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俊:“……”
为什么他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不靠谱气息。
沈陆扬找大夫借了个小桌子,放在病床上,和彭俊对着吃馄饨。
吃到一半的时候彭俊忽然吸了吸鼻子,看着他后颈说:“你身上的信息素好乱。”
沈陆扬一愣,信息素对他来说就像一个人类突然长了翅膀——他压根不知道怎么飞。
平时经常忽略他是个Alpha的事实,更没仔细闻过。
他吃了个馄饨,有点好奇:“什么样的乱?”
彭俊更努力地嗅了嗅,直觉让他往后挪了挪:“像巧克力,又像酒……酒心巧克力?”
听见“酒”字沈陆扬第一反应就是谢危邯的信息素。
不愧是S级Alpha,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在他身上。
“哦,”沈陆扬随口糊弄,“昨天去酒吧来着,彭俊同学你是狗鼻子?”
彭俊“切”了声,筷子戳了戳馄饨皮:“你当我是傻逼吗,信息素和酒的区别都分不出来?学校又没规定不可以老师谈恋爱,你忙着否认干什么。”
这误会,一路从喜马拉雅飙到了太平洋。
沈陆扬难得兵荒马乱了两秒,看来需要找方医生要点儿遮盖信息素的药了,不然他和谢危邯的事儿迟早要露馅儿。
他倒是直成钢筋什么也不担心,但谢老师是弯的,秘密被别人揭开肯定不会高兴。
到时候心情不好伤个人犯个法什么的……那就太恐怖了。
“你觉得老师是那种,”沈陆扬顿了顿,面上一片平静,“有女朋友了不和你炫耀的人?”
彭俊沉默。
但这种融合到都分不清信息素的具体味道的情况,除了谈恋爱这种亲密关系,还能是什么?
第23章
挂完点滴, 沈陆扬把彭俊送回了家。
看出他的想法,就没进去坐坐,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沈陆扬翻了翻联系人列表,干干净净的,没几个人。
他看着彭俊债主的联系方式, 想了想,给宁婉姝发了条消息。
-妈,我朋友想咨询一下贷款的事,您认识靠谱的律师吗?
发完他立刻脱了西装, 跑到浴室把大人模样的头发洗掉,简单炒了几个菜,吃完才在沙发上躺下。
在“要不要备备课”和“开学还剩两天呢”之间摇摆了几秒钟, 沈老师果断选了“要”。
谁让沈老师基础差, 笨鸟就要先飞。
去书房写了俩小时卷子,沈陆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坐久了浑身酸疼。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搬出个瑜伽垫,俯卧撑卷腹平板支撑挨个来了一遍, 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当老师确实很辛苦, 每天在办公室坐着,批改作业之外还要仔细反省每天的课堂状态和学生情况, 时不时找人来办公室谈谈“最近的课有没有听懂?”。
他观察了理科组的情况,除了谢老师之外,老师们多多少少都有点健康问题——久坐, 不运动, 操心……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沈陆扬拿毛巾擦了擦汗, 按亮手机,一条微信未读消息。
沈堂平:我看得出你的改变,但还不够。
沈堂平:你如果能静下心在学校里待够一年,就可以回家来公司实习。
沈陆扬靠着墙,研究他爸的心理状态。
八成是他妈说了很多好话,他哥忙着调查传说中的“段家小儿子段辰有人品问题”,没空在背后黑他,让老爸能在一顿饭之后放下身段和他这个“不孝子”好好说话。
沈陆扬笑了声,打字。
-谢谢爸,我一定会努力做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
