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涯想起瓜瓜当时似乎有些不对,点了点头,又给他讲了昨天事情的经过,“它不是故意伤我,是因为看到电视里的祝愉——它当时很生气,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一直在叫,我刚好在给它剪指甲,给它蹬了一下,才破了一点皮。”
牧野听见这话也想起了什么,赶紧起身去找猫儿子,见小橘猪趴在阳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缅因压在了身上,一脸迷醉地哼哼唧唧,全是些晋江不能写的限制级,不由得有些无奈,只好棒打鸳鸯把杰尼龟拎到了一边,把儿子一路提溜回了客厅。
他拿出了手机,去搜祝愉的视频,指了指瓜皮的鼻子,“是不是你昨天把你爸挠了?”
“现在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瓜皮被他提在手里,小屁股夹紧,哼唧哼唧,好不委屈。
温涯有点心软地把它接过来抱着呼噜呼噜,瓜瓜便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哭哭啼啼。
祝愉昨天的表现称得上惊艳,网上很快就有被圈粉的女孩子们为他建起超话,上传他昨天表演的录屏。
牧野把一段视频点开,指给瓜瓜看,“你仔细看看,这个人,你有印象么?”
瓜瓜这回知道了不能在爸爸怀里乱抓,但是看到了祝愉,还是出现了飞机耳,不断朝着屏幕很凶地哈气,还伸爪子去够手机屏。
瓜瓜在灵兽界大概是个bug的存在,别人家的灵兽陪同主人作战,当主人的坐骑,只有他们家的瓜瓜从一臂长的小崽子养到九百多岁,依然是个宝宝,打架打架不行,给人当坐骑又不稳当,整天横冲直撞,秒秒钟可以把人从背上颠下去,除了撒娇卖萌基本上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它的性格多少有点傻白甜,两个干爹总爱逗着它玩,它也从不生气,就算生气了也没有隔夜仇,往往第二天见了面,还是会快乐地涂人一脸口水。能让它记到现在的仇,必然就只有那只扮成了爸爸的模样,却在身上藏了脏东西,带了歹意前来的狐狸。
对它而言,爸爸就是爸爸,就算爸爸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跟它玩捡球,也很久很久没有摸摸它了,就算它也不知道爸爸去了哪里,可是这个冒牌货想顶替他,就是不可以。
现在它找到爸爸了,可它还记得那个讨厌鬼呢,讨厌鬼的脸比之前更像爸爸了,但它可是最聪明的小灵兽,只要一眼就认出来了,谁也别想骗过它。小爸爸好笨,居然还要来问它,它要叫得大声一点,这次一定不可以再让它进到家里来了。
于是瓜瓜气呼呼的,卖力地叫,反应几乎比昨天还大。
温涯微微一怔,抬头跟牧野对视了一眼,赶紧伸手按停了视频,低下头抱着瓜瓜亲了亲,又像是哄小孩子那样轻轻晃了晃。
牧野把手机丢在一边,犹豫了一下,有些艰涩地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但老胡跟你说过了,是么?”
温涯稍加思索,便知道他在说涂山氏的狐狸,笑了笑,叹气说:“嗯,我诈出来的。”
牧野拿着汤匙的手指颤了颤,汤匙落回到了碗里。
温涯失笑,“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也用得着你这样?”
牧野吁了口气,还是一脸“跟狐狸精有故事就是我脏了”的自闭表情。
温涯要给这小孩逗死了,只好放下了瓜瓜,站起身抱他,低头揉了揉他的后颈,哄他说:“我都知道了,我们阿野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阿野平时在大街上都不跟男孩并排走,是不是?”
