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风格和茶庄很像,随处可见的文雅,包间头顶做的镂空,可以看见清澈的天,这会儿深蓝色的底儿上零星有几颗星星,镂空边缘衬着人工种植的各种树木,踏进去像进了另一个世界——文人雅客的浪漫。
前台和沈陆扬说,还有专业琴师,可以去包间弹古筝弹琵琶,各种名茶名酒,只要有钱都可以享受……不枉他花了大价钱住进来。
在这种处处透着仙气儿,呼吸一口空气都像马上要飞升的地方,沈陆扬走路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但酒店太好也有缺点,比如换衣服的地方是单间。
他什么也看不着。
再比如浴袍,严实到只会露出一截小腿,上面遮的严严实实的。
沈陆扬望眼欲穿。
只能盯着高温下依旧冷白的小腿,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饥渴。
服务生把他们带到地方就离开了,沈陆扬还没泡呢,就觉得空气温度有点高。
“好热啊。”他拽了拽浴袍领子,肤色健康、肌肉纹理清晰的胸口和锁骨,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但本人对此毫无知觉,任由这些风景落在一双暗色眼睛里。
包间里除了温泉,还有一套茶具和矮桌,摆着精致的小点心。
这里也没有别人,沈陆扬没形象地靠着桌子,倒了两杯茶。
大几万的茶,他喝着跟水似的。
反观谢危邯,姿态闲适地坐在他对面,浴袍里的景色随着动作起伏,每一次都让沈陆扬觉得“马上了!马上看见!”,然后下一秒又被遮住。
如此反复几次,沈陆扬肾有点疼,他强迫自己盯着旁边那棵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小树,数了八九遍也没数明白一个叉儿上多少片叶子,吸了口气:“订的酒怎么还没来,我去看看……”
冷静一下,再不出去他怕他忍不住冲上去扒衣服了。
木制地板的长廊,连通着一个个包间,隔音非常好,反而显得过分安静。
可能是意识到这点,长廊尽头置了个台子,有个男人在弹古筝。
穿的仙气飘飘的,沈陆扬有点儿担心他会不会中暑。
他这边的服务生也不知道去哪了,他碰运气地往台子那儿走,路过一间包厢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他差点和里面出来的人撞上。
人还没看清,一头深棕色大波浪先映入眼帘,沈陆扬后退一步先道歉:“不好意思。”
“沈陆扬?好巧啊。”慵懒性感的女声颇为耳熟,是沈陆扬以前最喜欢的,听过一次就难以忘记的声音。
他抬头,看清眼前的这张风韵迷人的脸时,愣了:“伏允?”
距离上次见面也没过几天,而且上午沈陆扬还听见姚诗和他说“伏允对他有兴趣”。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他居然碰见了。
听见他惊讶的声音,伏允眼睛半睁,长睫略过一片阴影,唇角似弯不弯:“嗯哼?见到我很意外?”
她边说边关上包间的门,彻底将两个人困在一个空间里,沈陆扬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浓郁的玫瑰花香。
是放松状态下释放的Oga信息素。
“有点儿,”因为姚诗的那些话,沈陆扬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谢危邯面前勇闯天涯的嘴此时像生了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来出差?”
伏允也穿着浴袍,但穿的很随意,衣襟也没扎紧,露出里面的黑色泳衣,勾勒出起伏有致的身材。
沈陆扬从看见她第一眼开始,到现在也没敢低头,鼻尖的信息素让他这个单纯小A脸开始生理性地红,又不好立刻把人撇这儿走了,只能红着耳朵忍着。
闻言,伏允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倚在一旁,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你在躲我?”
