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真不挖煤(54)
徐皓划弄电脑触屏的手指一顿,然后冲闫泽招手,“来。”
闫泽端着一杯咖啡走到徐皓一旁,徐皓往旁边挪,给闫泽在懒人沙发上腾了半个座位,“有问必答,好吧,省得你又说我不尊重你。来,坐。”
闫泽站在那,对这个邀请突然有点没防备似的,端着咖啡动作不怎么利索地往下坐。
这个懒人沙发虽然很软,但好在够大,两个人长手长脚,勉强没挤到一起去。
徐皓端着电脑给闫泽划屏,“我在做风险评估,算起来这还是我们的商业机密,你别给我说漏了。”
最后一句显然是在开玩笑,闫泽先是瞥向一旁扯了个笑,笑容很没辙的样子,然后扭过脸来说,“行,我肯定不说。”
随后俩人注意力都转移到徐皓的电脑上,闫泽看着屏幕上井然有序的树状图,“这是你们现有的投资倾向吗?”
徐皓的手顺着电脑屏幕指,“对,但这只是我的一部分,这个周期我还没有完全做完。安德烈,就是我的另一个合伙人,他还会整理来另外一波,最后会总合到马修那边做大数据处理。”
闫泽神色专注,看了一会,说,“我认为……很不错。这完全不像是三个人的工作量。”
徐皓知道闫泽这人特别不擅长夸别人,对于他能说到这份上还觉得挺稀奇,两个人就专业内的观点又讨论了几嘴,过一会,九点的时钟敲响。
徐皓把电脑合上,抬头一看有四五个工作人员已经带着滑雪器具在前厅静候多时,俩人站起来,心情很好地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了,闫泽突然回头跟徐皓说,“嗳,其实我们也不一定坐越野车上去。”
徐皓顺着闫泽指的方向,见旁边停了几辆前滑撬后履带式的雪地车,显然这种交通工具更接地气也更好玩,徐皓跃跃欲试地说,“就它了,走走走。”
俩人穿好防寒服、厚实的靴子手套和防雾护目镜,由驾驶员带着一人坐上一辆雪地车,向滑雪场地行进。
坐雪地车,跟正常开车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感觉就像是人坐在雪地里跟着车飞速打滑一样,连减速也比正常行驶慢很多,但行程刺激,甚至可以在深雪里爬坡。
抵达滑雪场,雪白无垠的山道上除了几个管理工作人员外,一个滑雪的都没有。徐皓坐在雪地里小木屋旁的椅子上换滑雪器具,问闫泽,“你把这场地包了吗?怎么没见着人啊。”
闫泽那边换得快,他带着护目镜,只有一个下巴漏在外面,个子又高又挺拔,即使一身黑白色的滑雪服也不见臃肿,反而显得很利飒。闫泽正在用左手调整右手腕衣服贴合的松紧度,如此一听,抬头对着徐皓笑,“说什么呢,这是我七岁的时候外婆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可从来没带别人来过这里。”
徐皓一听,从脑子里模模糊糊翻出一点记忆,再往这个山道上看去,才勉强有了一点记忆。
原来上辈子他跟闫泽来过这里。
徐皓这才想起来这座山好像都是闫泽他们家的,服了。
闫泽安装好滑雪板,撑着雪杖滑到徐皓旁边,问,“怎么样,会滑么,用不用我带带你?”
徐皓脚踩下去,固定好滑雪板,把护目镜从头顶上拉下来,然后看了眼闫泽,“马上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专业。”
语毕,徐皓身体前倾,率先顺着浅坡滑下去,在起点缓冲滩动作利落的转了个身,然后冲着闫泽招了下手,那意思,就等他了。
闫泽扯了个很有意思的笑,他雪杖点地,倾身而下。闫泽顺着雪地无阻力的光面几乎转瞬就到了徐皓面前,徐皓正准备跟他再说两句,却见闫泽根本没有什么要减速的迹象,动作潇洒地从徐皓身后近45度角侧身滑过,速度之快溅起一阵泡沫似的雪花,然后徐皓在风声中听见有人撂下一句,“先走一步。”
徐皓目送着这人跟离弦的箭一样纵身出去,没几个呼吸就在雪场上留下两小条非常流畅的弧形轨道,心想,好么,在我面前耍帅呢这是。
徐皓当仁不让的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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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就着余晖往回走,徐皓一步一个脚印,感觉自己的腿部肌肉有点使用过度的迹象。
闫泽也没好到哪去,俩人这大半天功夫都在山头上较劲,你比我我攀你,最后下坡速度冲的跟跳楼似的。也得亏是俩人身体素质过硬,反应够快,技术到位,就算做点极限运动,也没出什么意外。回头一想,还挺热血的。
徐皓从雪地车上下来,再回头看,日落如同金色的树脂融化了,像是给整片雪山冰川上浇了一层浆。
闫泽从他身侧走过,摘掉脸上的护目镜和帽子,头发边上还沾着一点点雪,徐皓看他那个样,问,“累吧?”
