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棠的酒量不错,一开始为了祁氏他喝得不少。婚前婚后都伤了胃,再加上是和宴氏的独子结婚,也就没人敢在酒桌上劝他,几年后越喝越少,后来都不太沾。
宴任的讯息终止在八点多,他在酒局应酬。
快十一点了,好不容易把客人送走。欧阳颜搀着酒后不太讲道理的祁云昌上楼,他还不要管家扶,只跟欧阳颜左右晃悠地走。
祁玫端着水果上楼,边吃边问,“宴哥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刚回。”
“他来找你了吗哥?”
“没有,估计还没下桌。”
祁玫“噢”了一声,又上了几级台阶才惊讶道,“那宴哥下了桌要过来吗?”
“不知道,我等等问问。”
祁棠给宴任打了个电话,但接的是顾凝。
“小棠,你找小宴是不是?小宴喝了好多——”
祁棠模模糊糊听到宴任的声音,“妈,你在跟谁说话?”
“坐着,我跟朋友说话。”
“你在跟我老婆说话是不是?你把电话给我……”
“几点了人家不用休息吗?别吵了,喝成这样——”
“妈。”祁棠叫了一声,把顾凝无奈又无语的抱怨打断,“我跟宴任说吧,没事,我们家这边才刚喝完。”
顾凝把电话递给宴任,仔细交代道,“不要勉强小棠,都十一点多了。”
宴任接起电话,“棠棠——”
顾凝的声音立刻出现了,“小宴,走好一点!你摇摇晃晃撞到了怎么办?”
“你在往哪里走?”祁棠问道。
“去找我老婆。”
“你这状态还要过来?”祁棠跟管家示意去叫一下司机,“你就在宴宅等着,我过去接你。”
宴任愣了愣,好像也不是特别醉的样子,清醒道,“那你干脆过来睡吧?”
“也行。”祁棠向楼梯上的欧阳颜看了一眼,欧阳颜正诧异地看着他套上羽绒服。
“去哪呀?”
“去宴宅。”祁棠指了一下手机,“宴任喝多了,我晚上不回来了。”
“小宴回来了呀?”欧阳颜看了看他们主卧的房门,“明天早点回来,你爸十点多起。”
祁棠点点头出去了。
“客人都走了没有?”
“没有,不知道要烦到几点。”宴任拿着手机,被佣人搀着往上走,“我洗个澡,等会从后门接你。”
“你真喝多了?”祁棠有点怀疑地问道。
“不装一下他们都不让我碰手机不让我下桌——说我回来第一天还没找你,现在肯定是急着要去祁宅。”
祁棠很轻地嗤笑一声。
从祁宅到宴宅没有多久,宴任已经在后门等了有片刻时间。
时隔快一个月没见,祁棠从车里下来,被拥进羽绒服之间挤压的温度里。
触目都很明亮,花园里净是柔和的雪,灯下昏昏黄黄,路面的大理石映出浅淡的金影。
生活的平静似乎在加负的臂膀下被打破,忙碌而日常的工作、习以为常的状态,似乎因为被宴任抱着,又抱着宴任——呼吸的空气变得清冷鲜活,连光色都与众不同地绽开。
夜色里,矮石厚雪,微光低垂,却有种让人心跳加速的烂漫多彩。
宴任微微退开一点,专注而滚烫地看了看祁棠。没有交流,又顾及有外人在场,只有挠人的悸动细细震颤,除了彼此外无人知晓。
祁棠微微呼出一点暖湿的雾气,眼底的浅亮宛如一坠星影,笑意澜澜的,他低声道,“走吧。”
从后门进宴宅,隐约还能听见客人们带来的热闹动静。
祁棠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在婚后单独和宴任住尤其能避免这种情况,除了长辈要求他来参与的,除此之外就很少参与这种聚餐。
血液似乎引起了肤感的微麻,莫名而细腻的紧张在指尖徘徊。