沈陆扬开始往远处看,眼神不知道该往哪放,磕巴:“没有,我和朋友过来,想问问酒怎么还没到……”
太香了,他倒是没什么生理反应,但是头有点儿晕。
伏允指尖夹着支烟,轻巧地点着,涂得大红的嘴唇吐出一片白色的雾,落在沈陆扬眼前。
她勾唇,笑了声:“宁总约我下周去茶庄。”
“我妈?”沈陆扬回头,撞进一双魅惑的眼睛,“她——”
话音没落,门忽然再次被推开,站在门口的伏允下意识要躲,后面不行,只能往前。
直直地撞进了沈陆扬怀里。
沈陆扬下意识地扶住她,比她这个被撞的还懵,眼前一晃,怀里就多了个香喷喷的大活人。
出于对女士的尊重,他两手飞快抬起,没再碰到她一点。
姚诗从门里出来,看见他俩的模样,惊讶地说:“你们两个就不能去里面亲吗?”
沈陆扬都顾不上惊讶姚诗怎么在这儿了,震惊于她的话:“哈?”
伏允扶着沈陆扬的肩膀直起身,手不经意似的落在他锁骨上扶着,眼神在他脸上暧昧地游移,似笑非笑:“不能。”
沈陆扬下意识往后撤要保持距离,她顺势一副站不稳的样子靠过去,沈陆扬怕她摔了只能又扶了一下,刚要说“你能站稳点儿不”,一个略低的声线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扬扬,在做什么?”
第54章
沈陆扬对他这辈子做过很多畅想, 比如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比如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比如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五花八门,各式各样。
但是唯独没有会被“捉奸在床”这一条!
虽然这么比喻非常占谢危邯便宜, 但他现在就是觉得他被捉奸在床了,还是证据确凿百口莫辩的。
毕竟人现在在他怀里,还搂着他,他为了防止伏允再摔倒,也扶住了她。
两个人配合默契地演了一出浓情蜜意。
让他无话可说。
脑袋里想的飞快,现实中电光火石,沈陆扬迅速扶正伏允,飞速松开手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他一脸礼貌疏远,严肃地看着她:“伏允同志,注意安全!”
就差敬个礼了。
伏允:“……”
她没忍住掩唇笑了声, 目光感兴趣地在他和谢危邯之间看了一圈。
天真的小狗狗, 和牵着绳子的绅士。
又或者。
凶残虚伪的狼, 和笑着抱住它的傻人类。
沈陆扬顾不上她变来变去的眼神, 求生欲让他大步往谢危邯那边走。
越想表现的正常就越是多了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心虚地问:“谢老师, 你怎么出来了?”
话一出口,沈陆扬就想给自己一嘴巴。
怎么的, 人家还不能出来了呢,耽误你和别人眉来眼去了不好意思啊。
谢危邯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 唇角甚至带着抹温润的笑, 嗓音也一如既往的低沉,看向伏允, 平静地问他:“朋友?”
沈陆扬老老实实往他身边一站, 脑袋里的“哎呀完蛋了完蛋了”, 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谢危邯怎么这个反应!”。
他点点头, 又摇摇头,很清白地表达立场:“我妈的朋友。”
一句话把伏允支高了一个辈分,姚诗很是佩服,靠在一边看着修罗场的好戏。
可惜戏里另一位超高颜值的主角不太配合,完美无瑕的脸上全是平静温和,连唇角的弧度都没有一点不悦。
伏允吸了口烟,吐出烟雾,眼神落在男人的脸上,几分兴致:“伏允,怎么称呼?”
谢危邯漫不经心地扫过她的脸,优雅的像从画里走出的人,对她的挑衅像在看一出无聊的戏剧,素质极高地保持着绅士的礼仪,微微勾起嘴唇:“谢危邯。”
姚诗继续看戏。
两个名利场上见过不止一次的人在傻狗面前自我介绍,不戳,很不戳。
电光火石。
沈陆扬又解释了一句:“谢老师,我刚刚没找到服务生。”
言外之意,他是误打误撞跑这边来的。
谢危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笑着提醒:“服务生不在这边。”
沈陆扬后悔不已,只想尽早脱离现在的尴尬场面,好好和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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