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祁棠动作冷狠地推开了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被安子晔一摁之下有点痕迹的上衣。
安子晔站直了身体,用拇指在唇角稍稍一擦。
他顿了顿,情绪在翻搅后难以觅迹。钥匙从安子晔的口袋拿出,笑意不冷不热地重新在他脸上出现,“总有你求我的一天。”
祁棠淡淡地瞥过他一眼,提步往那间客房走去。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时候祁棠微微感受到掌底的潮气,这扇门隔音太好,里面究竟到了哪个地步他根本一无所知。
锁扣转到尽头,祁棠却没有马上推门而入。
他扭过头,看到安子晔还站在原处,倚靠在墙边,眼底深邃而情绪难辨地看着自己。
“叫你们的私人医生过来。”祁棠道。
安子晔嘲笑地开口道,“怎么?不去履行你Omega的配偶义务?”
祁棠的脸色泛冷,握着钥匙没有下一步动作。
安子晔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行,我去把医生叫过来。”
开门的时候祁棠有一瞬间脑海里光色斑斓,想象和臆测拼凑成各式的图样,鲜明刺目的口红和抓痕,脱落散乱的衣物以及交叠的身体。
出轨照里腰后的“棠”字也许真实如同可悲的笑话,把浓重的喘息扎入脑海。
门开了,祁棠听到安子然的一声惊呼。 ☆、意外 门内的安子然和宴任都看到了祁棠,祁棠也看到了衣物凌乱的床上二人。
安子然和宴任没有贴在一起,宴任一把摔开了她,祁棠听到宴任怒不可遏地问她是不是有病,和他一个已婚的Alpha发情。
祁棠撑在门边,被浓腻的甜美信息素催得眼底发烫,有点头晕。
安子然的眼泪倏尔从眼眶里掉了下来,她把崴偏的高跟鞋重新穿好,抓起解开的Omega保护环挣扎着起身,瞪着祁棠从门边离开。
像是一场闹剧,祁棠减缓自己呼吸的速度,免得自己在安子然这种掺入药品的信息素里引起恶心。
如果他来得再晚一点,他们是不是就来不及上演这出挽回的闹剧?
宴任的眼底赤红,在药效发作起来的时候陷入异常烦躁的状态之中,紧绷而僵硬的肌肉蕴藏着难以自控的爆发力,看起来相当危险。
祁棠抓紧了门上的把柄,强抑着嗓音下的颤抖,语气冷却地通知道,“安子晔去叫私人医生了,你……”
像是极致忍耐过后濒临崩解,宴任大步朝门口的祁棠走来,祁棠在悚然的退却感中松开攥紧门框的手,避其锋芒一样后倾一步。
过于优异的Alpha,他自身的强势意味确实无从忽视,从生理本能来说,他可以以这种优势来强迫Omega无意识屈服。
祁棠抽手后退,被宴任一把拽进了房间。药效让宴任的动作急迫而有种难以抵御的暴力,他把祁棠桎梏在自己身前,摁死地笼罩在他的身下。
“宴任!”
宴任埋入他的颈间,深深嗅闻着伴侣身上抚慰神经的气息,焦灼的燎烧感稍微缓解,但渴求就钻入神经联结的每一细胞中,呼啸着催促他占有和表明主权。
祁棠被宴任拔高的体温烫得偏头躲避,宴任急促的呼吸像是急不可待的抚摩,颈间咬入夹杂齿痕的吻,紧密如挟迫的拥抱勒得祁棠难以逃脱。
宴任紧摁着他另一侧的脖颈,不允许祁棠从他的唇齿下逃脱。
麻痒的热度被熨成祁棠冷淡肤色上的浅浅血晕,宴任似乎完全放弃了对药效的抵抗,这种屈从于本能的激烈索求,把祁棠都煽入难以抵御的情况当中。
宴任严丝合缝地顶紧了他,祁棠无法自控地感觉到攀升的窒息还有指尖的鲜艳热度。后颈开始产生酥软发酸的反应,他吞吐着宴任刻入自己身体的信息素,像是被浸泡在高浓度的麻药中。
祁棠被宴任搂得更紧,近乎密不透风。宴任还残留着些许清醒的意识,要伸手把门合拢。
关门前私人医生匆匆赶来,祁棠手软地扒住门板,因为太过吃力,腕内的筋崩成一线,他指尖发抖,在和宴任的纠缠中硬是让医生进了门。
外人在场,宴任就是再等不及也只能焦躁地忍耐下来。
医生深感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胆战心惊地问道,“祁总,现在……”
“……宴总被药了,给他扎一针镇静。”祁棠微微发哑地说道。
宴任森然的目光猝然看向他,祁棠从余光里都能感受到宴任陡然膨胀的怒火,医生显然也冷汗淋淋地发现了。
“你们……你们可以直接……不用那个办法是吗?”