他说完自己没忍住笑了,牧野听到那句“不跟男孩并排走”,也给逗笑了,他抱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笑过面色又很快冷了下来,低声说:“涂山还不死心,竟敢跟到这儿来,都怪我上次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教训。”
“其实那只狐狸极不安分,小动作不断,虽然不在血煞宫,却能手眼通天,叫血煞宫里的小仆为他报信,当初就该将他打了丢回涂山,大家彼此清静。”
牧长风身上血统复杂,妖魔人鬼,各占四一,原本杀性很重,后来之所以没有长成滥杀妄为的魔头,倒有大半是因为温祝余。
温祝余教他慎杀,他从来不曾拂逆,便是身在笼斗场血缘觉醒,杀性噬心,犹在痛苦地对抗着本性,守着底线行事,非大奸大恶之辈不会轻易出手。
如今能叫他说出“打了丢回涂山”,心中必定已是厌恶至极。
温涯忽然有些心怜,点点头,附和说:“回去就上他们的山头,把他们的族长、长老,挨个拎出来揍一遍。”
*
几天后,便已是六月中旬,牧野再次出发前去录制《这就是男团》。
温涯这几天则是就在北京拍戏——他算了算时间,高考结束,假期至少还有两个多月,在接综艺跟接戏之间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进组。
邀约是来自进修归来的新人导演熊敏彤,女性题材的单元剧,每单元四集,凑齐一组就开拍,他只作为其中一个单元的主角出现,所以拍摄时长也不算很长,大概半个月左右就可以拍完。
他这一组的故事叫作《他.她》,讲述了同一个家庭,镜像时空,一个新生的婴儿是男孩,另一个新生的婴儿是女孩,在人生的前三十年里,他们是如何在方方面面的资质相仿的情况下,最终却走向了不同的命运。他的角色名叫张越,而性转版本的那个“她”名字叫张月,演员又是老熟人,是《丹衷》剧组里认识但没有演过对手戏的程宁宁。
温涯面相上不显年纪,从高中生演到三十岁,也不会让人觉得出戏。程宁宁跟温涯都属于是五官比较精致的长相,熊敏彤亲自设计了两个人的面孔拼在一起的海报,倒是还真有点性转的意思。
《他.她》的拍摄里有一些打破第四面墙的设计,作为男孩的“张越”,和作为女孩的“张月”,都有直接与观众对话的环节,温涯头一次出演这样的角色,自己都觉得是很难得的体验。
尽管他跟程宁宁在全部剧情当中只在结尾有一场面对面对话的剧情,不过拍摄却全程都在一起,因为熊敏彤希望两个人的表演也达成“镜像”的效果,所以在表演的过程当中要互相观摩。
比方说,读高中的“张越”和“张月”拿到了同样的考试名次,在饭桌上,面对至亲的奶奶的差别对待:
“男孩子,脑子聪明,只要知道用功,下次成绩很快就提升上去了。”
“女孩子,果然上了高中成绩就不行了。”
男孩张越坐在桌子的东边,另一时空里的张月坐在桌子的西边,他们各自停顿了一下,将筷子伸向桌子中央的鸡翅,抬起头来,最后画面拼接起来,仿佛是完成了一次超越时空的对视。
这样的拍摄让之前在《丹衷》剧组中没有混得特别熟的温涯跟程宁宁很快就混熟了。
午休时程宁宁咬着冷泡茶的吸管纠结了好半天,终于悄咪咪地凑过来问:“涯哥,你那个……项链,还戴着啊?”
温涯就知道这小姑娘是来八卦的,摸了摸颈上穿着戒指的链子,好笑地点了点头。
程宁宁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踌躇了一下,又小声说:“哥,你跟野哥说一声,让他当心那个祝愉,我总感觉他想贴着野哥炒CP,应该是买了职粉带头磕,虽然暂时被对姐按住了……但是难保他之后还有什么骚操作。”
温涯怎么说也是黑木崖超话都摸进去过的人,自然不会不懂“炒CP”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倒是有点意外——上次牧野对待祝愉几乎可以说是不假辞色,甚至还差点害他下不来台,这种情况下居然也能炒CP?CP不是小姑娘们假想别人在谈恋爱的意思吗?牧野跟祝愉的这种情况要怎么假想?
他切了小号在微博上搜索看看,没搜到超话。
程宁宁好笑地说:“没建起来,建一个野哥的粉丝占一个——”
牧野的粉丝强势,对于这种一看就是为了热度来的,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如愿,好在节目才刚刚播过初评级,磕的人也不多,两个cp名的超话,现在全都被唯粉占了。
她拿了自己的手机搜给他看,温涯才发现前几天牧野po了那张绿豆沙的图片下,祝愉居然回复了,“工作再忙也要对自己好一点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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