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真不挖煤(51)
张旭升那边也不客套,张嘴第一句就是:“皓哥,这两天在哪呢,还在S市不?”
徐皓趴在沙发椅靠背上转动颈椎,“在啊,怎么了?”
张旭升说,“没怎么,想你了,过两天去s市看你啊?”
徐皓嗤笑一声,说,“行啊,来呗,哥哥请你吃好的,叫上浩然一起。”
张旭升说,“你别管王浩然,他这段时间出去交流,少说得一个多月。你啊请客就免了,我这次不光一个人来,还有我另一个做导演的朋友,这哥们也挺逗的。咱一块撸个串喝酒去,你别开车啊。”
徐皓也不跟张旭升多客气,“行,那我可光带一张嘴去了啊。你什么时候来?”
张旭升说:“下周一二的,到时候给你电话。”
俩人挂了电话,徐皓寻思张旭升这是交新朋友了,能跟张旭升玩一块去,又是搞艺术的,估计人挺有意思。
想了一会,又想起昨晚的事儿。徐皓感觉于情于理应该给何富生一个交代。
徐皓又给何富生去了个电话。
没响几下,那边接了电话,徐皓说:“何先生,昨晚打扰各位雅兴,十分抱歉。您那边还好吗?”
何富生好一会没说话,开口时听语气有些谨慎,“徐先生言重了,可能是我先前对徐先生有些误会,我以为您……需要一些资源,现在看来是我眼拙。”
徐皓听何富生这么说,知道他是受昨晚的事影响,一时间自己也挺犯难,“这事儿说来真是不怕您笑话,昨天来的那位闫少是我高中同学,我压根没想到他能来,这事儿也怪我。我原本以为我俩有交情是一码事,我出来社交又是另一码事,但没想到会这么复杂。总而言之我不是特意想坑您,是我疏忽了,希望您能原谅我。”
何富生那边略有些苦涩的笑了一笑,说,“徐先生,我看您是个爽快人,我也不跟您绕圈子,您说的这两码事,在我看来都是一码事。只要在一个圈子里,就不可能分这么清楚,必然会有很多事会相互受到影响,就像昨晚。您跟闫少既是高中同学,闫少又显然很看重你们这份交情,那对于你而言,已经是带着金招牌在圈子里走路。您日后打交道的那批人,也必然会是最有权势的那批人。您这刚从国外回来,对于这种门道可能还没摸索清楚,我也是欣赏您这种性情,所以在这里多说了几句,希望您日后想起来也不要介意。至于昨晚的事,您没什么需要我原谅的。”
徐皓听了,感觉挺无奈的,就说,“你说的道理,我听,我懂。可你说,要是有一天人家不把我们交情当回事了呢?那我咋整,干瞪眼啊?”
何富生那边没说话。
徐皓叹了口气,说,“你说得对,经过昨晚这么一出,短期内我的社交环境可能真如你说的那样顺畅无阻。但温室终归是温室,它不是你自己打造的环境,就永远充满不可控的因素。但说白了,指望别人,去借那个东风,还不如指望自己,做那个蝴蝶效应里的蝴蝶。蝴蝶尚且还能自己飞,借东风的船,风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何先生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何富生说,“那您是想改变世界吗?”
