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直”末将需谨慎(女扮男)(70)
“怎么了?”一出门楚子成便问道。
杜皎儿立马说道:“今儿下午你走后,司故把着姊姊的脉,说出了她身体里的问题,说是之前遇到过这种事例,假以时日姊姊的身体绝对会有所好转。”
楚子成一听也有点拨云见月的感觉,楚秀灵虽然没有在她身边说过孩子的事,但楚子成多少能感觉她的伤心。
现在见杜皎儿脸上总算有了笑容,楚子成也不禁有了些笑意,“那我可真该好好多谢多谢医师。”
“可不是嘛,以后对人家客气点。”
“好好好,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楚子成说着站定了脚步,道:“我也有东西要给你,闭上眼睛。”
杜皎儿想起当初她在马背上也说过类似的话来着,想了想道:“不会又是红红的东西吧?”
楚子成一愣,“当然不是,乖,闭上眼睛。”
她说着拿着心盖住了杜皎儿的眼,便觉得她的眼睫毛在自己掌心里忽上忽下的,痒得很。
“闭上了么?”
“闭上了。”
楚子成这才从怀里拿出自己磨好的发簪,本想插她头上,但又怕给她弄乱了发型,梳理的麻烦。
便紧张的将拿开,让她睁开眼睛。
杜皎儿看着眼前的锥形物体…
突然想到了扎在吸血鬼心脏上的桃木锥…
“怎…么样?”
楚子成别扭的问道。
杜皎儿这才抬头,看她脸颊有些发红,似是羞涩了,笑着接了过来。
“嚯。我夫君做的东西哪有不好的,只是我还没做什么好的礼物给你。”
便见她轻笑着摇了摇头,“你便是最好的礼物。”
74.第七十四章
热热闹闹的祭灶节过了,第二天女子便被发现“病死”在床上,或许是为了照顾陈寿康的心情,女子愣是趴着身子将自己憋死了,发现时枕头上一滩水,楚子成便派人将她翻了过来,告诉陈寿康她是病死的。
陈寿康话不多,他抱着女子哭了会儿便收起了眼泪,按照昨日答应好(女子)的跪下身子给楚子成与杜皎儿磕了个头,叫了声“爹、娘。”
杜皎儿也落了泪花,心底里满是内疚,便抱着陈寿康在心里发誓以后绝对拿他视为己出。
楚子成看了她娘俩一眼,让于沣处理一下女子的后事。
说来也悲哀,陈寿康披麻戴孝一天,灵都没守,那人便入了土,小家伙大概心里给自己也立了个誓,愣是一声没哭。
楚子成不禁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只是他才岁半,连四岁生日都不到,也不知是好是坏。
翌日楚子成便下了请帖,对外说认陈寿康为子,名楚寿康,为此大摆宴席。
朝廷里有几人知祭灶节那日有人拦了楚子成的车,如今得到这个消息,一时之间众说纷纭,说是楚寿康乃骁饶大将军私生下来的,随母流浪好些年。
又过了一日,也不知附近哪个邻舍言在家内听女子曾经喊过,若是见不到楚子成,便要将他欺君犯上的秘密抖落出去。
大臣们听说了,更是两天日上杜任俭面前弹劾,偏偏杜任俭像是没听到般,大臣们只得作罢,心想着:算了,年后再说,总得让长公主过个好年。
眨眼间,距离新年仅剩日,楚子成这两天身体越来越好,便开始训练起楚寿康来。
小家伙许是多年病重,初愈不久,在冰雪天外多站一会儿便冻得抖成了筛子,看的杜皎儿好生心疼,偏偏他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楚子成在旁看着,不为所动,最后被杜皎儿拧了几把,才叹了口气,“回吧。”
那绷紧身子的小不点,这才动了动,谁料腿腕子一杵,差点摔了过去,杜皎儿惊呼一声,便见楚子成上前将他扶住了。
楚子成看他咬着牙嘴唇都冻得发白了,脱下了自己的披风丢到了他的身上,而后便转身离去了。
杜皎儿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哼哼了声,赶忙上前用披风将楚寿康包了起来抱在怀里。
小家伙身上冰凉冰凉的,杜皎儿坐在石凳上替他搓了搓小,想了想说道:“你也别恨你爹,她…从小也是这么过来的。”
在楚子成记忆里,楚父训练她时,也不过是岁多些。
楚寿康听了,抬头看了杜皎儿一眼,忍不住说道:“娘,你能跟我说说爹的事情么?”
