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沦陷(135)
徐放冷冰冰的看着她:“闭嘴。”
“你这个人……还是这么不留情面,你要想想,我们好歹结婚了。”
“我什么时候和你结了婚?结婚证就是伪造的,拿来骗家长的,不用我再提醒你吧。我给你钱,你在这里给我好好演戏,少说废话。”
乔雨芊也不生气,冲她一笑,继续用她心爱的瓶瓶罐罐:“行吧,看在这瓶反重力精华的份上,我原谅了你的不礼貌。不过我说真的,徐总,你这么烂的脾气,当年是温家小姐是怎么追上你的啊?”
徐放原本沉着脸,听到最后那几个字,神色才稍稍舒展一些:“是我追她的。”
她是从小脾气就不好,可是对上温言深,她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哪怕当年被她扔在机场,苦苦等了一夜,还是不顾尊严的等在她家楼下,只要她见她一面,只要她说一句,对不起……不,不用说对不起,只要她说一句话,不管是什么,她都可以原谅她的。
乔雨芊轻轻舒了一口气,继续擦眼霜:“感情可真是折磨人啊。还是我这样好啊,谁都不爱,只有钱能让我快乐。徐总,我说,你这么有钱,何必惦记着一个人不放呢?”
徐放脸又沉了下来:“出去,立刻,马上。”
乔雨芊抿唇一笑,折腾好这些瓶瓶罐罐了,转身出去,临走前又站住:“不过……你们旧情重燃的话,为什么还留我在这里呢——我走的时候,可以多给我点钱吗?”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吵!
徐放冷着脸,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也不管她还在门口站着,恨不得将门摔到她脸上。
……
翌日。
温氏集团大堂。
温言深提着手袋,从电梯里走出来,低着头想,昨晚徐放叫她再去她家,到底是戏弄她,还是……认真的。
她怕去了又遭她嘲讽,可又怕不去,让她生气,这个人生气的时候,是怎样的呢……她忽然愣住,好像,好像徐放从来没有对她生过气,在她面前,她以前从来都是笑着的,现在重逢,她只是冷着脸嘲讽,好像也没有多少生气的时候。
她怔怔的出神,往前走着,没留神,撞上了一个人,鞋跟一偏,被那人握住臂弯,她的声线从她发顶上落下来:“怎么,看见我了,连路都走不动了?”
温言深忽然抬头,看着她,错愕的问:“你怎么在这?”
徐放也怔了一下,冷笑一声:“怎么了,昨晚答应我的,你忘了是吧。可我没忘。温言深,你最擅长的就是失约,我不信你。”
温言深被失约两个字狠狠的刺了一下,脸颊白了几分,往后退了一步:“你松手,我跟你走。”
徐放轻轻喔了一声,却并不松手,反而一手将她揽到怀里:“我不放手,我不信你。”
温言深立刻去推她:“这里很多人,你都……”
明明都结婚了,为什么要这样!
徐放淡笑着:“我都怎么了?轮不到你担心。你只要记着,你答应我的事情就行了。”
温言深沉默了。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再回到徐放的住处,她一进门,就被她抵在玄关上亲吻,她闭上眼,有些淡淡的绝望:“能满足你欲望的人很多,为什么非要是我?”
那人埋在她颈间,温柔的亲吻,话语却无情:“别自作多情了。这是你欠我的。我从来都不做亏本的生意,我费心费力的帮了温氏,现在我来索取报酬,有什么问题吗,温言深,你在商场这么多年,该懂契约两个字怎么写。”
好。
她懂。
于是她不再挣扎,顺从的被她拥抱,亲吻,还是像上次那般冷漠的态度,不管徐放做什么,她都是淡漠的神情,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丝毫情动的样子,看的徐放心头发冷,越发疯狂的折腾她,让她流泪,让她哭,让她哽咽的说够了,可她都不放手。
原本该是两情相悦才能做的事情,到了现在竟然成了一场漫长的折磨和惩罚,她有些无法呼吸,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直到眼泪也干了,那个人才终于停下。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沉默的转过身,背对着那个人,自始至终,未曾说一句话。
徐放看着她的背影,想抱她的手也停在半空……为什么,就这么讨厌她吗,讨厌她到那种时候,她都是那副神情,讨厌到……不愿意被她触碰被她靠近,不……她早就说过不要见面的。
她默默收回了手,有些怔怔的看着黑暗出神。
那种巨大的虚无感将她缠绕,压迫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个人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的心那么空,可现在她就在她身边,片刻前还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可为什么,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空了。
她要放手,这个人会毫不留情的走掉……可她越握越紧,她知道温言深不快乐,她也不快乐,可她怕一放手,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在寂静的黑暗中,她听到身侧传来很轻很轻的呼吸声,那个人蜷缩成了小小的小团,几乎贴着墙在睡,倔强又单薄,就是不愿意靠近她。
阿深,阿深。
你笑起来真好看。
阿深,阿深。
我可以……可以亲你吗,就、就一下。
阿深。
阿深。
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121章 番外06
温言深做了个梦。
梦里在高中学校的操场上, 徐放拉着她的手,冲她笑:“阿深,阿深,你笑起来真好看。”
她被她一句话说的红了脸:“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看。”
徐放捂着嘴唇咯咯的笑:“难怪她们都说你是个书呆子, 真的是好呆好呆——你不觉自己好看?”