到时候他可不一定愿意回去了,当老师多好啊,教书育人,还能跟谢老师当同事……
哎,怎么有点热。
又做了半小时运动,沈陆扬在北方十月份的天气里冲了个凉水澡,不仅没缓解,反而更热了。
他热的压根睡不着,不得不光着上身满屋子乱转悠,一会儿照镜子欣赏一下六块腹肌的身材,一会儿翻两下练习册复习复习知识。
直到他不经意路过书架的角落——那边东西他还没来得及收拾,乱七八糟堆了一大堆手办,沈陆扬一直想转卖,之前是没时间,终于放假了,又没想起来。
他受到某种指引一样,拿开两个手办,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一瓶红酒,看样子还很贵。
沈陆扬搜索了原主的记忆,有关红酒的部分很模糊——是原主不在意的表现,原主不记得的东西,继承了记忆的沈陆扬也不会知道。而且沈陆扬继承记忆后,这些就是他的记忆了,他也是会忘的。
沈陆扬猜,这瓶酒大概是原主随便买来装逼的。
沈陆扬把酒拿了出来,狗鼻子一样地闻了闻,忽然觉得好舒服……
他鬼使神差地把这瓶红酒放在了床头,躺下后燥热的感觉虽然没消失,但很明显地减缓了。
国庆假期就像你脑袋上的头发,说没就没。
还不等你反应过来,已经七号了。
沈陆扬万万没想到毕业了,工作了,还是要怀着上坟的心情去上学。
放假的时候不觉得多美好,开学了才追悔莫及。
7号学生要回学校上个晚自习,差不多算是为了提前适应开学,但全体教师也必须到校。
沈陆扬很不懂学校这个脑瓜进水的安排。
科任老师干嘛去?跟学生表达“七天不见老师好想你么么哒”?
但是再费解,他这个一个月两千多块钱的小破临时工也不能违背学校规定,他随便穿了身衣服,又扣了顶鸭舌帽挡住自己日了狗了的表情,开着车全副武装地去了学校。
校园里的学生还算活泼,这个年纪虽然讨厌开学,但一帮学生在一起吵吵闹闹也很快就能缓过来——老师就不一样了。
沈陆扬一推开理科组办公室的门,就被里面的丧劲儿感染了。
他动作都迟缓了几分,有气无力:“老师们开学快乐。”
姜暖雨从刚收上来的生物卷子里抬起头,麻木地看着他,眼神空洞:“你也快乐,希望你永远快乐。”
沈陆扬扔下包,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全都快乐……”
相较于学生们的叽叽喳喳,理科组的老师们显得非常安静,也没有聊假期干嘛了,也没有说“我好想你我必须和你多说会儿话”。
一群人安安静静地丧着,每个人脑袋上好像都有一团小乌云在哭泣,和走廊里的鬼哭狼嚎热情似火形成鲜明对比。
沈陆扬没忍住笑了一声,还挺可爱。
沈陆扬桌子上摆着课代表詹静妙收上来的作业,小丫头没等他交代就都办好了,等沈老师从丧劲儿里缓过来,要大大表扬。
比起别的老师摆满一桌子的,他就一小摞。
相对的,他工作量也少了不止一星半点。
随便抽了几张检查,简单的题差不多都是他们自己写的,明显看出步骤和思路不一样。
最难的两道题就大差不差,只有那几个答案,五十几个学生拆个步骤换个顺序的假装是自己写的。
虽然努力掩饰了,但在他这个老狐狸面前,依旧无所遁形。
都是沈老师当年玩剩下的。
沈陆扬在走廊的巨大噪音里强行进入状态地批卷子,批着批着,忽然觉得缺了点什么。
想了想,他回过头——谢危邯不在。
“哈喽哈喽姜老师,”沈陆扬伸长胳膊敲了敲姜暖雨的桌子,“谢老师呢?”
姜暖雨拄着下巴,耷着眼皮扫了他一眼:“去医务室了吧,我从医务室出来看见他往那边走了。”
沈陆扬一愣,“他去医务室干什么?感冒了吗?”
姜暖雨瞅他,酷毙了的脸上满是提不起劲儿的丧:“我哪知道,你发消息问问不就得了。”
沈陆扬觉得很有道理,掏出手机,斟酌了一下措辞。
-谢老师,你感冒了?
等了会儿,也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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