在楚子成刚回奉都时,楚寿康便听父母在家嘟囔着骁饶大将军,那时楚寿康身子弱的很,缩在母亲怀里,听她说着近几日来听到的消息。
说是骁饶大将军骁勇善战,斩敌将万千,愣是血不沾身,言两语的几乎要将其吹捧到神人。
本来他们家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够费神了,也没有精力去管这些,父亲却偏说要抱着他去凑凑热闹,沾沾喜气。
他们便早早从家走出,站在城门口与一众百姓笑脸相迎,楚寿康张眼一看几乎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不多时,便见那轿子自西而来,顺着其一角看去,恰看阳光照耀,倒真像是神仙下凡。
楚寿康看着东风过,吹开轿帘,依稀可见一个穿着盔的脚,泛着寒光。
恍惚间想起母亲说过话,他虽是岁数尚小,但也能大概理解其几分含义,只是那千军万马,金鼓连天的地方,对于他来讲遥不可及。
楚寿康眼见着轿子经过自己的身边,这才发现这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竟然这么的高大。
那里面的人,又该是如何啊?
小小的他竟在心里感慨了番。
说来也怪,那日回家以后,他的身子果然好了很多,父母以为是看到了希望,谁料一日过去,竟是比往常还要严重。
楚寿康看着他们焦头烂额,身体不舒适的同时感觉自己挺幸福的,起码从来没有被放弃过。
而后便是迷迷糊糊,在醒来见到的是母亲的泪颜。
楚寿康听她说是自己身子好了,以为她是喜极而泣,便轻声问道:“爹呢。”
母亲摇了摇头,不曾言语,只是泪流的更慌了…
这么多日,杜皎儿还是第一次听他跟自己说话,平日里谈话,大多是杜皎儿说,他轻轻的“嗯”上一句。
杜皎儿怕他因为女子的去世刺激的失了语,愣是让司故整日检查,司故只得无奈的跟她说,他没事。
杜皎儿心里稍安,便陪他玩这玩那,甚至是晚上都搂着他给他讲故事。
看着楚子成频频摇头,也没得办法,愣是被杜皎儿从东屋赶到了西屋。
现在听得楚寿康再次给自己与楚子成叫了爹娘,杜皎儿心里一喜,当然愿意跟他讲,便回忆着楚子成的过去,讲起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一战。
杜皎儿毕竟看过了不少小说,一段故事讲下来也是让人听得淋漓尽致。
她觉得楚寿康虽小,但毕竟是个小男子汉,因此一些血腥的场面也没有避讳。
愣是将楚子成的形象塑造的更加威严了。
讲到最后,杜皎儿口感舌燥的,垂头看了楚寿康一眼,见得他眼睛里的敬仰之色,稍得安心。
楚子成射了几轮箭稍微冷静下来,在回来时看到的便是此等场景。
她从小便是由楚父一教大的,他本身对自己都极其苛刻,对待楚子成更是没有懈怠,因此楚子成打小受过的苦自是不用多说。
她看杜皎儿这几日这么呵护楚寿康,只想着慈母多败儿。
好不容易借着今天的会把楚寿康拉出来练了一次,见得他几乎是摇摇欲坠的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
冷静下来想想,欲速不达。
楚寿康的身子骨本就弱,又何必期盼着他跟自己一样呢。
楚寿康见楚子成来了,立马从杜皎儿怀里跳了下来,小脸也冷了很多。
楚子成看着从他肩膀上滑落在地的披风,听杜皎儿说道:“要不,你们聊聊?”
楚子成看了她一眼,便见她站起身子,从自己身旁走了过去,楚子成看她擦肩而过时,动了动嘴型对自己说道:“好好说。”
而后便彻底离去了。
楚子成看着立在那里、许是刚过自己腿弯的小小身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便上前将地上的披风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问道:“冷么?”
楚寿康摇了摇头,楚子成弓下身子,顺便将披风替他披了上去。
“回屋吧。”她道。
而后抬起脚,大步走着,只听身后脚步声紧捣着,楚子成微微放慢了些。
进了房间,楚子成将炉火里加了些碳,替站在门内的楚寿康倒了杯热水,“渴么?”
她将瓷杯递了过去。
楚寿康接过有些烫,便倒了一下,垂头吹了吹,试探的抿了一小口,自己挪着小步将瓷杯放到了桌子上。
楚子成走过去关上了门,将寒风地方在外,回身看他小紧揣着自己的披风,想他不愿说话,思忖一下,道:“你娘这几天很担心你。”
楚子成生怕听到他叛逆的说一句:她不是我娘。
那楚子成可就真的是不知在如何开话闸了。
还好楚寿康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楚子成心里刚松了口气,便听楚寿康突然问道:“爹,你可以教我武艺么?”
楚子成听他唤爹,心里一软。
“你想要学?”
她想他瘦胳膊瘦腿的,刚刚在外站了那一会儿就发抖成那个样子,提了下袍子,蹲下身子与他对视。
楚寿康点了点头。
“为什么?”楚子成疑惑的问道。
“因为…”楚寿康垂下头去,“我爹娘喜欢,他们说保家卫国,很伟大。”
他说着握了握拳,“我要替他们好好活下去。”
楚子成看他如此,一阵感慨,许久许久后说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她看楚寿康疑惑的看着自己,才继续说道:“比如说你爹呢,比如说你娘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