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真不挖煤(16)
张旭升原本就很兴奋,跑近了一看闫泽也在,更激动了,就说,”闫泽也在啊?这下省事了,正有事找你们呢。”
王浩然说,“闫泽跟我俩一个宿舍呢,你又遇着啥好事儿了,这么激动。”
张旭升大咧咧拍在王浩然身上,“嗨,周三有篮球赛,老师让我找你们几个通知一声,算算咱们几个也算是班里骨干球员了,聚一块这不是好说话吗。”
还骨干球员,徐皓都替张旭升臊得慌,就跟他说,“赢了是有奖励还是怎么着,让你高兴成这样。”
张旭升一扬眉,说,“瞧你这话说的,为班争光的事儿我能不高兴吗,要什么奖励!”
此话一说,王浩然和徐皓一时都陷入了寂静。
徐皓算明白了,张旭升只要沾着跟学习没关的事儿,那劲头就是使不完的。
第13章
校方统一安排吃过午饭后,没有再回宿舍楼。
各班在空地上集合,整理完队伍之后,下午由当地的管理员引领着学生围绕整个场子转了一圈。
宿舍楼和作物工厂的位置相连,整片包围起来的场地很大,往外走,脚下的水泥地渐渐变成土地,前一天下过雨,地面上还有些泥泞。徐皓跟着队伍走了一会,感觉脚底下的土质有点松软,就往远处看,果然见得一大片高耸错杂的玉米地,隔壁连着的还有各种盘在地上的作物,看上去金灿灿的样子,很有深秋的氛围。
偶尔间隔听得见行走队伍里一惊一乍的呼声,然后旁边还有人嬉笑几句,是走路的过程中有人溅上泥汤了。徐皓闻声看过去一眼,就收回视线,想,都来务农了还穿的跟去赴宴似的,人农民伯伯干活都不够累的,谁还有功夫看你们,这不穷得瑟么。
初来一个地方,学生们又都年少,那新奇劲儿就像一簇鲜花似的涌在一起,看什么都觉得好玩,都觉得新鲜,一路上精神头高昂,还有闲人去沿路采了几多野花。
然而没成想的是,这一走就是一个多小时。
原本只以为围着这个场子转转看看,没想到领头的管理员还带着学生们走了一个山头,山体坡度不大,但是山路很绕,新鲜头一过,大家渐渐的就开始喊累了。
有些鞋子不跟脚的或者体力差的女生已经不想走了,但还是没走到目的地,问同行的班主任还有多远,班主任表示也不了解,最后差人去最前面问了,才知道他们这一趟是要去山上的水库。
说是水库,但看上去只是一个山间的普通湖泊,令所有哦看过的学生都大失所望。
然后,想到还要再走了一个半小时原路返回,队伍里一时怨声载道,兴致迅速跌了下去。
往回走的路不是原先那条路,但大部分人已经无心看风景,也就仅剩的那么一部分男生还能有说有笑的。下山后又是一片新的田地,再看见玉米田就知道离工厂区不远了。队伍走了一段路,忽然听见有个人喊了一声,“我靠,怎么这么臭。”
这句话一出,大家分别都有意识的注意到了这股难闻的味道,且越走味道越重,不多时,忽然从队伍最前端传来一阵骚动,队伍的速度跟着缓下来。
有些同学觉得很累,想蹲下来喘口气,可是因为周围臭气熏天,也都一个个拧着眉头不敢蹲,尤其是这一路反复看见许多大坨的牛马粪,让这帮学生唯恐沾到自己身上。
跟着队伍再走一会,徐皓才发现前面什出了什么状况。队伍之所以走的慢,是因为前面平地上有一个大坑,上面架了一块仅有一米宽的石板,为了保险起见每次桥上只过一人,而那里面也正是散发臭气的根源。
徐皓自从上学之后就没怎么在农村待过,一时间也被这股气熏的要命,就听见身后张旭升抻着脖子喊了一句,“卧槽,这么大的一个粪坑!这怎么走啊!”