宴任和祁棠一前一后,暂时的沉默好像包含着几欲破裂和喧嚣的情绪,仿佛只要轻微地抚弄一下,战栗就会无处不在地蔓延开来。
他们对这个月的事情不需要交流,电话、视频、讯息,公开还是私密,彼此的情况都非常清楚。
除了身体相隔太远,其余都实在亲密。
进了宴任的卧室,门在背后“咔哒”闭合。祁棠半阖眼眸地微微仰面,宴任舐进他的齿关,伸手把门反锁。
气息驳杂着,热度像是在互相吞吐。剥落的羽绒服落在地上,发出很蓬松、又微带重量的响声。
祁棠的肌理匀薄,但丝毫不显得瘦弱,所以能将西装的线条感和利落感完美展露。
宴任的手在冬天一直不冷,没冻到祁棠,祁棠也就没推拒他。
“老婆……”宴任模糊而偏低地喃喃了一句,在祁棠的唇边厮磨,才稍稍弓身埋进祁棠肩颈,一路上亲,把祁棠拱得偏头躲了躲。
宴任的酒味重,但看着没醉,祁棠喝了不少,不过确实清醒。
只是酒精这种东西,或多或少都烫热又悱恻地跟神经纠缠着,煽动体表的温度,勾挠磨蹭的渴求,似乎硬生生地排挤着新鲜空气,只选择性地把伴侣身上的酒气抽入脏腑。
单人睡的双人床量身定制,软硬适中,屋内的暖气充盈,脱下衣物也不会有多少寒冷。
祁棠仰躺在宴任的床上,深刻又稠郁的情绪缀在眼底,像是水影里泠泠盘绕的漩流。宴任撑在祁棠身上,眼眸深不见底,滚烫得几近灼烧,仿佛被Alpha的本能催促着亟待失控。
那种样子还是让祁棠些微紧张地蜷了蜷指尖,但他还是竭力放松下来,只撑起一点,在宴任唇上并不退避地吻了吻。
向来气质疏冷的脸上冰雪消融,犹如镜面般让Alpha压力备至的双眼里承入婚姻的另一半。
冷意褪去,祁棠在宴任的眼里,像是无瑕而令人沦陷的紧缚——他可以心甘情愿地纵身溺入,极度没有自我地渴望窝入祁棠怀里,又梏紧祁棠的腰身。恨不得把祁棠刻上自己的一切讯息,又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一个地方不属于他的伴侣。
那个轻吻像是一种许可,宴任拽握着祁棠的手腕,压着他亲道,“摸摸我。”
宴任显然比祁棠清楚他自己的下限,虽然上次是被祁棠拽回来,但把那层下限打碎,到最后就把祁棠手指的便宜占得一干二净。
祁棠被宴任抓着一只手,没有挣动,只是微微翻过掌心,把宴任焦躁的情绪熟稔地安抚下来。
另一只手抬起,在宴任的颊侧轻轻摩挲,再伸向自己颈后,片刻就扯开保护环,推到宴任枕下。
“不等结婚了?”祁棠似乎是微微用了点劲,宴任瞬间紧皱眉头,把发烫的吻落在祁棠的颊上。
“……不等了。”
-
祁棠摁掉闹钟,翻身埋进宴任身前,磨蹭了一下道,“我要回去了。”
宴任半眯着睁开眼睛,“现在几点?”
“七点多。”
“这么早……”宴任在被窝里把祁棠往自己身上托了托,“急什么?”
“我爸十点多起来,现在收拾一下也不回家了,我直接去公司。”
宴任差不多清醒了,热意舒适的手揉了揉祁棠的腰,“会难受吗?”
“还好。”祁棠有点犯懒地倦声道,“我保护环呢?”
“在床头。”
祁棠从床边坐了起来,把宴任的睡袍披上,拿过保护环就走进了浴室里。
画面竟有点惊人的相似,祁棠那张波平如镜的冷脸在晨光里震撼碎裂,他刚要出来找宴任宴任就已经赤身走到浴室门口——
对视片刻,祁棠拿保护环给宴任看了看,“保护环就这个宽度。”他又指了指自己满脖子无处遁形的痕迹,“这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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