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教的是物理,这玩意要是不会,也就比只能写个“解”的数学强点儿,能多写个公式。
判起来相对容易不少。
沈陆扬批了一节课,又饿又困,头昏脑涨,现在还支撑着他的只有谢老师的厨艺了。
至于什么追求Alpha……早被他忘到西边去了。
桌子上忽然放下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辨识度很高的修长手指按在他手边,低沉的声音挨着耳朵:“还有多少?”
谢危邯弯腰看着他面前的试卷。
沈陆扬抓了抓左边耳朵,有点痒,他拿起咖啡喝了口:“还有一小摞。”
谢危邯另一只手搭在他椅背上,没管剩下的多少,问:“答案有几份?”
“组长怕弄丢了,给了好几份,”沈陆扬捧着咖啡捂了捂手,按了按太阳穴,啧啧吐槽,“卷子判的我血压都上来了,题也不难啊,怎么都没写上。”
谢危邯轻笑一声:“习惯了就好。”
“答案给我一份,剩下的卷子给我吧,你休息一会儿。”
沈陆扬眼睛歘地亮了,边够答案边乐:“那多不好意思。”
然后一点儿没犹豫地拿了三分之一卷子和一份答案,双手捧着虔诚地放到谢危邯手上,嘴里念念有词:“谢老师大恩大德,沈老师没齿难忘。”
谢危邯在他头发上揉了一下,然后又在剩下的卷子里拿了一摞才回去。
沈陆扬感动地喝了口咖啡。
甜的。
第30章
在谢危邯的作弊式帮助下, 沈陆扬成功成为办公室第二个阅完卷的老师。
家都没回,直接开车去谢危邯家蹭饭。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天刚刚擦黑。
顺着楼与楼之间的缝隙往远处看, 还能看见大片红色的火烧云, 从学校到谢危邯家里的时间,从红慢慢变深, 近乎于紫红的质感, 蔓延凋落在地平线。
沈陆扬把车停好,下车就看见谢危邯已经先一步到了, 正站在楼下等他。
沈陆扬不是第一次在路灯光影下看他,但从上至下的光线总能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和谢危邯的气质融合,像一杯香醇诱人的酒, 明知会醉, 依旧引人品尝。
危险又迷人。
谢危邯家和上次没有什么变化, 沈陆扬被安顿在客厅的沙发上, 本来想吃顿大的, 但他现在饿得两眼发绿, 谢危邯先给他煮了碗面。
一顿饭吃完, 沈陆扬窝在沙发里消食。
谢危邯给他倒了杯柠檬水, 自己冲了杯咖啡, 坐到他身边。
沈陆扬懒洋洋地喝了口水, 习惯性没话找话:“谢老师, 你家真大。”
谢危邯赞同:“是有些过于大了。”
沈陆扬傻笑了一下, 从又饿又困的劲儿里缓过来, 才忽然意识到, 他来这里的目的。
怕谢危邯真的开始教他, 沈陆扬先声夺人,换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
沈陆扬捧着透明杯子,毫不见外地提出:“谢老师,这次没吃到你做的菜,下次你还得请我一顿。”
谢危邯喝了口咖啡:“什么时候来都欢迎。”
沈陆扬几口热柠檬水下肚,懒洋洋的不想动,思维也跟着懒起来,不过大脑地问:“谢老师你没谈恋爱啊?”
谢危邯挑眉,好笑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家里,”沈陆扬顿了顿,指了指门口的鞋架,又绕圈指了一轮,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的,“没有女人的东西。”
他感同身受地眨眨眼睛:“和我家似的,全是自己的东西,不过我收拾的没有你家整洁。”
有些冒犯的话题,谢危邯却丝毫没有抵触,反而坦然承认:“确实没有,扬扬呢?”
“我?”沈陆扬往后靠了靠,合理分析,“我也没有,不过我是耽误了,谢老师你这样的条件都还单身,那就说不过去了。”
谢危邯微微垂眸,轻笑:“我在你眼里,有那么好么?”
