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府已经往各县下达了陛下会亲来边关的公文。
赵柯然想着,寻个机会,将这些图纸配方直接交给定安帝。
给其他任何的人,他都不放心。
…
曹老太住在李大德夫妻两的边上一家,李大德便是李二牛的爹。
曹老太虽有子从军,但是除了一子外,她还有三个女儿。
按理说不符合条件。
但是三个女儿都出嫁了,夫家都不允许她的女儿们来接济她。
女儿们的婆婆更是百般刁难,还总会在背后嚼她的舌根子。
说她老不死,要吃穷女儿的夫家,他们自己都没口吃的。
曹老太自从在大女儿脸上看到巴掌印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三个女儿了。
不是女儿们不来见她,是她不再见三个女儿。
她不想再因为自己这把老骨头,让自己身上掉的肉,平白遭罪。
幸好隔壁李家卢氏带着她替人洗些衣服,虽吃不太饱,但也总不会饿着。
前几天,她那卢姐姐一脸喜色的来找她。说了县令大人弄了个居养院,专门照顾他们这样的老人。
她开心的不行,两人越好第二天一早就去报名。
那一晚,她一整夜都没睡着,期盼着未来的好日子。
可到了地,才知道她不符合条件。
因为她还有三个女儿,不是孤寡老人。
卢氏也是真的可怜曹老太,她看向李大德,想让他想想办法。
李大德哪里来的办法。
他叹了口气说:“我那天也是偶然见了大老爷,这才说上两句话。
人家哪里还记得我?我怕是也没个办法…”
话刚落音,秦岭南便从马车上下来,准备进居养院。
李大德是第一个问询居养院的老翁,又是赵柯然为其破例的人。
别说,秦岭南不仅记得,还印象深刻。
他走上前去,与李大德问好,“老翁,今日可是来登记的?”
李大德这一下可谓是受宠若惊,他是真没想到,这大老爷还记得他。
“是的。”
卢氏见李大德回了话后就如锯了嘴的葫芦,不再开口。便暗暗的戳了戳李大德。
李大德这才想起曹老太的事,他挠着头,组织着语言,“大人呐,这位是我隔壁住的曹老妹。老伴前些年走了,育有一子三女。儿子参军了,三女全都嫁了出去。
女儿们的婆家都是不好相与的,她一个人寡居多年,身边也无人奉养。”
李大德扣着衣角,继续说道:“县令大人不是说居养院能让孤寡老人有个照料,这曹老妹虽有三女,可也确实无人照料,大人,你看这…”
李大德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他实在不好再继续说下去,这大人们定下来的规矩。怎么好因他三言两语,再三破掉?
秦岭南了解了情况,看向李大德,微微笑道:“老翁你的意思我明白,这种情况县令大人已有料想。
只是刚决定,还没能通知下来。我正好也是来说这个事的。
家中虽有女,却无法奉养的情况,大人是这样说的。嫁出去的女儿,家中老人则由女婿女儿共同赡养。
也可选择将老者送入居养院,但有个前提,那便是每半月夫妻二人要前来照料老人两日。
居养院不供除居养院以外的人住宿及伙食。
照料期间,产生的花费,皆由自己来出。”
曹老太有些畏缩,她的三个女婿家都没什么钱。她已心生退意,可一想到后面可能老死了也没个人发现,只能又小声问道:“那不是要花很多钱?”
秦岭南摇头,说:“老太放心,居养院里的餐食居住不会很贵。而且,若实在困难。也可替居养院做些事来抵消。
比如烧饭,打扫,照料其他老者与幼童。”
此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虽女已嫁于人作妇。可自小也是爹娘养的,若只有女儿的老者直接入住居养院,由衙门照料,女儿们不管不顾这也说不过去。
赵柯然与秦岭南商议了许久,考虑到如今女子没什么钱财来源,才出此下策。暂时的应对,等后面女子也能财务自由了,再两说。
如此一来,曹老太便顺利入住了。
在秦岭南夜以继日的努力下,几日后,居养院终于迎来了第一批安养老人和被遗弃在村中角落的婴儿。
曹老太摸着软绵绵的被子,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她微微的闭了闭眼,感受着暖洋洋的太阳温度,感受着软绵绵的棉被。
听着院子里的笑谈,有老者说笑,有幼儿啼哭,还有哄着幼儿不让其哭闹的声音。
曹老太觉得自己临死了,才终于晓得过日子是个什么滋味。
她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存在,希望边关可以不打仗,在青玉关打仗的儿子也能活着回来。
她希望以后的景阳一直是现在的景阳。
第76章 仪仗
北风呼啸, 风沙四起。青玉关被黄色的尘雾所笼罩,看不真切。
自上次一役之后,北丹元气大伤, 安定了不少。
西厥一直以北丹马首是瞻, 可上次的战役之中, 西厥视为兄弟的北丹竟然不给予西厥儿郎任何兵器, 只将他们当做肉墙, 放于阵前。
任由大院军的刀剑收割其性命,只为了掩护北丹后方的弓箭手。
西厥王心中对此很是愤懑, 他西厥的好儿郎本是为了助北丹兄弟取得战争的胜利, 最后却是落的如此下场。
可西厥长久以来一直处于弱势,西厥王心中即便有积怨,也不敢真的对北丹做出什么来。
但那颗追随北丹的心, 是真的冷了下来。
戈力被霍远的那一剑刺中要害, 多伦于将他背回营帐时, 营帐又被霍远带人给烧了。
最终流干了血,失血而亡。
北丹在战役中痛失一员猛将,北丹王阿古德怒掷金镶玉杯于地, 直言此仇不报对不起他北丹勇士。
他誓要踏平青玉关来告慰戈力的亡魂。
阿古德沉着脸,气的似要喷出火来, 对身侧的侍从吩咐道。
“叫达达木过来。”
达达木被阿古德的侍从传唤时, 正在帐内喝着马奶酒。
他面前摆放着平日爱吃的骆糜,侍从态度不耐, 并不想等着达达木吃完。
若是以往,他可不敢如此脸色。
达达木在北丹,地位可不低。
不过阿古德的态度,决定了他的态度。这达达木大人, 此次怕是翻不了身了。
达达木早已知晓北丹吃了败仗,而且戈力还在战役中失去了生命。
那可是北丹的七勇士之一,深得大王的喜爱。
大王的贴身侍从又是此般姿态,让达达木更加认清,这次凶多吉少。
他怀着必死的决心进了王帐,如果不是他牵线,让那个大元将军与大王合作,北丹就不会被摆一道。
最后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达达木右手握拳放于心脏处低头行礼。
阿古德黑着脸问道:“这就是你和本王说的,万无一失?”
他被愤怒冲昏了头,拿起手边的玉杯就朝着达达木额头砸去,吼道:“大元的将军是我们能信的吗?他再怎样投诚,那也是诡计多端,狡猾的大元人!”
达达木无从辩解,他让赵公明的军大帐建造图和第一次战役时,赵公明最后公然放水的举动迷昏了头。
不仅是他,整个北丹都信了赵公明的投诚。
尤其是真的按照图纸建造出军大帐时。
当时与他一起蹲守大元军营,见过大元军军帐的布图和巴鲁在军大帐成型后,都直呼与大元军的一样。
他们北丹连毛毡技艺都藏的很深,这种军帐图纸若是他们,不可能交予外族。
更何况,这种大帐,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不得不说,大元人真的很有一套。他们的心机,太深了。
达达木和阿古德不知道的是,和他们合作的那位大元将军,一开始是真的要和他们合作。
不过他最后被半路杀出的霍远绑了,霍远还带着人直接烧了北丹军营,杀了他们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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