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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离个婚(16)

作者:灵王太子 时间:2021-04-28 10:24:08 标签:幻想空间 重生 七年之痒 甜文

  祁棠稍稍弯唇,笑意不达眼底,“你应该亲自问他,我是很反感在办公室内摆放赘饰。”

  安子然的笑意一梗,祁棠和洪田方提步离开。

  他没有心思和安子然多纠葛,和项目、刘裕山、吴升的事一对比,安子然这种吃醋撒娇的行为既低幼又毫无作用。

  宴任不在公司,又不告诉陈志强,祁棠心里微有猜测,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宴任的母亲顾凝。

  “小棠?”

  “嗯,妈。”祁棠的语调温和下来,和面对安子然或者陈志强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宴任在宴家是吗?”

  顾凝似乎是走了几步,掩人耳目后才低声说道,“对,你们吵架啦?小宴不让我说呢,这两天都跟老头子在一起说话。”

  “没有。”祁棠平静道,“我现在方便过去吗?有点事要和宴任商量一下。”

  顾凝“哼”了一声,“怎么这么见外,你随时想来就来,都是自己家。我等会跟阿姨说一声,你晚上就留在这里。”

  祁棠也没反驳,只是迟疑了一下才说,“好,那我现在过去。”

  “你来吧,我让阿姨弄点甜汤,来了就能喝。”顾凝似乎是在拿包,还吩咐了几句说“不是这个,要墨绿色鳄鱼皮的那个”,“我跟你妈今天要去逛街,一会就出门了,你需要什么就自己弄。”

  祁棠应了一声。

  “去宴宅?”洪田方确认道。

  “嗯。”

  祁棠进入宴宅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佣人请他进门,说去通知一下宴先生。

  “不用。”祁棠说道,“我上去找他。爸在吗?”

  “宴老先生也在。”

  他换了拖鞋,走过光洁的地板,地面盈起一种家常而温喧的热度,像是踩在细碎的暖色之上。

  转过红木铺设的走廊,隔着一段距离,能从那没有拢合的厚重木门里听到交谈的声音。

  祁棠放轻了脚步,门微微向内拉开,佣人拿着烧水壶出来,应该是去装水。

  看到祁棠的时候她刚露出惊喜的神色,但在招呼之前就被祁棠摆手示意了不要出声。

  木质香饱满而馥郁,经过对流的晚风稀释,味道纯粹而略有厚度。

  祁棠走到门边,听到宴任的父亲宴绅合在说话。

  “这件事应该跟小棠说。”

  “不用。”宴任的嗓音低沉谦逊,但语气里没有任何犹豫。

  “为什么不用,吴升的父母就是你岳父当年那笔交易的——”

  “爸。”宴任打断了他。

  空气安静下来,交流中的一点碰撞如同轻微掀起的波浪,没有额外的热度提升,他们商讨的语气不曾发生任何变化。

  门外的祁棠却在这只言片语中瞬间领悟了大半——爸和宴任都知道,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吴升的事恐怕真的是宴任在隐瞒。

  当年的那笔交易,如果祁棠没有料错,应该就是七年之前,那朝夕之间就让首都鼎立之一的豪门祁氏跌入谷底,没落而难以重振的交易。

  祁棠安静得无法呼吸,门内传来茶具的落下的轻声,片刻后宴任才继续说道,“那不是祁棠的错。”

  宴绅合略带笑意地嗯了一声。

  “……没有那件事,祁棠也不可能嫁给我。”宴任的声音低了一些,隔着一扇门,祁棠隐隐有种模糊不清的感觉。

  “我们结婚两三年后,他还因为那件事一直被拖累,再让他知道……”

  “你怕小棠有压力?”宴绅合笑了笑。

  宴任没说话,祁棠却因为宴绅合的话语而感觉到一种辜负了长辈的惭愧感受。

  “小棠没那么脆弱。”宴绅合说道,“而且你是他的Alpha,你现在还担心这些干什么?”