沈陆扬托着下巴认真打量。
谢危邯脱掉西装,换上了浅棕色居家服,更加平和的颜色依旧掩盖不掉浓墨重彩的五官,他半垂着眼睫,遮盖住半个稠墨似的瞳仁,殷红的唇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
只是坐在那儿,就吸引着人向他看去,像风暴中心,平静,却可以让周遭因他肆虐。
沈陆扬吞了吞口水,发自内心地说:“你是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最最最最最——”他竖起大拇指,“有魅力的!”
谢危邯握着咖啡杯,眸色晦暗不明,看向他的眼神意味不明:“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沈陆扬微愣。
谢危邯目光平静,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苍白指尖和握住咖啡杯:“没有人是完美的,披上伪装,都可以变得诱人。”
沈陆扬第一次觉得他说的不对,正儿八经地纠正:“不可能,没人比你更好看!”
谢危邯一怔。
随即偏过头,抿唇轻笑出声:“好。”
他笑意深达眼底:“那扬扬觉得,我和时老师,谁更好看?”
沈陆扬跟着傻笑的表情僵住,憋了半天,还是过不去良心那关,勉强说:“差不多吧。”
时老师像淡茶,谢老师则是红酒,一个清淡疏离,一个醇厚柔和,又在不知不觉间让你醉的彻底。
沈陆扬爱喝酒。
谢危邯像是没有在意他的答案,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入正轨:“追求时老师的话,扬扬想学什么?”
沈陆扬没想到这还是个点播,当即被问住了。
他想学什么就教他什么……?
谢老师牺牲也太大了……
见他一脸犹豫,谢危邯体贴地问:“会和Alpha接吻么?”
明明是挺普通的话题,沈陆扬莫名被问得浑身发烫,他实话实说:“只和你……接过吻。”
“嗯……”谢危邯眼底含笑,“那还真是需要‘练习’的程度了。”
沈陆扬想起他只会咬人的吻技,喝了一大口柠檬水告诉自己他还有丰富的成长空间。
“一开始就接吻,太快了吧?”他抓了抓耳朵,“有没有……适合追求过程的接触?”
单纯一点儿的,美好一点儿的,别那么让他把持不住的。
“牵手?”
“也……行!”
谢危邯放下咖啡杯,手轻轻搭在了两个人之间,好整以暇地看着沈陆扬茫然的脸。
“试试?”
谢危邯在亲自帮他模拟,今天还帮他判卷。
对他真好!
沈陆扬没有犹豫,手指在沙发上动了动,干脆利落地抓住了谢危邯的手。
对方的体温可能天生低于他,握在掌心,像一块上好的冷玉,隐秘地、悄然地,吸收着他的体温,缓缓转化为自己的温度,与他同化。
这样行不?
沈陆扬看向谢危邯,像交作业一样,略显忐忑地等待老师公布答案。
谢老师对这位特殊的同学向来温柔,就算答案不尽人意,也只是轻声问:“只是这样?”
沈陆扬反而被这温柔弄得紧张,特殊的情景气氛让他一时分不清是因为怕露馅而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听见谢危邯的话,他很快换了个答案——学着谢危邯曾经做过的,放轻呼吸,慢慢地、缓缓地,用指尖绕过对方微凉的指腹,笨拙地挑逗,纠缠住手指,小片的肌肤变得更加敏感,每次细微的触碰都是一阵难言的战栗,直到十指缓缓扣住。
沈陆扬再次看向“谢老师”,指尖不自在地轻轻动了动,试探着说:“牵手的时候要十指相扣?”
看谢危邯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明明很诱人,怎么换成他就这么笨了。
谢危邯低笑一声,食指从指缝间抬起,轻点在他手背:“合格。”
沈陆扬手指缩了一下,随即扯着衣领松了口气,还在为终于“合格”高兴。
像天真的食草动物,全然不知道已经陷入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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