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为了隐秘方便,只要面具就足够。
蒋星冷淡开口:“我需要一个解释。”
两个人都看向他,只有聂雪凡还在小声说话。
蒋星眉头轻蹙,踢了踢他膝盖,“起来。”
聂雪凡还想说什么,蒋星:“或者滚。”
他捂住嘴,乖乖站到蒋星身边。
组长与男人对视一眼。
“蒋先生,请先回到座位上。”男人走出商务舱,用身体挡住关门时里面的场景,“我是本次机组的空警,邵禹行。”
双语证件一晃而过。
聂雪凡紧紧贴在蒋星身边,借着蒋星身形遮挡看向舱内,眸光一闪。
蒋星微微颔首。
邵禹行:“关于景女士,我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询问您,请配合。”
下楼时,蒋星似乎听见商务舱内隐隐的谈话声。
不是维护封锁。里面至少还有两个人,应该是这位空警先生的同伴。
并非所有航班都会配备空警。邵禹行开门时流露了个人情绪,并且有相当的掌控权。显然里面没有比他更高级别的人物。
商务舱里面他们守着的……恐怕只能是一个“犯人”。
越来越复杂了。蒋星皱眉,飞行还剩十二个小时,而他现在只想休息。
安全组长依然守在最后排,乘务员给三人各自端了一杯饮品,也脸色苍白地落座。
邵禹行一个,面对他们三个。
聂雪凡要了牛奶,非闹着要混进蒋星的咖啡里喝。
邵禹行不着痕迹地审视聂雪凡,询问蒋星。
“蒋先生,你认识景女士吗?”
蒋星:“自然不。”
“那您上机后是否与她有任何交谈?或者交集?”
蒋星把咖啡推给聂雪凡,道:“有。”
邵禹行落笔一顿,抬头专注倾听。
蒋星:“当时他误入头等舱,正和我交谈。”
聂雪凡根本不看邵禹行,他正兴致勃勃地研究,怎么才能让两杯满满当当的咖啡和奶均匀混在一起。
邵禹行因他行为升起一丝怪异感,“然后呢?”
“景女士在休息,我们不慎吵醒了她。”蒋星缓缓道,“她有些不满,随后就进了洗手间。”
“没了?”
蒋星点头。
“洗手间有任何异常声音吗?任何?”
“没有。”蒋星微微摇头,身子后倾,交叠双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聂雪凡调好咖啡,笑嘻嘻地还给蒋星,“厉害吧?”
蒋星腿长腰细,此时坐姿优雅闲适。聂雪凡看着他线条流畅的腿,忍不住回想起对方坐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耳朵发热。
蒋星:“我睡着了,大概三十分钟后我提醒了乘务员。”
乘务员虚弱点头:“是的,然后……我就让组长过来,他们打开了洗手间,看到……”她捂住嘴,显然难以再说下去。
邵禹行手心向下,按了按。
“你们检查洗手间时,有没有异常物品?”
乘务员摇头:“没有。”
她胆怯地看着座位上的假面,“绝对没有这个。”
邵禹行:“你确定吗?”
“确……等等。”乘务员一怔,慌张道,“我们第一时间都是看的景女士,没人抬头!之后才搜查的……”
说完她就意识到不对。这无疑是在给她自己增加嫌疑。
因为第一现场只有三个人。
她、安全员和乘务组长。
邵禹行对后排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去寻找证人。
乘务员说不出话了。邵禹行转向蒋星:“您没有用过这层的洗手间?”
“没有。”
“二层的呢?”
“用了。”
邵禹行眼神一厉:“但您没有被吓到,也没有提醒聂先生。”
“正如你所见。”蒋星摊开右手,骨骼精致而漂亮,“我缺乏这方面的感情。”
邵禹行顺着他指尖看向脸庞。
恰到好处的礼貌,完美的唇角弧度。
他更像一台精密仪器,不像人。
聂雪凡握紧了杯子,邵禹行发誓他听到了玻璃濒死的咯咯声。
然而蒋星只一眼,聂雪凡就平静下来,所有疯狂都掩藏在笑意之后。
诡异的两个人。都有嫌疑,也都没有。
按蒋星所说,景女士是在他们说话时进的洗手间,并把门从内反锁。
虽然没有人证,但蒋星和聂雪凡并没有钥匙卡从外开门。
邵禹行用蒋星看不懂的文字写下记录,接下来,他的目标是聂雪凡。
蒋星淡声道:“坐好。”
聂雪凡眯起眼笑,深处的偏执光芒微闪。
“你喝一口嘛。”
摆明了蒋星不喝,他就不配合的架势。
蒋星瞥他一眼。也不知道这疯子哪来的自信。
聂雪凡笑意加深,暧.昧地抚过唇角,似在提醒方才蒋星与他的吻。
“合谋”
蒋星垂下眼,掠过聂雪凡藏着餐刀的位置,抿了口咖啡。
意外的还不错。
邵禹行眉头紧皱,他神经似乎一直紧绷着。
“聂先生。”他问,“你为什么要进入头等舱?”
误入?鬼都不信。
聂雪凡沉默地看着邵禹行,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根本不是对着蒋星那副幼稚嘴脸。
蒋星:“说话。”
“哦。”聂雪凡慢吞吞道,“我想见蒋先生,就进来了。”
邵禹行:“……为什么?你怎么绕过乘务员进来的?”
聂雪凡低下头,局促地揪着袖口的纽扣,“登机那会儿……见了眼蒋先生。”
一身考究西装的蒋星从特殊通道登机,聂雪凡扒拉在登机廊桥上,望着两扇玻璃之后的蒋星。
夜幕深沉,暗红色的停机坪上,行李车缓缓驶过。
廊桥的灯照亮了里头的人。
聂雪凡收紧手掌,睁大眼睛,竭力想看清他面容。
感受到注视,蒋星侧首淡淡看了他一眼。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扒拉廊桥玻璃的人,对方脚步微顿,很快收回视线。
惊鸿一瞥。
蓝白灯光与夜色下,他是唯一的焦点。冷峻身影就像是一把藏于漫天风雪中的剑。
隔着几十米,割伤了聂雪凡。
蒋星手心的伤还麻木着。
伤者为了报复那一面之缘,溜进头等舱让蒋星见了血。
疯子。
【也就是故意钓你,不然你看星星找不着律师告你就完事儿了】
【敬告各位友友:现实遇到小聂这种人请立刻报警 :) 】
聂雪凡:“我没绕乘务员,直接进来了。她没看见我?”
青年歪着头,表情无辜。
邵禹行顿感手痒。这个聂先生过于讨嫌了。
他强行压下情绪,“你为什么要见蒋先生?”
来一炮呗。组长在后头腹诽,下飞机说不定还得来好几炮。
蒋星垂首思考着,要不要踢一脚聂雪凡。
总觉得对方会说一些相当糟糕的话。
“我想当蒋先生的……”
“队长!”
头等舱门被粗鲁撞开。
身穿便衣的空警大口喘气:“吊人跑了!”
“吊人”?
邵禹行脸色一沉,收起笔记本大步出去:“怎么回事!”
他回首对蒋星轻轻点头:“蒋先生,千万,千万不要离开这里。”
蒋星:“把门锁上。”
邵禹行一震,“可……”
他们比吊人更先进入头等舱,邵禹行自认在自己的监视下,不可能有一只蚊子飞进来。
吊人跑了,他不能分出哪怕一个人手留下来保护蒋星。
蒋星冷静到近乎冷漠,好像没什么危险能打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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