医生一头冷汗,祁棠暂时还没从虚软的状态中缓过来,但视线看着医生,坚定而平淡地咬牙摇头。
药箱打开,针管抽入镇静,医生抖着手去给宴氏的总裁扎下这要命的一针。他不敢去看宴总因为牙关紧咬而僵硬至极的脸庞,只好速战速决地打完一针,提起箱子就要溜之大吉。
祁棠坐了一会缓过劲来,拿出手机拨给了洪田方,宴任一语不发地坐着,脸上的神色阴霾到可怕的地步。
安子晔没来见他们,保镖从后门进来,要直接扶着宴任走,宴任无声拒绝,祁棠走在宴任身边,从安宅内踏入后花园。
晚风的冷意越发明显,祁棠视线微移看向宴任,宴任的肩膀宽阔,现在隐隐压着一层克制的怒火。植物的清冽气息从鼻尖涤荡吹过,把残留在周身的甜腻气息绞成溃散齑粉。
一路沉默上车,祁棠和宴任没有沟通任何一句,刚得知的信息也没办法在这僵死的氛围中吐露。
祁棠能感觉到宴任忍耐的极端不快,车内档板提升,把空气变得更加闭塞窒息。
——是他太过分,还是宴任太过分?
既然要了安子然,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把这段关系提上日程,反而演这一场虚情假意的戏,又用激烈的药效来掩盖事实?
车内的空调兀自循环,冷气层叠着在祁棠的手背吹拂而过。
到家后祁棠推开车门,视线微偏地向车内扫过一眼。宴任暗沉如冰冷石雕,五官在光影中锋利冷硬,没有任何波纹留下缓和的痕迹。
询问的话语被唇瓣所阻,祁棠关上车门。
进了家门后外面的车再度起步,宴任没有下车。
-
3月4日的上午天气回暖,张嫂看了一眼祁棠吃过的东西,早餐依然清淡又营养丰盛,但祁棠几乎都只是碰了几筷子,像昨天一样没什么食欲。
祁棠独自坐在餐桌旁边,洪田方在电话里说刘裕山转院的事情。
张嫂看着祁棠放下筷子,表情上没有任何异样。他穿上外套的动作十足雅观,背影修长立体,有种难以言喻的节奏和冷淡贵气。
宴任没有回来,祁棠并不意外。
上车后祁棠向公司出发,短暂爆发的情绪对撞没有影响他新一天有条不紊的生活。
下午,祁棠接到了宴任母亲顾凝的电话。
顾凝笑意吟吟的声音出现在耳畔,但在黑白交错的医院里,顾凝泪水模糊的惨然面色却不由自主在祁棠的脑中浮现。
他不断重生,无法选择地从宴任离开的截点不断向前。
如果一直倒逆,那宴任也不会存在任何危机,只是这种情况——
“小棠。”
“妈。”
“小宴今天不知道忙什么呢,都没接电话。”顾凝说道,“小宴的姑姑刚回国,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是爷爷要求的,能抽出时间吗?”
祁棠对长辈的要求基本上是从来不会拒绝的。
“那你直接和小宴说吧,不知道他怎么不接电话。”
祁棠顿了一下,又应了一声。
宴任不接电话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给宴任打毫无意外没有接通,祁棠拨给陈志强,陈志强说宴任住在酒店。
“宴总还没起呢。”陈志强唏嘘道,“这都到下班的点了,我来接他,宴总应该是醒了,不过摁门铃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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