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前来说,便携式凝血剂仍然是个需要开山破釜的领域。
难点在于,当用在局部与深层组织时,需要药剂只作用于被激活的血小板,而不影响血液中未激活的血小板。
“我国凝血障碍的人群不少,一般外伤对他们来说都可能引起致命的后果,如果能最大程度降低他们止血的成本,就能让他们的生活跟正常人无异,还是非常有意义的。”江维德见黎容正认真看着,忍不住表明自己的想法。
黎容轻轻点头:“我知道。”
江维德抓了抓头发:“其实这个项目我早就想做,但是朱焱不同意,应该是觉得当前没有必要,因为这些患者都会自我保护的很好,已经形成了一种从源头降低危险的模式,投入和产出可能不成正比。”
黎容闻言轻笑:“但你还是做了。”
江维德“哼”道:“我当时就想,等有一天红娑研究院我能做主了,一定要做!”
黎容把文件放在桌面上,认真道:“好,那就做,我参加。”
其实作为高塔小组的组长,他也不能一直站在父母的肩膀上,GT201毕竟是脱身于律因絮,是他父母开辟出的领域,他总要找到自己的根基。
江维德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你真想好了?这个可不容易,你确定有把握?”
黎容冷静道:“做可以,多难我都能接受,但我要找几个教授一起。”
上一世跟他一同参与这个项目的,都不能落下,这是本该属于他们的荣誉。
江维德以为他需要人帮助,毕竟他也才二十多岁的年纪,要任何帮助都是情有可原的。
“那倒没问题,我全力支持。”
接下来的两个月,黎容就要忙碌在项目开题上了。
忙碌倒是没什么,他一直都是活在忙碌里,只是一起研究谈恋爱的事情,要暂时搁置了。
五月初,天气逐渐有了燥热的苗头,只有深夜的晚风能让人觉得少许适宜。
黎容照例加班,直到深夜九点。
他难得轻松片刻,正想打电话问问岑崤回家没有。
这几天接连忙碌,他已经快要一个星期没跟岑崤一起吃晚饭了。
助手突然来敲门,担忧的提醒道:“黎组长,门卫刚刚说九区的岑组长来了,说要见你。”
自从红娑和蓝枢开始合作,鬼眼组的人就很少来红娑找麻烦了。
这位鬼眼组组长岑崤雷厉风行,喜怒不形于色,听说是个狠角色,而且还跟黎容有旧怨,不明所以的助手不免担心。
黎容愣了一下,随后摘下防辐射镜,走到一旁的洗手池边仔仔细细的洗了洗手:“走吧。”
如果岑崤是个普通人,大可以他爱人的身份来红娑陪他,反之,他也可以去九区陪岑崤。
可是他们不行,他们俩在公共场合见面,总要引起不小的讨论,毕竟当初演的太鲜活,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为了红娑和蓝枢的大局表面言和,实则关系差的不得了。
助手:“啊?走哪儿去?”
他生怕岑崤是来找事的,还在想要不要通知江院长一声。
黎容理所当然道:“去接他啊。”
助手:“这这这……不用了吧,我把他带去你办公室就好了。”
江维德给黎容安排了办公室,虽然他是高塔小组的组长,但碍于他并没有入职红娑,而且年纪尚轻,所以给他分配的办公室并不奢华。
只是一张办公桌,一个沙发椅,还有些放零碎物品的柜子。
黎容坚持道:“我去接他。”
岑崤作为鬼眼组组长,当然是没有门卫敢拦的,所以黎容走到楼梯口,发现岑崤已经站在大堂里了。
岑崤穿着很休闲的运动服,显然是从九区下班后回家里换的。
黎容眼中笑意一闪,很快恢复了清冷。
“岑组长来了。”
岑崤朝他走过去,看见了他脸上被口罩压出的淡淡红痕,碍于助手在场,没有直接上手去摸:“嗯,找黎组长商量点私事。”
黎容也不问什么,睫毛颤抖了一下,点头:“好,跟我来办公室吧。”
说罢,他把手插在兜里,转身带着岑崤上楼。
助手犹犹豫豫:“额……那我?”