张旭升正好依次站在徐皓后面一位,徐皓转过头跟他说,“什么粪坑,这叫化粪池,你一会记得堵着鼻子眯着眼,直接跑过去就完事了。”
说话的功夫徐皓就快到跟前了,闫泽顺位站在徐皓前面,听见徐皓这么说了,回头过来问徐皓,“还要眯眼?”
闫泽这人本来就挺爱干净,看他这个皱眉头的表情就知道他也被臭的够呛,徐皓捂着嘴,实在不想张大口,就走到闫泽身边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憋着气说,“听我的准没错。”
徐皓这拍后背的动作跟哄小孩似的,让闫泽步子稍顿了一下。
闫泽这次倒没再明显的避开徐皓动作,只是有些不怎么自然的侧了下肩膀,显然是没被人做过这种小动作。
不过徐皓拍了一下就放下手了,他自己被臭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也没注意闫泽有什么动作。
等看见闫泽捂着脸走过去的时候,徐皓一刻没犹豫,跟在后面跑过去了。
再后面还能听见张旭升喊,“眯眼?为啥啊?为啥不能睁着眼?”
徐皓真佩服张旭升这种环境还愿意开口说话。
结果张旭升捏着鼻子跑了一半,突然表情扭曲,一步从板子上跳过来。
跳过来松开鼻子,张旭升连忙揉了揉眼睛,说,“这粪坑简直绝了,连空气都臭的辣眼。”
徐皓:“……早跟你说什么来着。”
——
第一天,校方照顾大家适应力不够,晚自习早放了半个小时。
徐皓从教室走的时候,王浩然被老师留下了,他就自己先回宿舍了。
九点钟的郊区,没有光污染,四周比城市更黑一分,然而场区内路灯很多,加之周围往宿舍区走的学生很多,大家结伴而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隔离感。
徐皓抱着两本书走上楼,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发现屋里早已经回来了一个人。
是闫泽。
另外班的三个或许是下课晚,目前还没回来。闫泽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玻璃门半开着,他的手正落在窗框上,听见有人进来,闫泽收回手。
阳台就在进屋大门的正对面,外面有一盏路灯隔着他们房间的玻璃窗,十分明亮,即使屋里已经开了灯,路灯还是将阳台照成一片橘黄色的浓雾。
那里将闫泽整个人笼罩进去,边界很模糊。
徐皓把书放在桌子上,伸手去提了一下门边的暖水壶,一共四个暖瓶,里面都是空荡荡的,徐皓提起两个,见闫泽已经转过身,但是没说话,徐皓就随口跟他一过招呼,说,“看什么呢。”
闫泽走进屋,随着动作把玻璃门拉上,沉了一口气,才说,“没什么。”
话语简短,听上去不是很想交流的样子。
徐皓提着水壶的站在门口,听闫泽这么一讲,就说,“行吧,我打水去。”
正打算就这么走了,徐皓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视线在阳台透进来的路灯光和屋内厚重的遮阳布上面停留了一下。
灯光很亮。
徐皓眯了一下眼。
再走的时候,发现闫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门口了,闫泽顺手提起门边的两个暖瓶,跟徐皓说,“走吧。”
徐皓一愣,没想到闫泽也会去,还是闫泽先一步提着水瓶往外走了,徐皓才跟着走出去。
这个地方设计的很奇怪,打热水的地方并不在宿舍楼里,而是摆在宿舍区外面的一个空地上,想要用热水的学生们,无论白天晚上,都必须提着暖壶穿过一段不算近的路程到达热水器械那边,这样走一个来回才能用上水。
徐皓跟闫泽两个人走下楼,教学区的班级已经全下课了,学生们人声嘈杂,蜂拥的走向宿舍楼,这个时间愿意出来打水的人不多,放眼看去也只有徐皓他们和零星几个人在逆着人流往外走。
再走走,噪杂声被甩在身后,渐渐的就没什么人了。
两人一路也没开口说过话。
沿路植被低矮稀疏,路上布满泥泞错乱的脚印,白天走过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然而乡村的夜色比城市更重一分,加之天冷,就未免觉得荒凉。
然而空气新鲜的好像从云层中鲜榨出来的一样,晚上散步,让人觉得很透气。
就是有点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