徐皓说,“改变世界?我不想。我只是不要世界改变我。”
何富生又沉默了,片刻后,他笑了。
何富生说:“行,徐先生,我原谅你。”
徐皓说:“谢了。”
两个人挂了电话后,徐皓去厨房给自己滤了一小杯美式。之前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徐皓喝咖啡比较多,回国后置办好公寓,他自己又买了一套做咖啡的机器,咖啡豆用的讲究,机器也挺贵。喝得最多的还是加两份shot的美式,自己做的咖啡,总觉得比外面磨得香。
之后,徐皓走回沙发,捞过电脑,翻了翻未读邮件,马修的一封,安德烈的两封。
徐皓打开回复邮件的页面,咖啡杯放到桌旁,然后继续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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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升到s市是在一周后。
晚上七点,徐皓打车去张旭升说的大排档。下车一看,生意火爆,桌子都摆到大街上来了。
张旭升就在靠马路的一个桌子上跟徐皓招手。
徐皓走过去,见桌子上还坐着一个男人,三十来岁,身材偏胖,上身绿色t恤,下身运动长裤配拖鞋,还蓄着一把小胡子,从头到尾都是不修边幅的派头,应该就是张旭升嘴里的那位导演朋友。
徐皓走近,这位导演朋友跟着张旭升一起站起来,向徐皓打招呼。落座后,张旭升给徐皓介绍,“皓子,这我朋友,姚清明,姚导。这次来s市,是我俩打算一起做个电影,来看看有没有能给电影取景的地方。这不,顺路跟你喝个酒。”
转过脸来又跟姚清明说,“清明,这我高中的好兄弟,徐皓,人刚从美国回来,正八经青年才俊,搞金融的,非常厉害。”
姚清明说:”幸会幸会。“
徐皓笑,“姚导你好,别听升子瞎说,没那么玄。”
三人认识之后,陆续开始上烧烤小菜。仨人要了一箱啤酒,头顶上月明星稀,天气爽朗,喝点酒就着初秋的小风还挺惬意。
徐皓问张旭升,“打算做个什么类型的电影啊,找着地方取景了?”
张旭升说,“有点想法了,不过这次编剧没来,就我俩先商量着。这次就是想做个类似爱情的片儿,我做制片,他么,”张旭升往旁边姚清明那指,“他做导演。”
徐皓丢了个花生进嘴里,又看向姚清明,“啥叫类似爱情的电影啊?”
姚清明笑着说,“这个可就有讲究了,类似爱情,就是它看着像爱情,但是又不是真正传统意义上的爱情。而且俩主人公是男的,这就挺微妙的。。”
徐皓有点意外,“俩男的?那你们这个拍完了能让走院线吗,是个什么故事?”
一提起电影,姚清明比较来劲,隔着桌子跟徐皓比划,“总的来说,就是有两个人,一个是世界有名的天才钢琴家,这位钢琴家在开头就死了。另一个人与这位钢琴家生前曾相识,虽然交情不深,但因为一些契机,他要找寻这个钢琴家的死因。在追查的过程中,种种迹象表明,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自杀案件,而是一个有计划,有目的的死亡事件。整个电影就围绕着查这事儿展开的。”
徐皓问:“然后呢,查出啥来了?”
姚清明抬头,突然问了一个不着调的问题,“问你个问题啊,你觉得生活痛苦不?”
徐皓一愣,说,“还行吧。”
姚清明又问,“一看你就是心大的。那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一个人因你而死,自杀的那种。那么你觉得凶手是你呢,还是死者?”
突然一下让徐皓想这么沉重的问题,徐皓还真有点说不出什么,想了一会,答道,“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我只会想办法怎么让他活下来。”
姚清明说,“那已经死了的呢?在一个伟大的天才死亡之后,你才发现自己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随着对这一切的认知越陷越深,你发现你本有能力救一个人,但是死的已经死了,你会想怎么办?”
徐皓喝了一口啤酒,说,“我怎么觉得我被道德绑架了。”
姚清明耸肩,“代入一下情景,别管别人,我只是一个旁白,一切都是虚拟的,没有人能绑架你。在这个情境中,全世界只有你和一个死人知道他为什么而死,而死了的人是不会表态的,所以如果这样你还是会觉得在道德绑架,那就是你在道德绑架你自己。”
徐皓放下酒瓶子说,“好吧,我想想。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他生活的很痛苦,然后这又是一个类似爱情的故事,那说明他的死亡是跟对我的感情有关。我想我有很大概率会愧疚终生,具体多愧疚还要看我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这种事离我真的太远了,我想象不出来。”
姚清明笑着喝了口酒,转脸问张旭升,“升子,你这位好兄弟有没有兴趣演电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