黎容叮嘱:“你不用跟上来,我要跟岑组长谈很久,别让人打扰我。”
岑崤淡漠的目光从助手脸上扫过,跟着黎容往上走。
助手被那目光看的,狠狠咽了咽唾沫。
虽然两个组长之间的矛盾不关他的事,但他还是很希望红娑和蓝枢能合作愉快的,毕竟自从合作后,赚的钱多了,他们的福利待遇也提高了不少。
黎容带岑崤进了自己办公室,刚想随手开灯,却被岑崤一把抓住了手腕。
黎容轻挑了下眉,借着窗外的路灯,望着昏暗环境中岑崤的脸,压低声音道:“岑组长这是想干什么啊?”
岑崤低笑,抬手将门反锁:“趁人不备,干点见不得人的事。”
黑暗中,黎容的眼睛却很亮,他目光闪烁,耳朵时刻注意着外面走廊的动静,双手却不由得攀上了岑崤的脖颈:“有多见不得人?我这儿隔音可不好。”
他脑袋里难以抑制的闪过了很多限制级的画面,当然,隔音不好也是真的,他甚至能听到别的楼层上下楼梯的声音。
某些事肯定是不能做的,虽然他不是什么’道德楷模‘,但在办公室还是越距了点。
不过腻歪一下倒是没什么,忙碌一天,他也很想念岑崤。
黎容刚洗完手,手指还有些凉,凉丝丝的手指若有若无的在岑崤颈后撩拨,嘴唇似贴不贴。
他以为岑崤会给他一个绵长的激烈的亲吻,他也做好了那样的准备,但岑崤却伸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都说了见不得人,眼睛闭上。”岑崤将他抵在墙边,紧挨着门口的开关。
黎容眼睑颤动,喉结微微滚动一下,但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只是忍不住叮嘱道:“不许脱我衣服,裤子也不行。”
闭上眼睛后,连窗外的路灯也失去了作用,他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失去了视觉,人的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更加敏锐,黎容能感觉到岑崤低沉的呼吸,能感觉到墙壁透进衣服的清凉,还能感觉到摇曳的树叶拍打玻璃的沙沙声响。
他的鞋尖抵着岑崤的,他的膝盖也抵着岑崤的,他能感受到岑崤身上的热量,和熟悉的手指的触感。
那手指轻轻托起了他的手腕,沿着他的手腕,一寸寸的抚摸下去,滑到了他的掌心。
黎容觉得掌心有点痒,本能的想和岑崤手指交握,也差点睁开眼睛偷看。
岑崤却时刻注视着他,见他有睁眼的苗头,立刻叮嘱道:“黎组长乖一点。”
黎容只好放弃耍小聪明的念头,揶揄道:“乖了还是我吗,岑组长倒不如……”
他的话没说完,却突然顿住了。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人捏住,戴上了一个微凉的尺寸正合适的东西。
他能意识到那是什么,出乎意料却又情理之中。
但他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反应,甚至都忘了要睁开眼睛。
岑崤与他十指紧扣,俯身轻吻了下他的唇,声音低沉温柔:“制作了两个月,总算做好了,本想等个特殊的日子,但真正收到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一刻都等不了,没有特别浪漫的场景和设计,只是迫不及待的想和你分享现在的心情,我爱你宝贝儿,我保证会很爱很爱你,用生命起誓。”
黎容用了些力气,攥紧岑崤的手,他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了一个漂亮又满足的笑。
他觉得眼睛有些潮湿,但又不是那么情绪失控,他一直都是爱意与承诺的接受方,他时时刻刻能感受到充沛的来自岑崤的爱意。
他早就知道。
夜色温柔,他凑过去用柔软的亲吻消化岑崤笃定的承诺。
“不用起誓,你已经做到了,是在向我求婚吗,我答应了哦。”
——你的头像一直不换,每次看到下雪,我都能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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