闫泽从鼻子里哼了一下,带点不屑似的,“怎么可能。你累啊?”
徐皓一听,行,还较劲呢,就说,“不累啊,热身有什么好累的。”
结果俩人往里走的姿势都不太自然,徐皓僵着腿走的一瘸一拐的,心想,就都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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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肉香四溢,配上一碗浓郁的奶油汤,给徐皓撑够呛。
俩人吃完饭,徐皓围着屋子散步,闫泽拉开观景阳台的玻璃门,靠在门边上抽烟。
徐皓走到壁炉旁边的一个木台字旁,见墙上挂着几张照片。打头的一张大概是年代久了,照片有些泛黄,是一位看上去非常温婉美丽的夫人。她拥着貂绒半蹲在木屋前,背后就是雪山,两只手分别揽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大概十岁左右,还有一个小女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徐皓的视线再往上看,又看见一个小男孩,这张照片年代就新一些了。小男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在雪地里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滑雪装备竟然配备的很齐全,对着镜头绷着脸,一脸臭屁样,不是闫泽又是谁?
徐皓刚想笑,无意间又瞥见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显然又比刚刚那张小男孩的照片要老一些,是一个二十余岁的男人。他斜倚在门前的柱子上,看上去非常年轻,身材高大,眉目是有些凌厉的英俊。拍照的时候,这个年轻男人正冲着镜头笑的又张扬,又肆意。
徐皓看完这个照片,再转头去看斜倚在门口抽烟的闫泽,这一眼下去,竟发现这两人眉目间有近五分相像。徐皓没忍住问了一嘴,“这是谁啊?”
闫泽叼着烟转过头,顺着徐皓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用仔细看,他也知道那里摆的是什么。闫泽说,“我舅舅吧。”
徐皓一愣,再看,发现这个年轻男子确实跟那个被妇人揽着的小男孩像一个人。徐皓说,“你跟你舅舅长得还真像。”
闫泽扭过头去,对着门外吐出一口白烟,然后跟徐皓笑了一下,“听说脾气也很像,可惜我没见过他。”
徐皓听闫泽这么一说,想起来邵家长子曾在二十四岁因事故去世,而闫泽的外婆在闫泽还小的时候也因一次海难离世。一组家庭照早已有两个人不在世,徐皓觉得这不是一个好话题,便说,“那真可惜。”
闫泽那边倒是语气寻常,说,“可惜么,也没什么。早些年……”
闫泽一顿,手里的烟积攒出一点烟蒂,闫泽对着外面弹了一下,继续道,“早些年听人说,我舅舅人聪明,行事也高调。二十来岁喜欢上一个男的,被我外公知道,我外公不同意,把那男的家里搅和的家破人亡,那男的在年底没撑住自杀了。听说出事那会离除夕夜就差几天。后来么,我舅舅有一次去马纳罗拉,没回来,第二天尸体在靠海边的峭壁底下被人发现。这事之后,我外公还没怎么着呢,我外婆先疯了。”
闫泽说的没什么,但这短短几句话里牵扯出豪门背后多少腥风血雨,没人知道。徐皓突然没由来想起上次张旭升他们那个电影,然后思绪跟着走,莫名其妙的,又想起自己上辈子。
一方面,徐皓觉得这是邵老能做出来的事儿。邵老这人霸道,手段强势,行事风格不顾及情面,即便做了伤心事,也不像是会后悔的人。另一方面,徐皓怎么觉得这个故事有那么一点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