朋友。
黎容轻轻念叨了一句:“我女朋友啊。”
他对宋沅沅也没有什么恨,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连他亲舅舅都能狠心跟他断绝关系,更何况女朋友呢。
岑崤用筷子在炒饭里拨弄了一下,挑出个虾仁来塞在嘴里:“她妈亲自给我妈打的电话。”
“喔唷……”简复意味深长的看了岑崤一眼。
他们这种家庭培养出的孩子,都是人精,宋沅沅她妈从岑崤妈那里入手是什么意思,简复多少猜得到。
以岑崤的条件,想要结亲的家庭大有人在,不单在蓝枢内部,就是红娑也有人想左右逢源,打通两边的关系。
宋家想让宋沅沅和岑崤接触接触无可厚非,毕竟俩人都成年了,而且毕业后都会去A大。
这事儿唯一尴尬的是,黎容还在场呢,岑崤要是真能跟宋沅沅有什么,那就是撬了黎容的墙角。
他们应该算是情敌关系。
简复目光炯炯的望向黎容。
黎容和他对视:“你在等着我伤心欲绝,跟岑崤打个你死我活?”
“哈哈哈哈别开玩笑。”简复干巴巴的笑了几声缓解尴尬。
黎容知道简复想看热闹,想看两男争一女的狗血戏码,但简复并不知道,他们三个比狗血更狗血的未来。
这事儿的毁三观程度,可以排在A中轶事录的首位。
岑崤冷冷的扫了简复一眼,警告道:“我对宋沅沅没兴趣。”
简复:“那你对谁有兴趣?”
黎容默默在心里回了一句,我。
简复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唉,反正岑叔和萧姨……你们家这个情况,你可能确实觉得谈恋爱没啥意思。”
“吃饭。”岑崤毫不留情的掐灭了简复的话头。
黎容口头上,对岑崤的鱼汤表达了诚挚的感谢。
他喝了一大碗,胃里暖洋洋的,舒服多了。
下午自习课,崔明洋是杨芬芳亲自送进来的。
崔明洋的嘴唇肿了快有两厘米高,上唇青紫青紫的,涂了白花花的药粉,滑稽的像马戏团里表演的小丑。
班里同学忍不住,接二连三笑出了声,崔明洋面色涨红,朝黎容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杨芬芳敲了敲黑板:“都安静,笑什么笑,今天的作业没留吗?”
笑声虽然止住了,但投向崔明洋的目光却没断。
“崔明洋这是怎么了,破相了?”
“不知道啊,乐极生悲吧,不是要当班长了吗?”
“这事儿黎容还不知道吧,啧啧。”
杨芬芳挥手让崔明洋回座位,随后别有深意的看了黎容一眼。
黎容长着一张绝对无辜的脸,苍白,病弱,清秀精致,就连唇角挂着的笑都透着说不出来的善意,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黎容这次回来,比曾经深不可测多了。
杨芬芳深吸了一口气:“我宣布件事。”
“来了来了,要换班长了。”
“崔明洋总算盼到这一天了啊。”
“肯定不会让黎容继续做了,不是崔明洋也是别人,早就猜到了。”
杨芬芳:“下周的一模考试,是最接近高考难度的,希望大家认真对待,全员参与。好了,自习吧。”
说完,杨芬芳拉了把椅子,坐在讲台前看起书了。
全班等了良久,也没等到崔明洋上台那一刻,显然杨芬芳也没有宣布这件事的意思。
崔明洋沉着脸,把头埋在卷子里,一语不发。
全班只有黎容和岑崤对这件事毫不稀奇。
岑崤看向自己苍白无辜的同桌,目光考究,嗓音低沉:“满意吗?”
“嗯哼。”黎容满意的微笑,频率极快的点了几下头。
有点烽火戏诸侯的意思了。
这时候的岑崤,倒是很容易掌控。
黎容到底也没撑到晚自习,课一上完他就离校走了。
他前脚刚走,简复后脚就跑到了他座位上。
“崤哥,你觉不觉得班长怪怪的?我今天越想越不对劲,他能跟咱们坐一起吃饭?还那么笑,那么……”简复龇牙咧嘴,挠了挠头,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形容词,只能砸吧砸吧滋味,“就是……笑的还挺甜你懂吧?”
岑崤在他说出‘甜’这个字才抬眼,眼前又浮现出黎容故作无辜的笑。黎容想笑的时候会先抿唇克制一下,但眼睛会越来越弯,实在克制不住了,才索性张开唇露出一点牙齿。
“甜不甜也跟你没关系。”
简复觉得岑崤没懂自己的意思:“是跟我没关系,但他家都那样了,他怎么能笑得出来呢?我听我爸说,红娑内部为了自保都在往黎清立身上泼脏水。”
岑崤目光微凛,指腹摩擦着笔锋,让笔尖在指纹上留下尖细的痕迹。
“这就更跟你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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