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文珏没有言明,只说没有人可以做的比赵柯然更好,只让他放手让赵柯然去做。
景安府要配合一应安排。
…
又过了两日,赵柯然的扭伤已经彻底好了。
“大人呢?”霍远来到书房,发现杜有为在门口呆着。
杜有为挠头,自从县令大人扭伤后,好像就一直避着远哥。
可远哥又总是来寻,搞的他这个守门人很是尴尬。
“出去了,许将军派人来接的,说是城外的流民已经尽数转移到了军营附近。要大人去那边具体商议一下民屯事宜。”
霍远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杜有为看着霍远的背影,纠结了好一会,还是喊住了对方。
书房的院内只有杜有为和霍远两人。
杜有为大着胆子和霍远说:“远哥,老早就觉得你不太对劲。这几日相较以往更甚了些。”他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回忆着之前村中子里见过的画面,他问道:“远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小县令了?”
霍远顿了顿,他微微侧头,语气中暗含着警告,“不要告诉任何人。”
杜有为被霍远的神情吓到,若是这院子里有第三人听见,搞不好这人能杀了他。
哎。
杜有为叹气,他真心服的两个人一个是霍远,一个就是赵柯然。
他希望两人都好好的,可他也不傻,能感觉到赵县令那真的是一根筋,人家是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远哥,你若是不想让人知道,坏了小县令的名声,那你倒是收敛点啊……整天那副样子,衙门里有点眼色的谁看不出来?
大家都是穷苦人家,村子里娶不起媳妇,两个大男人结伴过日子的见的多了。
哪个看不出来你看县令大人时的神色都和看别人不一样?
护卫班里的,好些个早就察觉到了,只有你自己以为隐藏的很好。整个衙门里怕是只有小县令一个人从没多想过。”
杜有为又是一叹,语重心长,“远哥,我看小县令不是没多想,而是人家压根没那个心思。你…”
你这怕是一辈子的单相思。
话没说完,霍远已经走了。
杜有为嗐了一声,操碎了心。
赵柯然人在军营,其实他做的策划书非常详细,并不需要本人亲自过来。
但他一想到霍远那天打他屁股,就浑身都不自在。
没人这样打过他!
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很怪,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下意识的,他只想着逃离,总觉得要是被霍远抓到,他就完了。
与其说来军营帮许郡,倒不如说是为了躲霍远。
【000,你有没有觉得远哥最近怪怪的?】赵柯然躺在榻上,抓着000聊天。
000想了想卫星系统里储存的视频,他怎么看都觉得是他然哥先动的手。
但是他又不能说,然哥是你喝醉酒不老实招惹了人…而且你还忘了个一干二净,这简直就是纯渣男行为。
【啊?有吗?挺正常的啊。可能因为觉得你年纪小,把你当霍安管教了吧……】000心虚的找着借口,甚至还嫁祸霍安一个小娃娃。
赵柯然想了半天也想不通,默默的对比了自己和霍安,不由得抖了抖。
他才不要当霍远儿子。
月朗星疏,赵柯然让许郡派人去县衙通知,说要留在军中过夜。
霍远闻讯没有多言,待夜深人静之时,一袭黑衣潜入夜幕之中。
一路疾行,隐藏气息抵达军营。
躲过守卫军,霍远探出赵柯然所在之处。正当他想要进入帐中,问一问赵柯然为何要躲着他的时候,霍远停住了。
他在暗处看着前方烛火萦绕的军大帐,里面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可他却不能再进一步。
来了又走,悄无声息。
000盯着卫星系统看着霍远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熟睡的赵柯然,最终什么都没说。
回到了县衙,霍远躺在屋顶上看着夜空。
想起了杜有为白天的话。
是不是喜欢赵柯然?
他当然喜欢,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善良的有些蠢的小孩吸引。
明明很弱小,却是整个景阳的支撑。当初一腔孤勇,不要命的冲入景阳山下,孤注一掷的让流民们信任他。
霍远一开始,只觉得这个小孩又傻又蠢,做些没用的事情,吃力不讨好。
那时候真要有个万一,流民或许真的会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县令。
可他无法否认,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被对方的赤忱与坦然吸引住了。
后来得知是恩师之子,便又更加注意一分。他会下意识的提醒赵柯然的言行举止,会护在他身前,会纵容他的小迷糊,会想着他有没有吃饭…
…
很多时候,霍远会觉得赵柯然很遥远。他的许多思想,点子,见识,都是霍远闻所未闻的。
明明自己过的苦兮兮的,却不吝温暖,他想着所有人,是真的想要这里的一切都变好。
霍远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战场的冷漠,皇家的无情。让他遇见赵柯然后,目之所及,便再也无法移开,赵柯然对他是致命的吸引。
是冬日暖阳,是夏日清风。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以为,这是对故人的关心。
后来,霍远知道,这不是。
当他那天满县衙的寻找赵柯然,最后看见人好好的站在自己身前,叫他远哥时,他知道,他无法再骗自己了。
他喜欢上了恩师的孩子。
违背了这世间所规定的一切,他控制不住,无可救药的喜欢着赵柯然。
去军营时,他气赵柯然为什么要躲着他,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他一心想要冲进军营,将人带回县衙,放在自己眼前。
可他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是啊,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已经把人吓成这样了。
更何况,赵柯然是大元太师的孙子,国子监祭酒的儿子。是天下读书人所向往的存在,霍远不敢再向前。
这份爱意,霍远只能掩藏,直至消散。
似乎是做出了决定,霍远回了房内,可紧皱的眉头却一直都没松过。
…
互市监。
“封大人,西边的怀西部对我们的红薯,玉米,土豆等作物十分满意。我瞧着他们拉货的千里马高大异常,俊逸非凡。便与他们要了千里马来换作物。”
方仲源与封余山在房内交谈着,这几日互市监与西边来通商贸易的怀西部相谈甚欢。
本来怀西部是想着用金银珠宝来换取那些农作物,可没想到这个大元的官看上了他们的千里马。
这马匹在怀西可是遍地都是,怀西部生态气候温和,牧草肥美。孕育出了与大元和北丹,西厥都不一样的优良马匹出来。
封余山对方仲源用作物换马匹很是赞赏,“方监丞此法可谓是妙。大元边关年年打仗,吃了北丹与西厥多少的亏,还不都是因为没有优良的马匹。
这怀西部的千里马,实乃上等良驹,瞧着比北丹,西厥的战马还要威风许多。”
方仲源点头,景阳县衙的那匹小棕马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马。
而怀西部的千里马,各个都和那小棕马似的。
他当时没忍住还借着骑了骑,要不是地方不对,方仲源还真觉得自己是骑着衙内的小棕马。
能和小棕马匹敌娉美的马,那一定是好马。
“日子定下来没?”封余山问道。
方仲源笑答:“定了,就在两日后,怀西部用奇珍异宝来换一半的作物,另一半等他们派人赶了马来再换。”
封余山仰头爽朗笑道:“好!”
“不好了!二位大人不好了!”门外一阵慌乱,一名守兵头盔都要跑掉了,满脸的惊慌失措。
“何事如此慌乱?”封余山沉着脸问道。
守兵逼迫自己强定心神,他的声音染上了哭腔,“二位大人,路没了!”
“什么路没了?你说清楚些!”方仲源上身朝着守兵倾了倾,急切的追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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