“就……一般吧。”
徐放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样子, 忍不住揉揉她严肃的小脸:“那你觉得,谁可以呢?”
“……嗯, 谁可爱……”女孩又开始认真思索了, 秀致的眉微微蹙起, 不多久就给出结论:“……你好看。”
你最好看。
从第一眼见你, 就觉得好看,笑起来比光还耀眼的人啊。
徐放被她说的愣住,平日里不羁冷傲的人就因她这一句话红了脸:“你……你认真的吗?”
女孩用力点了点头,她的眼神干净温柔:“当然了,你最好看!”
她的嘴唇像是初春的樱花,淡淡的粉,唇形也那么好看, 徐放被她一句话说的迷了心窍,失神的盯着她不放:“阿深……阿深,我可、可不可以亲亲你。”
就这么一句话, 温言深的脸红透了, 从耳根到脖颈, 她咬住嘴唇,很有些无措的样子,徐放这才回过神:“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这么说一下, 你不要紧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慌张的不成样子, 女孩子也怔了一下,过了好半天,才轻轻嗯了一声,拉了拉她的手:“我饿了,我想出去吃饭了,好不好?”
徐放见她没生气,又失落又庆幸的松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用了点力,偏着头不敢看她:“好,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来呀,跟我走,阿深。”
跟我走。
阿深。
她也笑了,下意识的跟着她走,可是握着她手的那个人忽然消失了,消失在一团迷雾中,她忽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像是隐隐有所感应一般,她发疯一般的拉开阳台大门,外面在下着大雨,可她看的很清楚——她喜欢的那个人就在楼下,固执的等她一个答案。
家里的佣人正在跟她说话,那是她想好的说辞——我们小姐不喜欢你,她要和别人订婚了,你走吧。
她看见佣人的嘴唇开开合合,可那个少女还是固执的站着,拒绝掉雨伞,紧抿着唇,一字不发,从天亮等到天黑。
她看见她在哭。
那么骄傲的人,哭的不成样子,肩膀在轻轻颤动,可她站的那么稳,像一棵青松,被风雨吹过,却不为所动。
她哭。
她看着她哭。
那个人终于走了,她走的好慢,回过头看了一眼又一眼,可是她房间里的灯是黑的,雨又那么大,打的她眼睛都睁不开,她全身好像都冻住了一样,手脚僵硬,心也终于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她再也看不下去,疯了一般的冲了下去,想叫住她,别走,别扔下我一个人。
我跟你走。
到哪里,我都跟你走。
可长街上早已寂静无人,只有一辆黑色轿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她站在雨幕里,跟她年少深爱的人告别。
那种绝望时隔多年,还让她心折,她在梦里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声的抽泣。
徐放原本就没太睡着,一听到她浅泣的声音,就慌了,想把她揽到怀里又不敢,只按住她肩头,小声叫她:“言深,怎么了?”
她还在做着那个梦,冬夜,大雨,漆黑的长街,驶离的汽车,带走了她深爱的女孩。
她醒不来。
二十年了,她都醒不过来。
徐放再没犹豫,一把将她揽到怀里,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声音低哑温柔:“阿深不怕,我在这里,不怕,没事的。”
她温声劝着她,可心里的苦涩却要溢出来。
有个声音跟她说,放手吧,别再折磨她了。
看她哭,她的心都要碎了。
女人被她拥在怀里,二十年过去,她的身形还如少女般纤细,纤细瘦弱的让她心疼,她全身心的靠着她,小心翼翼抱着她,脸颊埋在她颈窝里,含糊不清的开口:“别……”
徐放低下头,认真的去听她在说什么,反反复复听了好久,她整个人忽然有如雷击般僵住,她轻声哄着:“再说一遍,乖,阿深,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