  祁棠的视线聚焦在宴任的膝头,他看不到宴任的神情,却无端联想到安子然弯起的睫毛和眼睛。

  “……是我一开始就错了。”

  宴任语气微沉地说道,那摩挲耳轮的嗓音在祁棠心里刮入磨砂般的伤,把祁棠的猜测坐实,成全了出轨的理由。

  他知道他错了,所以把那个正确的选择还给了安子然。

  不适和疼痛如同细密又微弱的伤口,还没结痂的过往里是太多来不及愈合的千疮百孔。

  宴绅合叹了一声,好像既看不下去,又无可奈何。

  “那时候我跟你妈怎么讲都没用,现在知道后悔了?”

  宴任一语不发,只是蜷起修长的手指,婚戒的光晕被指骨遮挡起来。

  “从什么时候知道你错了?”

  “……从他答应。”

  轰然又无声的情绪把祁棠瞬间席卷,佣人打水回来,他表面上虽然一派平静,事实上却如同灵魂被剥离一样侧身让佣人推门,目送她进去。

  对流的风带来树叶的娑声,门扉轻轻掩合。锁扣上金属浅浅一撞,溢出细小的响声。   ☆、擦肩   睡眠状态被清醒的意识打破,像是梦境崩解。祁棠睁开眼睛,宴任的气息慵懒而缓慢,熟稔地浸入他的呼吸之中。

放松的身体瞬间绷紧,祁棠的手指失血一样递来冰凉的温感,在微颤的触屏之后时间跳入眼底——

  2020.03.03。

  他猛地坐了起来,宴任被他的动静弄醒,“怎么了?”

  宴任的嗓音微微发哑,夜色浸润的磁性尤其低沉。他慵懒地伸手,在祁棠的手腕上富满暗示意味地摩挲了一下。

  触摸的温度和指腹的厮磨像是无间亲昵的撩拨,祁棠受了刺激一样立即抽回手腕,从床边站了起来。

  他从半年后重生到半年前,在安氏的晚宴之后已经无法习惯和宴任非易感期的亲密接触。

  第五次重生的错乱感还没从祁棠的感官中散去,他确认了一下手机没有静音,然后直接进了浴室开始洗漱。

  手腕上还徘徊着彼此相抵的触觉,祁棠没办法解释突然这么抗拒的原因,也不可能咄咄逼人地问宴任和安子然什么时候有了关系。

  毛巾把脸上的水滴擦去,祁棠微微湿润的手掌撑在盥洗台上,他看向镜中的自己,隐约有种不真实的感受。

  镜子里,无论是五官还是轮廓都极为出众,矜贵的冷像是寒霜一样在面上冻结,挑不出瑕疵的立体感鲜明夺目。

  这张脸给祁棠带来过很多麻烦,在国外时络绎不绝的追求者,在国内时被宴任趁人之危。

  七年时光折成细细一线,除了越来越冷冽迫人的压感和生人勿近的隔阂,他又几乎没什么太大变化。

  宴任自然也没有太多变化,时间让他越来越成熟而令人侧目,最大的变化只在他们的婚姻而已。

  宴任推开门,祁棠僵了一瞬,然后苛求一样马上放松下来。他的手掌从台边移开,只留下掌底的温凉雾气凝成模糊的水泽。

  浴室不小,但宴任进来之后祁棠就无端觉得压抑,缓和场面的话语在舌尖微微颤动,却没有一点声音从唇边流露。

  他的Alpha早在他答应的那一刻就知道那是错误,彼此又延续和放任了七年,直到宴任另有所爱。

  他还有什么能说?

  祁棠缓步从门边出去,把步伐的节奏控制在相当自然的程度,像是擦肩的冷意。疏离感融入空气,一时难以寻觅。

  今天是三号,安氏的晚宴,宴任酒后的意外,都在今天发生。

  半年前的今天,祁棠没有参与这次的安氏晚宴,他被紧急会议绊住脚跟,然后就出现了各种各样始料未及的意外。

  睡袍被脱到一边,他安静而快速地换好装束,打算趁宴任还没弄好之前就先下楼。

  宴任从浴室出来,祁棠正拿起腕表,退避把心跳变得紧促,他的视线和脚步一同踱向门边。

  “祁棠。”

  祁棠稍稍一顿,偏过脸的视线被宴任捕入眼眸。

  “要下去了?”

  宴任脱下自己的睡袍,随手挂在椅背上,他精壮的身材高大而俊伟,祁棠微微侧过目光,不急不缓地调整着腕表的表带,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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